“這是賈平凡寫的？”文秀穎晃了晃手中的歌譜疑惑地問道。

賈平凡之前給慕凝心二人寫的歌曲，不論她個人喜好如何，也都有值得稱道的地方。

而眼前這首歌，怎么說呢？太正常，太普通了。

就好像之前的是手工定制，而眼前這首是流水線上出產的一般。

“這……”陳默看著文秀穎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文秀穎和賈平凡究竟是什么關系，親密度如何？

說好，說壞，都不太合適，只能留點兒意味讓文秀穎自己理解了。

然后，他再根據文秀穎的反應見招拆招。

陳默的這點兒心思文秀穎哪還不明白，不過，她也懶得理會。

能動心思是好事兒，只要不往歪的方面動就行。

“賈平凡寫的呢？拿來我看看。”文秀穎相信陳默這種人辦事肯定會做兩手準備的。

果然，陳默從攜帶的文件夾里抽出賈平凡寫的歌譜，雙手遞了過來。

文秀穎大致看了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兒，對賈平凡的心思也猜了七七八八。

她直接把歌譜還給了陳默，交代道：“你告訴他，這次征集的歌曲全部在公司內部公示，讓員工投票選取。”

陳默低聲應是。

雖然他和文秀穎并沒有直接的從屬關系，但成人的世界，大家都懂得，職位什么的都是虛的，身份之類的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文秀穎只是財務經理，歌曲什么的并不需要她審核，但他陳默還是心甘情愿的來了，拿著所有的歌曲。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陳默就把第一次交給文秀穎的歌譜丟到了碎紙機里。

歌譜是他找人代寫的，賈平凡原本的歌詞只能在里面找到屈指可數的幾個字，還沒有任何兩個字是連貫的。

說是潤色那就過于謙虛了，這首歌譜與賈平凡的歌譜相似之處就是，它們都是用的五線譜，都是用中文寫的。

對于這歌譜起到的作用，陳默還是很滿意的，文秀穎用不用這首歌并不重要，只要讓她知道了這首歌是他陳默花心思代賈平凡寫的就行。

現在目的達到了，這首歌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咚～咚……”陳默食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面，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

聽文經理的話音，這賈平凡明顯是有所保留的，至于保留了多少，他就不可而知了。

不過，看文經理看到他找人代寫的歌譜時的反應，那賈平凡的水平明顯是在水平之上的。

否則的話，也不至于被文經理一眼看穿的地步。

這“大才子”的稱呼，或許還真不是注水的。

“有才，有貌，有關系，可惜就是沒腦子。”

是的，在陳默看來，這賈平凡就是沒腦子。

要是他陳默有這條件，哪會只止于一個小小的制作部部長？說不定對天一娛樂他都可以說一聲“小小的”了。

玩低調？陳默搖了搖頭，如果能讓全華國知道他，他就不會滿足于半個；如果能讓全世界知道，他就不會滿足于整個華國；如果能讓全宇宙知道他，他當然也不會滿足于地球。

人常說：相貌不夠，能力來湊。可能力不夠，他就只能拿心思來湊。

只是，心思這東西，大的還好，小的就明顯不適合暴露在聚光燈之下了。

跑遠了，陳默收起了思緒，想起賈平凡的問題來。

既然賈平凡選擇低調，那么想來他也不會是什么惹事生非的人。

擦那啥的事情他陳默倒無需考慮，他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在不得罪賈平凡的情況下獲取他自己的利益。

陳默又想了一會兒，才拿定主意，把賈平凡招來。

“坐，請坐……”

賈平凡剛一進來，陳默就忙不迭地招呼道，還起身為他接了一杯水。

賈平凡見他這幅模樣，心情就更緊張了，來的時候他就有些提心吊膽的。

“難不成上面那些人的口味真的如此獨特？連小學生寫的那么直白的，毫無內涵的歌都聽得下去？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王八遇上綠豆？”

陳默當然不知道賈平凡在想什么，甚至已經動了撤回歌譜的心思。

看著賈平凡不停的變幻的表情，他還以為文秀穎已經和賈平凡打過招呼了，現在見到他有些尷尬而已。

“哈哈哈……”陳默故作爽朗地笑了笑，拍了拍賈平凡的肩膀說道：“小賈啊，不要不好意思，誰年輕的時候不做一兩件糊涂事兒？公司決定公示這次征集的歌曲也沒別的意思，你不要想太多……”

陳默后面說了什么，賈平凡都沒有心思聽了，他此時滿腦子都是“歌曲”、“公示”，滿腦子都是公示后在公司一炮而紅的畫面，在如今這個網絡社會，他甚至不能排除他會因此成為網紅的可能。

畢竟，如今這個年代，任何事情做到極致，都有可能可能會成為網紅，它們所不同的也就是紅的時間長短而已。

譬如，他作為一名專業詞作人，寫出了一首小學生水準的歌曲。

至于他的實習生身份，真到那個時候又有誰會在乎呢？

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喜歡把他們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就像他自己就是其中一個。

雖然出于日后的考慮，他不能大肆發揮他在這方面的天賦，但在大學宿舍這些年，他也一直沒荒廢過，對這類人的心思他還能不了解？

如果你本有兩份痛苦，被他們知道后你的痛苦可能就會呈幾何倍數增長，并且這個增長沒有極限，它只受限于你心里承受能力的強弱。

想到這里賈平凡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如果他的心臟足夠強大的話，他又怎么會養成瞻前顧后，優柔寡斷的毛病！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恐怕除了再次穿越就別無他法了。

不行！絕對不行！他絕對不能讓這種可能成為現實。

“部長，我忽然想起我交錯歌了，您看……”賈平凡有些尷尬地說道。

他也知道這個借口很爛，但一時半會兒他哪想的出更好的借口，他又沒有什么七竅玲瓏心。

陳默聞言輕輕扯了扯嘴角，果然，這家伙是有所保留的，之前他雖有所猜測，但終究沒有確認，可是現在……

借口雖然很爛，但怎么也算一個梯子，陳默就順勢同意了。

“那你什么時候再交一首上來？”

“明天！”賈平凡很干脆的回答道，在定稿之前他其實是寫了幾個版本的，只是當時覺得不夠差，他就沒有采用。

要不是擔心表現得太過赤果果，他當場就能寫一個版本出來。

說完之后，賈平凡眼巴巴地看著陳默說道：“部長，那首歌譜？”

“那首歌譜，我會幫你壓住，不會讓他們公示的。”陳默大義凜然地說道。

賈平凡張了張嘴，他不是那個意思啊，他是想要回歌譜。

現在想來，他還是太過莽撞了，一首那般水準的歌曲拿出去，萬一他日后真成為了名人，那首歌說不定就會成為隱患。

一個有一定水準的詞作人，某首歌可能寫的不夠好，但絕對不會寫的那么差，那么的空洞無物。

這是他第多少次栽在小學生手里了，而且這次還是他自找的。

賈平凡苦笑了一聲，見陳默沒了再說話的興致，他也就告辭離開了。

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之后，賈平凡望著窗外不停地長吁短嘆。

自從接觸到慕凝心她們這個層次之后，他就不停地妥協退讓，從慕凝心，到文秀穎，又到如今的陳默。

對于陳默他還不怎么擔心，說白了，陳默和他一樣都是個打工仔，只是陳默比較高級罷了。

他擔心的是慕凝心和文秀穎。

慕凝心現在也還好，自從知道了慕凝心喜歡他之后，他頗有點兒恃愛而驕的味道。只要不把慕凝心刺激到“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的地步，想來她是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情的。

只是對這文秀穎，賈平凡除了知道她是慕凝心和慕文宣的母親，程高俊的親戚，天一娛樂的董事長夫人外，其他的可謂是一無所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他現在連和文秀穎交鋒的資格都沒有。

不怕穿鞋的那是光腳的，現在的他怎么著都是個穿鞋的，只是文秀穎她們穿的是奢侈牌，他穿的是穿越牌罷了。

他現在就如一個懷揣重寶行走于黑暗之地的幼兒，稍不注意，就會被吞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系統，系統，你快出來吧，別藏了，我已經看見你了……”賈平凡不住地在心里喊道。

待我一日刀在手，砍盡天一壓迫狗。

喊了半天，賈平凡也沒得到回應，哪怕換了老爺爺也是如此。

“或許是我的系統比較強大，還在沉睡修復中。”賈平凡心中自我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