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煮酒論英豪(一)
- 神罰之武林神話
- 鳯迎
- 3174字
- 2019-11-14 17:32:53
夜幕降臨,寒風凜冽中從劍云莊巍峨門庭馳出一匹快馬,矯健的如同閃電,一路狂奔而去。
騎馬的是個中年漢子,一臉的快意豪情,迎面寒風身子仍然挺的筆直。
此人正是人稱執筆判官的秋意棠。
曾幾何時他也是武林叱咤風云的人物,手持一桿銀槍鐵筆,從橫四海未嘗一敗。據說最后一戰與“劍圣”沈長吟大戰一天一夜,至于勝敗無人知曉。
但那一戰之后,他們卻成為了好友,更是一同創建了劍云莊。
雖然身為劍云莊副莊主,但他很少過問莊內大小事務,常年飄落在外。
按照他的話說,習慣了自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才適合他,副莊主一職不過擺設而已。
沈落云坐在馬背上,看著他硬朗的背影,心里甚是欣慰。
曾經年少的他,在父親嚴厲教導下成長,幾乎感受不到父愛的溫暖。反而跟秋意棠比較親切,也許是因為他性格溫和。
“你看,前面就到了。”秋意棠說話間胯下的駿馬一聲嘶鳴,仰踢停下。
一個破舊的酒肆映入眼簾,帆布招牌迎風招,隱約能看到四個紅墨勾勒的大字“棋亭酒肆”。
酒肆雖然不怎么樣,但招牌上的字卻是俊逸不凡,顯然出自名家手筆。
棋亭酒肆在長安城外,距離劍云莊少說也有幾十里地,沈落云不曾來過。
秋意棠似乎是常客,領著沈落云進門的時候,走上前一位老者還跟他打了聲招呼。
其實他并不老,年紀跟秋意棠相仿,只不過一身打扮的比較樸素。滿臉的胡茬跟蓬亂的頭發,顯得很是邋遢,看上去也就格外顯老。
酒肆的客人并不多,沈落云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鄰桌坐著兩個中年人都帶著佩劍,只顧喝酒沒有說話。
門口的桌子上坐著一個錦衣少年,一身珠光寶氣打扮,就連劍鞘上都鑲滿了寶石,一看就是個闊少也。
沈落云搖著頭,細聲道:“這種天氣,穿這么少他不嫌冷?”
秋意棠當然也注意到了那個錦衣少年,笑道:“你可知道武林中有一門硬功夫?別說寒冷了,就是再鋒利的刀砍上去,都未必能傷分毫。”
沈落云略感意外,驚道:“那錦衣少年就是練了這種外門硬功夫?”
秋意棠點頭道:“如果沒猜錯,他應該就是鐵劍門的人,看打扮應該頗有些地位,估計不是鐵劍門的少主就是鐵劍門的弟子。”
“鐵劍門?”沈落云倒也聽說過,笑道:“名字叫鐵劍門,也不一定要把身體練成鐵一樣吧。”
秋意棠并不覺得有什么可笑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道:“這并不好笑,他們從小就得比別人更加刻苦,即使最寒冷的冬天,也赤身露體練功,值得尊重。”
沈落云收斂了笑容,點頭道:“確實值得尊重。”
秋意棠接著道:“非但值得尊重,還得格外小心。”
沈落云甚是疑惑,不懂秋意棠話中所指。
秋意棠接著道:“鐵劍門的功法不僅僅在于強硬的身體,也重于劍,他們的劍法甚為犀利,你一劍刺在他們身上或許就等同撓癢,他們一劍就足以要了你的命。”
沈落云聞之色變,忍不住多看了那錦衣好年,發現他的膚色同尋常人有些出入,卻也說不出差別在何處。
那位邋遢漢子其實就是酒肆老板,左手提著一壇酒,右手拿捏住兩盤下酒菜走了過來,看那穩健的步伐,比正值壯年的漢子還要利索。
他放下酒菜剛準備說話,就聽見鄰桌錦衣少年發牢騷:“這都什么東西?”
“呸。”
他說著一口吐掉嘴里的牛肉,轉眼瞪著老板,怒道:“這牛肉是酸的。”
老板屁顛顛走過去,陪笑著說:“這都是一早置辦的新鮮牛肉,怎么可能酸的?”
錦衣少年剛準備發怒,沈落云嘗了口自己桌上的牛肉,道:“牛肉新鮮著,哪來的酸味?”
其實沈落云也嘗出了牛肉并不新鮮,只是看不慣那錦衣少年盛世凌人的態度,才忍不住插了一句話。
錦衣少你看了他一眼,仔細大量一番,道:“在下鐵劍門大弟子蘇空域,閣下哪條道的?”
雖然鐵劍門名頭不小,還是掌門大弟子,但身為劍云莊少莊主,又怎么會被區區一個名號嚇到?
沈落云冷哼一聲,話不對題地說:“老板,這位鐵劍門大弟子的賬單算我名下了。”
蘇空域臉色猛然一黑,一把拿起桌子上的劍,眼看場面不可控制,酒肆老板立馬道:“蘇公子,這頓酒錢免單,您見諒。”
蘇空域冷哼一聲,從懷里掏出一定銀子扔在桌上,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區區一點酒錢,本公子還是付的起。”
酒肆老板總算松了口氣,撇了眼沈落云,嚴重不但沒有感激之色,意外的出現一絲絲的擔憂。
他在擔憂什么?
沈落云暗自思量著,卻也猜不透老板的心思,卻見他施施然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沈落云的旁邊,頂著他說:“你知不知道蘇空域是什么人?”
沈落云當然知道:“不就是鐵劍門大弟子嗎?”
老板搖頭道:“指的不是這個,是問你知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
“這個……”沈落云一時語塞,對于蘇空域他真不清楚。
酒肆老板搖了搖頭,起身離開桌子,還不忘深深看了眼只顧喝酒的秋意棠。
秋意棠喝一口酒吃一口牛肉,一臉旁若無事的模樣,甚至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就像沒看到也沒聽見一般。
沈落云想問他酒肆老板那話的意思,見秋意棠只顧著吃喝也沒法開口,看了眼去了一般的牛肉,忍不住說:“牛肉真酸的,你吃的下?”
秋意棠抬頭道:“肉雖然是酸的,酒卻是好酒,這么好的酒無論配什么樣的肉都無妨,即使是臭的,酒香也能給它熏香了。”
沈落云瞪大眼睛看著秋意棠,就像看一個怪物一般。
秋意棠似乎一點不在意的樣子,給沈落云滿上一碗酒,笑道:“不信?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沈落云看著桌子上的酒,猶豫著要不要嘗嘗。
秋意棠卻搖頭道:“年輕人,不試試又怎么知道酒的味道?很多東西都這樣,只有試過才你能領悟。”
這句話貌似很有玄機,不只是在說酒肉的問題。可沈落云著實猜不透,也只好端起酒喝了一口。
讓他意外的是,這酒入口香甜,下肚溫暖如火,而回味又是醇香無比,令人有種蕩氣回腸的感覺。
秋意棠笑看著沈落云道:“很多事情都不只能看表面,酒也不例外。”
沈落云看著面前的秋意棠,此刻的他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完全跟自己所熟知的那個三叔判若兩人。
秋意棠沒理會他的驚訝,喝了口酒,道:“當今天下,你覺著哪些才能算得上真英雄?”
沈落云掰著手指般似的,說:“三叔、二叔還有爹爹。”
秋意棠搖頭嘆道:“目光短淺,你眼里除了劍云莊里的人還有誰?”
沈落云被說的啞口無言,在他眼中確實只有這些人,對于武林中的一些人物知之甚少,有些尷尬地說:“三叔教訓的是。”
秋意棠看著他,換了種說詞:“當今武林,誰能算得上天下第一?”
沈落云微微愣住,要說天下第一,他肯定脫口而出的是父親。可他也清楚的知道,當年父親跟三叔那一戰勝負未知,自然也就沒法回答。
秋意棠只是笑了笑,似乎是看透了沈落云內心的想法,過了一會,道:“你可知道武當?”
武當山名揚天下,不知道的人只怕還不多,沈落云點頭道:“自然是知道的。”
秋意棠接著道:“劍云莊的名氣在武林可以說是一時無二,可跟武當山比起來,那就差之千里了,你知道為什么?”
這并不是秋意棠刻意貶低劍云莊威名,而是因為武當山的名望確實無與倫比。
沈落云也承認這點,但究竟為什么,沈落云一時還真說不上來。
秋意棠似乎猜到他沒法回答,問道:“你可知道武當山開派祖師爺?”
沈落云的眼睛頓時變得雪亮,點頭道:“您說的是張真人?”
秋意棠會心一笑,道:“沒錯,正是張真人,要說天下第一,舍他其誰?”
武林中對于張真人的傳聞多不勝數,有人說他是神仙下凡,也有人說他已然修煉得道,蹬仙逍遙去了。
沈落云兒時就聽過關于張真人的各種傳說,如今想來依舊是心悅澎湃,膜拜不已。
“傳聞張真人的修為已經步入逍遙仙境,只怕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也可說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說到這里秋意棠有些感嘆,似乎是向往又或是失落。
“三叔,您的修為不也逍遙境,距離逍遙仙境也就一步之遙嗎?”沈落云道。
秋意棠笑的有些沮喪:“一步之遙卻可以說是天壤之別,咱這些年走南闖北,就是為了尋求突破,只可惜沒能如愿。”
沈落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看著秋意棠一連喝了三大碗,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道“張真人雖然可算天下第一,但今天論的英雄,他老人家并不在列。”
“為什么?”
“因為他老人家是逍遙散人,不踏足武林,自然不能列入武林英豪之列。”秋意棠又滿滿喝了碗酒,說的甚為激動。
沈落云也聽的入迷,自然不會打斷,順著他的話問:“三叔,那當今武林英豪都有誰能入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