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這一日內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早就不怎么需要休息了的老頭忽然感覺累了，蹣跚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靜室里只剩下了周凱和李雅，正當李雅也打算離場的時候，周凱冷不丁地搭上了她的肩膀。

“你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周凱的語氣很溫柔，但手上的力道卻重逾千斤。

“你想做什么。”李雅神色惶恐。

周凱一言不發，直接掏出一把匕首向她的脖子扎去。

“鏘”金鐵交錯的聲音竟是由肉身發出來的。

“要我幫你想個理由來解釋嗎？”周凱似笑非笑。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李雅換上了冷漠的表情。

“很早，可能從你剛占了李雅身體的時候就知道了。”

“哦，你一個小小的金丹，怎么能識破我的化神手段。”李雅大大方方地認了下來。

“這很簡單，你用力過頭了——女人喜歡比自己強的男人這是千百年來自然傳承下來的天性，要是我比你強，你犯花癡我倒可以理解，可明明你已經元嬰修為了，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我的你，還常常莫名地對我做些小女兒姿態，真當我是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貨嗎？”

“既然早就知道我有問題，為什么先前不出手，而現在又悍然翻臉？”被當場拆穿，李雅也沒什么好緊張的，因為當今天下能對她造成現實威脅的幾乎沒有。

“你先前是一個無害的變量，多讓你藏一手，我就能多知道你的一些信息，要是跟你翻臉了，對付你就更有把握。但現在不一樣，你手伸地太長，背地里攪風弄雨的，我很不高興，我要按住你，讓你安分下來。”周凱用上位者的語氣說道。

“我的哪些手段被你看出來了？”李雅倒不以為忤，熱切地很。

“查閣主的筆是你給的，他都做了一輩子老商人了，搞陰謀還能留這種首尾，那早被人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哪輪地到他坐閣主位置？無非是你借老頭的名義送予他的，而你也只求讓老頭去聽一次他的心聲，直接坐實他的反意，坐實后，那筆的事情自然無人關注了。”周凱一語道破李雅的盤算。

“的確是我下的一步閑子，就等你們發現，說起來我還是為你們好，你這是連消帶打的將這個伏筆對付過去了，辜負了我的一片心意。”李雅做出一副哀怨的樣子。

“你想坐山觀虎斗，我又何嘗不是這么想呢？不過下場撕咬的只會是狗，誰愛下去，誰下去，反正我們是不會自降身份的。”

“可你們有什么資本不做狗？”被說成狗李雅也不惱不怒，她是強者，弱者的嘲諷在她聽起來更像是歡快的笑話。

“資本自然是有的，瓊華老祖，你滯留這一界苦苦不飛升的理由，讓我猜猜，跟查老頭一樣是為了完成某個人的心愿，只是這個人的心愿剛好和卓圣相反是不是？”周凱氣勢節節攀升，一習話擲地有聲。

“這事也不是什么隱秘，只是上古下來知道的人漸漸都老死了，沒有特意傳下來罷了，有點年頭的古籍就能翻到。上古年代這個世道，剛好跟現在相反，是大多數凡人們迫害著少數修士，我作為一朵小花懵懂無知，被圣人點化后，和圣人歷經一場場死戰，終才打敗凡人，滅絕了他們的科技，給這天下的修士掙下這朗朗乾坤，圣人飛升后，也是我用秘法滯留這一界一次又一次扼殺凡人的反撲，你們這群吃里扒外要幫凡人的修士又懂什么！”李雅不復原先的平淡，最后的質問，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

“你的心亂了，這很好，現在換我問你了。”周凱對李雅的反應見怪不怪，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哈哈，既然我們已經撕破臉了，你還想有活路？我心亂了又如何，殺了你們這群礙事的東西后，我不就又平靜下來了嗎。”李雅聽到周凱大言不慚的發言，氣急而笑。

李雅蜷指成爪，挾著滔天的威勢向周凱的心口抓了過去，這一爪要是抓實了，那么周凱必死無疑！

“你想再見他嗎？”周凱不躲不閃，輕輕吐出這么一句話。

李雅臉色急變，握爪成拳，生生地在周凱胸前一寸收住了力，一時間氣血翻涌，喉頭腥甜。

“你說的他是誰？”

“明知故問。”

“你能讓我再見到他？”

“他是覺醒圣人，我也是覺醒圣人，我不確保你一定能在見到他，但在這個天下要說有可能讓你見到他的人也就只有我了。”周凱許下了大餅后，又有恃無恐地告訴李雅這個餅是畫的，但就他家有的賣，愛買不買。

“可壓制凡人的科技，讓修士當家作主是他的心愿，我的職責就是要護好他的成果。”李雅咬了咬嘴唇，想讓自己清醒一些，不被周凱拋出來的大餅誘惑。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是會變的，你以為你家圣人喜歡偏幫修士壓制凡人嗎？你錯得厲害，他只是喜歡這種改變世界的感覺，看到這個世界不公，就去把這世界變個模樣，這就是圣人喜歡干的事情，所以后來的卓圣再現在的我，都是站到了凡人這邊，我想要是讓你家圣人再選一次也和我們一樣。”周凱對著李雅循循善誘。

“你不要想拿這些花言巧語動搖我。”李雅厲喝而出，但失了方寸的她，看起來是真的動搖了。

“你想想，要是你家圣人和我們的看法一樣，有朝一日他發現這方世界的凡人需要他，你猜猜他會不會對你刀劍相向？不用疑惑，我是圣人，我很清楚，我來告訴你，他會的！他跟你有什么感情，千百年來就留你一人在這一界，不聞不問的，你只不過是他隨手點化的一朵花罷了，都這么多年了要是他有一點點記著你，也該回來尋你了吧，要不要我帶你親眼去看看他在和哪位仙子快活呢？”周凱殺人誅心。

“閉嘴！”李雅嘴上喊得厲害卻用雙手捂住了耳朵，這一場周凱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