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酉時,昕璐捧著《資治通鑒》細細讀來,這本書是昕璐的最愛,昕璐也常常講給稷兒聽。昕璐讀書時不喜歡有太多的人在旁邊,就只留了齊昊在旁邊守著。
突然皓峰沖進屋子里頭,把昕璐和齊昊都嚇了一跳。
“娘娘,養心殿出大事了。
昕璐的書直接從手上掉落的下來:“皇帝怎么了?”
“不是皇上,是懷親王,懷親王拿著劍直沖進養心殿想要……想要弒君,被侍衛攔下了。現在都在養心殿,皇上正準備處置懷親王呢。”皓峰的語速很快,好像有好多的事情說不完似的。
皓峰原本是先帝派給昕璐當暗衛的,能力極強,完完全全知道實情的人也就先帝、昕璐和皓峰自己。
齊昊先前跟著先帝,后又跟著昕璐,所以也是知道一些的。昕璐幾個月前派皓峰去看著稷兒的舉動,有異常就回稟。
“此事不能亂說,先把宮中的消息封住。”昕璐強做鎮定,知道人言可畏。
“快,養心殿。”昕璐腦袋里一片空白,但是只知道現在不得不去一趟養心殿,至于干什么怎么干她也不知道。
璟兒和稷兒兩個人面和心不和很久了,昕璐都看在眼里。這件事情稷兒完全就可以以弒君的罪名斬首,可是兩邊都是自己的孩子,昕璐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擺平這件事情。
“太后娘娘駕到!”
稷兒并沒有從龍椅上起來行禮,只是直勾勾的盯著跪在地上的璟兒,稷兒禮節性的說:“皇額娘萬安,皇額娘此來想必是知道事情的原委,難道皇額娘要袒護永璟不成?”
這是稷兒第一次和昕璐這樣說話,昕璐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就屏退左右。
稷兒眉頭緊鎖,那眼神透露出不可估量的憤怒,好像從那眼神里能發射出箭一般殺死敵人。
“永璟是哀家的兒子,難道哀家就不能過來看看皇帝是怎樣處置的嗎?”
昕璐反問道,稷兒就再也沒有回語了。
氣氛越來越緊張,連呼吸都不知不覺的急促了起來,讓人有窒息的感覺,畫面都像是靜止了一般。昕璐站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畢竟弒君不是件小事,是直接挑戰了權威,昕璐也從來沒有見到過溫潤如玉的稷兒發了這么大的火。
突然一句話打破了寧靜:“自古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要斬就斬,悉聽尊便!”
或許稷兒等的就是這句話:“好,那我就滿足你,來人,拖出去斬了。”
弒君這樣的事情凌遲處死都算輕的。
“等等!”昕璐連忙喊道。
“難道皇額娘真的要袒護永璟嗎?”
事如今稷兒連一聲四哥都不愿意喊,昕璐難為得不行。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昕璐也不知作何打算。
“你們兩個全部給哀家到慈寧宮去。”昕璐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來的。
稷兒第一個出去,從走路的姿態就能看出稷兒已經怒火中燒了,稍稍一點火星子就能爆發似的。
昕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璟兒,沒有說一句話就走了。
走之前還道:“都給哀家聽著,今晚的事情不許外傳,誰要是說了舌頭就不用留了。”
昕璐逐漸的年老了,有些時候走不動,所以儀架也在門口停著。
稷兒走在最前面,昕璐隨后,最后的是璟兒被侍衛押著走。
昕璐實在不忍看見自己的兒子被人當做囚犯一樣押在后面。
“打開手銬腳鏈。”
“太后娘娘,這……皇上……”
“大膽奴才,連皇上都得聽太后的懿旨,你們算什么東西?”檀茗直接上去罵到。
“嗻,嗻。”
昕璐進殿就看到稷兒已經坐著等了。
“皇額娘萬安。”稷兒只是簡簡單單的行了常禮。
昕璐并沒有喊稷兒起來,而是徑直走向寶座上。昕璐累啊,不僅是身體累,心更累。
稷兒自覺的坐了,使勁抖著腿,換成平常昕璐肯定要說稷兒沒有皇上的樣子。現在,昕璐見到了也不想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