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往書房的路上，我抬頭瞧一瞧那微微出頭的陽光。

恍惚間似乎看見那一日，初見的那個男孩，如今，他已然成為將軍。

我笑了笑，停在門口。

“小姐，奴婢在門外等您。”冷香抬頭望了望前面，低下頭對我道。

抬眼，一眼便望見那人立在那房檐下，瞧著我。

“大哥，我來了！”我對冷香點點頭，沖那人笑著招了招手。

大步走到大哥身邊，忽略大哥周身冷漠的氣息。

“菀菀，我們好好談談。”

大哥不由分說地將我拉入書房中，屏開下人，關上書房的門。

我坐在桌邊，倒了兩杯茶，一杯自己抿了一口。

“大哥有什么想跟菀菀說的，喝口茶慢慢說。”

我笑著抬頭將茶遞給大哥，大哥瞧了我許久，終于接下茶杯，在我身旁坐下。

“菀菀，丞相大人有意將慕大小姐許配給大哥。”

大哥放下茶杯，將那一碟點心放在我面前。

我拿起一塊來，咬了一口，不解地看著大哥：“丞相素來與阿爹交好，慕連城姐姐大約早已對大哥心悅已久，如此以來，對大哥亦是極好的。”

慕丞相有兩女，慕連城與慕連訣。慕家與南宮家向來交好，我與她們關系亦不錯。

連城姐姐早已心悅大哥，會有今日的局面，不足為奇。

有些念頭，一開始便不該起，就算已經發了芽亦要將其掐滅。

“大哥可知，皇上有意為我與四皇子賜婚？”

將手中點心吃完，用帕子擦了擦嘴與手。定定地看著大哥。

“菀菀，你可知道，我的本姓是什么，若是慕家大小姐嫁與我，又代表著什么？”

大哥的目光沉沉地看著我，有些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我知啊，大哥姓陵，或菀菀更應該稱呼一句二皇子。”

我笑著道，當年同阿爹一同撿回南宮府孩子，是當今皇后娘娘遺失已久的二皇子。

哥哥睜大了雙目：“原來，你竟知道么……”

大陵國二皇子陵邵軒十年前失蹤，皇上皇后也只對外稱二皇子游歷去了，至今未歸。

這么多年過去了，皇上皇后其實也并放棄尋找。

至于我是如何知曉的…這便也只是個意外罷了。

“大哥九歲前一直待在皇室…菀菀，那里不適合你…”

大哥的手扣在我的肩膀上，聲音急切稍帶了幾分凌厲。

“陵邵軒，你可知，若四皇子沒有出現，阿爹甚至想要將我許配給你嗎？”

我揮開大哥的手，冷靜地看著他。

阿爹曾與我說過，大哥不是南宮府真正的大公子，菀菀若實在不想…或許還可以嫁與他。

“菀菀，你是愛自由的，又何必囚禁與那個地方！

嫁與我，我可以給你想要的東西，菀菀…”

那雙手急切地抓住我的手，卻被我揮開。

“哥哥，陛下不賜婚，我也不會答應。哥哥永遠都是哥哥，無論說姓陵也好，姓南宮也罷，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

我笑著望著哥哥，一如那天他剛在南宮府醒來的時候一樣。

我那時對阿爹說：“哥哥就是哥哥，不管什么時候，他永遠都是我的哥哥。”

這么多年來，我也只是將他視為大哥，所以在阿爹提出嫁與哥哥后，我第一反應竟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