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起大雨,趙開鎖感覺這是個機會,他穿上雨衣,將那輛捷達車開出小區駛上建設北路,雨刷左右搖擺,車混在車流急速地向市北區行駛。
趙開鎖家住在城市北側東方御園小區,這是一個新建的中檔住宅小區,去年剛剛完工,他是在今年年初才搬進來的。
趙開鎖老家在南方某個小縣城,他大學畢業后來本市工作的,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靠自己單打獨斗在警察行業內站住了腳,由于他為人正直很得王向東的賞識,沒幾年就升任刑偵組長職位。趙開鎖不善于張揚,所以在這個小城市里極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汽車開進北新大街,這是一條商業街,兩旁林立著酒店,歌廳,超市和高檔的北新百貨大樓。平日里這里繁華熱鬧,即便是晚上10點也絲毫不會減弱,今晚又下著大雨人流明顯減少,人們不是穿著雨衣就是打著各色雨傘匆匆穿過地下通道走進每個店鋪。
趙開鎖把車停在北新百貨大樓停車場,將雨衣帽子拉上頭頂,臉深深埋在帽子里,向西走了不到一里路,通過地下通道走上北街,再向西走一段路拐進一條通向底商背面的小街,他在一個叫“小浪潮信息公司”店門口停了下來,他猜測這店門口上方的攝像頭是唯一能拍到“一統飄香酒店”設備。
趙開鎖有點興奮,渴望能夠找到跟楊學科在“一統飄香”喝酒的人。
他聽說楊學科是在這個“一統飄香”喝完酒后跟王曉敏去錦“江貴賓酒樓”的,所以查到楊學科跟誰喝酒就是破解誰陷害他的主要環節。
白天趙開鎖從北新大街開車經過兩次,發現“一統飄香”對面就這家信息工作室門面上類似霓虹燈炮的裝飾物里藏著一只攝像頭,他馬上預感到這個攝像頭可能沒被同事發現,假如這個攝像頭沒有損壞,它監控的范圍絕對能看到對面“一統飄香”酒店門口。
酒店門口及路上的監控錄像早被拿到局里了,但是他們并沒有查到跟楊學科喝酒的人,這說明有兩個問題,一是自己的同事并沒發現這里有攝像頭,二是有人隱瞞了這個線索。假如是后者這個案件背后將隱藏著另一個秘密,也就驗證了自己的判斷。
信息工作室后墻上果真有扇小窗,小窗上沒有安裝防盜欄桿。趙開鎖用水果刀撬開小窗向室內觀察沒發現有人就縱身鉆進室內,借著窗外微弱的燈光尋找類似辦公室模樣的單獨房間,角落里有間玻璃門的辦公室。
趙開鎖拉開門輕步進去,打開寫字臺旁邊一臺電腦靜靜的等待,不到一分鐘電腦開啟,此時我盼望門外那個攝像頭不是壞的,當看到有監控畫面出現時我慶幸自己的幸運,我在B盤里找到監控錄像,掏出帶來的U盤插到電腦上,把6月30日監控錄像下載到U盤里,迅速地關上電腦,找到一塊抹布把鍵盤擦拭一遍,從門后拿出墩布倒退著擦掉地上的腳印,將墩布扔回到門口處,鉆出小窗后再用抹布把窗臺擦干凈,關好窗戶急速按原路走出小街。
但是趙開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行動被藏在暗影里的一個人正在看的一清二楚,這個人就是張勇,張勇見趙開鎖走下了地下通道也迅速地閃身離開了。
趙開鎖回到家里給自己沏上一杯濃茶,打開電腦插上U盤全神貫注地查看監控錄像里的內容。
2014年6月30日,晚六點至七點進入“一統飄香”酒店的有十三個人,沒有一個是熟悉的,18:46分有個戴穿EPS棒球帽人走進了酒店,19:07楊學科走進酒店。
趙開鎖將錄像又往前倒播了半個小時,還有七個人進入酒店,也都不認識。趙開鎖想:晚八點后就不會有約楊學科喝酒的人了,否則楊學科不會等這么久。
正在趙開鎖有些失望時忽然看見馬路邊停著的一輛大眾轎車上鉆出一個女人站在車旁向酒店門口張望,看見這個女人趙開鎖心頭不由得一驚,王曉敏?
楊學科真是跟王曉敏約會,看來王曉敏是個關鍵人物。趙開鎖想。
就在趙開鎖查看監控錄像的同時還有一個人也在查看這盤錄像,這個人正是張勇。
張勇原來住在市西郊一個叫大夜里的平房小區,那里是人員結構非常復雜的自建小區,都是二層小樓,獨門獨院,物業公司都是跟隔壁一個老小區合并的,哪里的居民幾乎都不熟悉,并且都陸續搬了家,尤其張勇這性質的工作早出晚歸幾乎沒人認識他。
后來他在繁華地段世界公寓買了房子算是有了真正的家。
張勇仔細地看著錄像上的情景,6月30日晚21點,一個戴EPS棒球帽的人從酒店走出來,張勇一眼認出這個人是吳坤,進去時他是后背對著鏡頭,現在正面才看清是他,他走出酒店還向一名服務員說話揮手,然后直接去了停車場,上了黑色寶馬轎車很快開走了。
21:20分王曉敏攙扶著楊學科跌跌撞撞出現在酒店門口,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大眾轎車,王曉敏幾乎是拽著把楊學科并把他塞進轎車后座的。
張勇倒回錄像又看了一遍,楊學科像是喝的爛醉,感覺仿佛不省人事,耷拉著腦袋,一條胳膊架在王曉敏肩膀上晃晃悠悠,要不是王曉敏架著他一定會癱倒在地。張勇頭頂上的血直撞腦門。
張勇猜測著跟楊學科喝酒的人可能就是吳坤。要證實這個猜測只需要看吳坤是否會出現在“錦江貴賓酒樓酒店”就行了,假如吳坤去了錦江殺死楊學科和王曉敏就能鎖定他。
這一夜張勇幾乎沒有睡覺,他腦子里都是吳坤的信息。
吳坤,在某國讀犯罪心理學,回國后進入知名企業鼎山集團并管理處處長,這都要仰仗的他老媽吳爽。說起這個吳雙可是個厲害人物,她是有名的大法醫,也是總局物證主任,眼下正在本市協助李立偵破高陽謀殺案。就因為去年姚鼎山煤礦隱瞞埋葬馬立本,姚勇槍殺王鐵亮及三年前謀殺青銅文物販子一案才被調來本市。假如吳坤真的謀殺了楊學科可就難辦了,即便線索被發現,吳坤的老媽吳爽也能輕而易舉將它們全部毀滅。想到這張勇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辦呢?張勇思索良久也沒找出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