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冷意已經融化,暖風微微襲來,城市有了絲絲綠色。
2月25日一大早許浩帶著張勇走了七十公里路程來到東臨縣古樹鎮骨傷醫院。許浩是特意選擇今天來古樹鎮的,因為今天市里要舉行一場簽字活動他不想參加,也可以說他是故意躲出來的。
來到古樹鎮醫院看見齙牙他差點笑出聲,齙牙幾乎到了生命的最后關頭,左右大腿上各挨了一刀,雖說沒有生命危險,也讓這小子受罪不淺,肚子上那一刀正好扎在腎臟上,再加上東臨縣骨傷醫院醫術設備都有限,齙牙一只處于高度昏迷狀態,據醫生判斷沒幾天活頭了。
許浩說服了醫生在齙牙臨死之前問他幾句話,醫生也沒推辭,反正齙牙也不可能說話,他沒有把這個殺人兇手當真正的病號看待,感覺救死扶傷不包括這類人就爽快地同意了。
看著全身插滿管子的齙牙許浩還有點不好意思,他憋了半晌勁才說了一句話:快死了吧哥們,看著你就難受。
走出監控病房許浩對醫生說:他聽不懂我的話,算了,讓他死的舒服點吧。
醫生被他弄得迷迷糊糊。
許浩帶著張勇又去了莉莉家,把她家又翻了底朝天,沒有任何對案情有用的線索。不過在院子里一個石磨旁他發現了一小棕黑毛,他仔細看了半晌才看出是什么東西來,就順手交給張勇,帶回去給物證檢驗科,還說跟案件有關系。
張勇問:這是啥東西?
許浩說:假毛。
看看太陽到了飯點,許浩跟張勇在古樹鎮上尋摸半天找到一家清真飯館坐下來,一個火鍋五盤羊肉還有一盤子羊蝎子,還要了兩瓶啤酒自己喝,張勇只能吃,回去張勇要開車。
一杯啤酒下肚許浩問張勇:你認識這個這小子嗎?
張勇點頭回答:認識,他叫齙牙。
誰的人?
這個不清楚,但是。
許浩嚴肅的說:說,吞吞吐吐的。
我不知道他是誰的人,但是我在蘭諾畫廊見過他。
許浩心頭一愣,忙問:啥時候?
就在高陽出事后第二天,我看見他跟老虎說話著。
老虎是誰?
邢虎,蘭諾畫廊顧園園的表弟。
許浩打斷了他的話,說:這件事你跟誰說過?
張勇回答:沒跟誰說過。
許浩說:這事暫時不要跟任何人說,回去馬上給我查出這只老虎的下落,悄悄抓捕。
嗯。張勇答應后把一筷子羊肉塞進嘴里。
許浩說:多吃點,還有一百多里地車程呢,我喝酒了不能開。
嗯,一會我就給市面上幾個混混兒打電話,讓他們查邢虎的地址,咱倆回去直接去抓他。
許浩說:警告他們,別漏出馬腳,避免走漏風聲。
張勇一邊吃一邊給幾個常在市面上混的人打了電話,沒多久就回話了,告訴他老虎不在家,不但今天不在家,已經有一個月沒回家住了,可能他還有別的住處。
許浩感覺有點失望,這個突破口完蛋了,就對張勇說:繼續打聽,抓他是早晚的事。說完喝了一口酒。
就在許浩和張勇在古樹鎮查看齙牙慘狀的同時,市內一場隆重的活動也緊鑼密鼓的進行著,這場隆重的活動是金鼎投資公司與鼎山港進出口集團重組“仁慈醫院”的簽字儀式。
仁慈醫院的股東是金鼎投資行,但投資行老板閆洪福卻不參與醫院的日常經營和管理,施行的是職業經理人制,由院長全權管理醫院的工作,當然也要負責醫院的經營盈虧,所以很多人不知道這個內情。二十年來醫院不斷更新設備,招聘高等技術人才,仁慈醫院漸漸在本地名聲大振,醫療水平也稱得上是全市佼佼者。不過隨著患者越來越多一棟四層小樓已經滿足不了患者的需求,主要是滿足不了經營者的利益,醫院面臨擴大經營面的積艱難和機遇。就在這時,本市另一家大型企業看到了醫院的商機,它就是鼎山港進出口集團,鼎山港集團做進出口生意,據稱有萬噸級貨輪十三艘、郵輪兩艘,員工兩萬多名,本市進出口生意70%要通過他們出去和進來,鼎山港集團絕對是實力超群的私營企業,老板杜長河,總經理秦剛看準了這個機會主動向閆洪福提出投資仁慈醫院的設想。。
經過金鼎投資行閆洪福和鼎山港集團杜長河多次洽談最終決定了股份的比例,鼎山港占45%,金鼎投資行占35%,其余20%給醫院原院長岳明啟,董事局總裁雙方輪換,但都不參與經營管理,醫院一切事物全部交予岳明啟負責。所有法律手續辦理妥當只是需要炒作一下,所以選定2月25日上午在海濱廣場舉行一個簽字儀式,晚上轉移到金碧輝煌酒店再舉行一場盛大的酒宴,以此慶祝強強聯手成功。
上午10點簽字儀式正式開始,海濱廣場四周騰空漂浮著八只氫氣球,舞臺前擺放著一座碩大的雙層彩虹門,上面橫幅寫著“鼎山港集團與金鼎投資行合作簽字儀式”,主席臺上只有兩張桌子和兩把椅子,臺下左側坐著十幾個手握黑管小提琴大提琴樂師,右側站著一群打腰鼓的老太太,他們就等著簽字完畢跳舞演奏了。
來賓就更不用多說了,用人山人海形容不為過分,自然也有不少高官貴族,企業精英和遠方來客前來助陣添彩。
警局按照上面的要求全力保證活動安全順利的舉行,特意將海濱廣場臨近的監控攝像頭都調鏡頭方向對準活動現場,王向東,楊學科和劉徹都坐在警局監控大屏前看著現場,不過幾個人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談笑風生。
大屏幕上出現了貴賓致辭的畫面,某人的特寫鏡頭,王向東看著監控大屏哈哈大笑,他說:你們瞧,他腦袋像不像瓢?旁邊還有幾根毛兒。
某人發型是標準圈頭型,中間锃亮,兩邊的極少頭大蓋在腦瓢上,被風一吹就像長出來的嫩酒菜,監控室內響起一陣竊竊偷笑。
大火正看著大屏開心,劉徹突然大叫起來:這不是那個高......
高陽!楊學科嗖地站了起來,眼睛像要鼓出來一般死盯著畫面上一個人看。
只見一個穿連帽運動裝戴棒球帽絡腮胡的家伙在人群里站著,無意間抬了一下頭,頓時讓大屏幕前的幾個人都驚異不已。
真的是高陽,他明明死了怎么會出現在簽字活動現場?
王向東也懵圈了,但他畢竟見多識廣,馬上命令劉徹跟蹤監控這個高陽,把現場附近所有網絡監控設備都調過來,沒多大功夫這塊大屏就被分割成了四塊小屏,圍繞著對高陽的跟蹤立即展開。
王向東對楊學科說:你叫張敏馬上去現場抓捕這個高陽。又對劉徹說:聯系許浩,趙開鎖也去現場,。
劉徹電話聯系一陣后對王向東說:趙開鎖不在服務區,許浩在古樹鎮。
繼續聯系趙開鎖。王向東死盯著大屏說。
大屏畢竟清晰度不高,越拉近就越模糊,劉徹拉近了好幾次都無法調整清晰,他本來想拍張清晰的照片,看來不可能了,就趁著高陽偶爾露出的半邊臉拍了幾張。
高陽忽然在人群里穿梭起來,不到兩分鐘就鉆出了人群走向會場邊緣,隨后鉆進外圍看熱鬧的人群里消失了。
王向東焦急地命令劉徹用周邊監控攝像查,但是沒有找到。
桌子上的電話響了,劉徹接通。
王局,找我啥事?趙開鎖清閑的聲音。
你在那兒?王向東搶過話筒。
我在光明大道與景觀大街交叉路口。趙開鎖回答。
離海濱廣場多遠?王向東問。
不遠,大概五里地吧。趙開鎖回答。
你趕緊去海濱廣場,抓捕高陽。王向東有點歇斯底里。
什么高陽?哪個高揚?趙開鎖疑惑地問。
就是被殺的那個,他出現在簽字儀式上了,唉,你就趕緊去吧。王向東也說不清楚。
怎么可能?他死了。趙開鎖的語氣中帶著懷疑。
先別管死活了,高陽的模樣,先抓了再說。王向東聲音有點冷了。
好,我馬上去。趙開鎖掛斷了電話。
王向東放下話筒是滿腹的疑慮,難道是假的,這長得也太像了吧?王向東思索半晌也沒解開這個謎。
王局你看?劉徹焦急地說。
大屏上再次出現酷似高陽的那張臉,他正大搖大擺從一條胡同中出來,轉眼又不見了。
那是哪?王向東問。
幸福西街,是光明商業街后面的一條街。
他難道要去光明商業街?王向東自言自語。
大屏上再次出現了高陽的身影,他穿過馬路徑直朝繁華鬧市區光明商業街走去,身影忽然消又失了。
怎么回事?王向東趕忙問。
劉徹回答:那地方攝像頭可能是失靈了。
王向東急眼了,他抓起電話給光明商業大街執勤的警察下了命令,全力抓捕高陽,使用步話機,每個在現場附近的警察都要使用步話機和耳麥,隨后他讓劉徹把剛才拍下的照片發給所有警察。
海濱廣場附近所有警員都接到了指令,幾十名警察朝海濱廣場聚集,然后在朝每條道路分散追蹤搜查。
我是王向東,高陽離開廣場進入光明商業城區域,趕緊查找,聽見的回話。
趙開鎖回復:收到,我正趕往光明商業街。
25日臨近中午全市上百名警察展開了一場搜查死者高陽的行動,以楊學科,趙開鎖,張敏帶隊的警員們圍繞光明商城沿線大街小巷分成若干個小組對所有商場,娛樂場所開始了細致的盤查,但依舊沒有高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