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聃然不愿意跟著蔡唯一作業(yè)（跑業(yè)務），蔡唯一也不好再強求，只能一心先把工作搞好。

次日早晨，蔡唯一從床上爬起來，她快速走進公共衛(wèi)生間，利用好保溫瓶里所剩不多的熱水，洗漱跟洗臉。

“這難耐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蔡唯一走進房間，穿上新買的棉鞋。隨后，帶著周紫妍走出賓館，走入被雪加膜過的街道。

“今日目標多少？”蔡唯一把手踹進兜里，看向周紫妍。

“兩單”周紫妍挽著蔡唯一的手“這樣暖和一些”

“一起加油”蔡唯一文件夾都不愿打開：手凍的不利索，寫字都打哆嗦。

“是什么勇氣，讓你堅持到現在？”周紫妍跟著蔡唯一，走進空蕩蕩的工業(yè)園。

蔡唯一無奈的笑著說：“我也不知道”思考片刻，認真的回答道：“覺得這條路，有希望，能看到光，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覺得，你還是太單純了。”周紫妍低著頭往前走“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橋上的雪厚嗎？”蔡唯一抬頭看向站在橋中間的周紫妍。

“還好”周紫妍停下腳步。

蔡唯一走上橋，瞬間凍住。（棉鞋遇到雪——（踩一腳）凍“死”）

“你怎么了？”周紫妍看見蔡唯一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慢慢地走向她。

“了（liao）掉，鞋濕了。”蔡唯一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猶如掉進了冰窟。

周紫妍看向蔡唯一腳上穿的灰棉鞋，忍不住吐槽：“下雪天，穿棉鞋出門，不濕才怪。”

“穿著暖和，我就，鬼知道這鞋那么假。”蔡唯一大步往前走，強顏歡笑著說：“還好，還能堅持。”

周紫妍一本正經的說“你最近是不是變傻了，而且是傻得出奇。”周紫妍繼續(xù)吐槽“上次在樂樓市，大冬天的，你用冷水洗頭發(fā)，我都覺得你腦子是不是瓦特了。”

蔡唯一極力辯解道：“上次是因為沒有熱水，等了半天都沒有。（看向周紫妍）那次，真的是，洗個頭，腦子都快凍僵了。”

“知道就好。那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怎么會有那么蠢的師父。”周紫妍帶著蔡唯一，走進保安室，從文件夾里抽出宣傳單，漫不經心的推廣。

蔡唯一則假裝不在意的一步一步靠近電熱扇，對著腳取暖。

“大叔，可以把電熱扇的溫度，調高一點嗎？”蔡唯一脫下棉鞋，把襪子扔進垃圾桶。

保安大叔把溫度調到最高，隨后還暖心的給她們倒了一杯溫水。

保安大叔站起來：“你們在這里坐一下，休息一會都是可以的。”把宣傳單遞回給周紫妍：“話費我是真的不需要。”

蔡唯一穿上棉鞋，站起來詢問：“大叔，我們可以進去推廣嗎？”指了指“進這個工廠宣傳一下。”

“不行，不行，你們不能進去。”保安大叔趕忙把大門鎖上。

“行吧，那我們走啦。”蔡唯一走出保安室，天空又下起了小雪。蔡唯一戴上羽絨帽，追上周紫妍的步伐。

“郭悠悠明天走嗎？”蔡唯一問。

“不是”周紫妍看向蔡唯一“好像是姜夢和聃然。”

聃然，蔡唯一心涼了半截，眼神變得黯淡起來，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

回到賓館，蔡唯一躺在床上：她想起了那個夜晚………

蔡唯一突然坐起來，看向姜夢：“聃然呢，她回公司了嗎？”

“嗯，她沒告訴你嗎？”

“什么時候回去的？”

“今天早上，跟小管一起回去的。”姜夢看向蔡唯一“我也想回去的，但為了你的準副理，我還是選擇再堅持堅持，也沒幾天了。”

她為什么那么狠心，蔡唯一捂著被子哭泣。

兩個小時后，聃然敲門走進房間，姜夢跟劉雪希一起笑著走向她：“你怎么沒走？”

“想了想，還是跟你們一起回去好一點。”聃然撇一眼，正躺在床上睡著了的蔡唯一。

五天，四天，三天……蔡唯一收拾好行李，和她們一起坐火車回公司。

回到公司，經理，副理們開始忙碌起來：算賬跟籌備會議。

會議結束，陳煜峰順利的提升到了副理，蔡唯一也還算順利的提升到了準副理。

新的一年

蔡唯一滿懷欣喜地走進公司，找尋想見的人。

可是，她找遍每個角落，都沒見聃然的身影，姜夢的身影，還有張玉彤，張玉彤的身影。

難道，難道，她們都辭職了嗎？蔡唯一眉眼垂下，隨即打開公司群“她們都還沒退群”走進會議室“說明，說明，她們可能還沒走。”

“想什么呢？”周紫妍走向她，打開會議本。

“啊”蔡唯一看向她“今天，今天是我?guī)е銌幔俊?

“想什么呢，今天不用上班。（合上會議本）“你沒看公司群嗎。”

蔡唯一打開手機：公司給大家安排了娛樂活動，明天正式上班。

“什么娛樂活動？”蔡唯一看向她們。

“浴湯泉？”周紫妍看向劉雪希。

“是，我也沒去過。”劉雪希看向陳煜峰“晚飯過后，經理會帶我們一起去。”

“現在需要干什么？”蔡唯一坐到凳子上，打開會議本。

“寫一下年計劃跟季度計劃”陳煜峰遞給她兩張信紙。

“年計劃？該怎么寫。”蔡唯一接過信紙，小聲嘀咕：之前也沒寫過啊。

“格式跟周計劃差不多，就是需要分段，一個季度這樣分段，或者想寫的詳細點，就一個月這樣分段。什么時候，該達到什么目標？等……”

“好的，懂啦。”蔡唯一打開筆帽，開始認真的寫著。

半個月后，姜夢跟張玉彤退群了。一個月后的某一天，聃然走進電梯，蔡唯一看見她，喜笑顏開，轉頭輕聲問道：“你怎么來啦？”

“嗯”聃然點點頭，走出電梯，走進公司，蔡唯一帶著新人，立馬跟上她的步伐，剛要開口，卻被新人率先一步問住：“主管，我可以先回去收拾東西嗎？”

蔡唯一轉頭看向新人：“需要我?guī)兔幔俊?

新人靦腆的笑了笑：“不用”

蔡唯一看一眼手表“稍微等一下吧”帶著新人走進會議室，把文件夾打開，抽出平均法表跟貨款。隨后看向新人：“平均法表給我”

蔡唯一接過平均法表：“今天表現的還不錯，見了足夠多的人（抬頭看向她）推廣話術還得稍微改進一下”說完，快速走出會議室，瞥一眼坐在椅子上聊天的聃然，然后低著頭走進經理室，自然的坐到何智輝對面，把平均法表跟貨款遞給他。

何智輝接過平均法表，把貨款展平放進抽屜里。抬頭問道：“最近，怎么感覺你總是心不在焉的啊？是遇到了什么問題嗎？”

蔡唯一假笑著說：“沒有，最近挺好的啊。”說完，抿著嘴唇走出經理室，悄悄地走向聃然，彎腰悄聲對她說：“你家是不是在象湖由影園區(qū)某某幢五單元十五樓？”

“是啊”聃然點點頭，隨即看向周紫妍，問道：“你什么時候下班？”

“蔡唯一，過來一下。”陳煜峰大聲地說道。

“怎么啦？”蔡唯一看向新人“帶我去宿舍”

“好”蔡唯一走出公司，按電梯按鈕“需要幫你拿東西嗎？”熟練的幫她提包跟拉行李箱。

走到宿舍樓下，新人叫來了一位又高又靚的男生，男生把行李提到寢室，順便還收拾起了衣物。蔡唯一猜：這應該是她的男朋友，不由得眼神黯淡起來，走出房間，走進自己的房間。

蔡唯一坐到床沿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不由得惆悵起來。這時，聃然跟周紫妍一同走進房間，蔡唯一看向聃然，想開口，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覺得，他們之間似乎真的沒有了共同話題。她無意識的揪住了床上的被單，那被單滑而冰涼，她使出全部力氣抓住它，卻怎么也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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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聃然退群了，還附加了周紫妍。蔡唯一頓時覺得，這個準副理還有啥意義？

一個月后，蔡唯一被公司安排，前往南京總部學習。

總部的企業(yè)文化跟制度都會更加的全面，總部的人，相對于公司的人，也更加的積極主動，蔡唯一在那里，完全沒有了優(yōu)越感，更多的是緊迫感跟壓迫感，雖體驗感并不是很好，但確實學到了不少好的方面。

回到公司，蔡唯一還沒來得及發(fā)揮，就被告知：公司換產品了，不再推廣APP，改為推廣面膜跟玻尿酸原液。

“這跨度也太大了吧”蔡唯一看向劉雪希“你對這方面有了解嗎？”

“我也很少敷面膜，你不是不知道。”劉雪希搖搖頭

蔡唯一拿起面膜，看向陳煜峰：“這一盒要多少錢？”

“120，八片。”

“這也太貴了吧，我看超市賣的一ye子，歐si漫這些比較有名的面膜，才七八十。”

“里面富含鱷魚油原液，所以比較貴。”

“也不知道好不好用”蔡唯一把面膜帶回寢室，想著先自己試用一下，看看效果好不好，值不值這個價。

一個月后，蔡唯一一單都沒有出，盡管她使出全身解數，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就是出不了單，大部分客戶壓根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蔡唯一這時不由得懷疑起了自己的能力。再這樣下去，會不會連飯都混不到？為什么，前方的路那么難走？明明已經熬了那么久，為什么還是不行呢？此刻的她，像是站在了懸崖邊上，只能往前走，可是，往前走，前方卻像是有一座大山一樣，阻擋著她，讓她無路可走的感覺。

一個星期后，公司一下子走了三分之二的人，劉雪希走了，連陳煜峰都走了。蔡唯一一個人坐在房間里，她拿著微薄的工資，也快堅持不下去了，她不知道，也不清楚，還有沒有堅持下去的必要。可是，可是，放棄了，她又不甘心，兩年半的努力，難道就是這樣的結果嗎？難道就是這樣的結局嗎？她不能接受，也不肯接受。

失去了愛情，失去了友情，連工作也快保不住了，這就是兩年半拼命努力所得到的結果，可，這個結果著實也太可笑了吧。蔡唯一癱倒在地上，邊哭邊笑，像瘋子一樣，抒發(fā)著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