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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隆冬幻境話出身(上)

  • 太淵道尊
  • 高祖陛下
  • 3147字
  • 2019-12-23 06:51:05

當(dāng)?shù)谝豢|氤氳的玄罡之氣自體內(nèi)凝練誕生之際,氣海中的真氣就與之融為一體,化作玄妙非凡的“玄罡真氣”。這股兼容了罡勁、真氣二者特性的全新力量展現(xiàn)出了極強的可塑性。

輕輕晃動身軀的魏道淵渾身不住地微微顫動,一縷縷散溢的氣機自他身上擴散。閉目而立的他在全力收攝暴漲氣力的同時,體內(nèi)經(jīng)脈氣海中陡然形成一座氤氳的漩渦。濃郁的玄罡威壓自他身上隱隱匯聚。

一炷香后,陡然睜開雙目的魏道淵呼出一口赤紅色的煙霞濁氣。體表那層焦黑的死皮血肉漱漱落下,露出了如同羊脂玉一般的皮膚。時不時亮起赤紅的脈絡(luò),那是熾熱近乎巖漿的離陽之火在體內(nèi)流淌。

有著廣寒印記和封印鎮(zhèn)壓的朱雀烙印,給了他一種似乎也就如此的錯覺。這種感覺剛一升起,魏道淵就將其驅(qū)逐出了腦海。

他目前的狀態(tài)全是靠著那顆石髓維持的,一旦其消耗一空,恐怕能否撐過盞茶時間都是問題。

收攝心念后,緩緩捏出一個拳印的魏道淵舉起右手,玄罡真氣在他的操控下凝聚成一方鐵錘。伴隨著心頭一聲大喝,數(shù)萬斤神力轟然砸下,重重地落在了魔劍劍身之上!

刺目的火星自彎曲的劍身上迸發(fā),淡淡的黑氣從細(xì)微的裂痕出流出。灰黑之氣帶著濃濃的惡念,凝聚成一只巴掌大小的魔靈。它聲色厲茬地發(fā)出無聲的咆哮,做出一副威脅的態(tài)勢。

看著無動于衷的魏道淵,這魔靈轉(zhuǎn)而化作錢墨瑤的模樣,淚汪汪的一雙眼眸透出一股楚楚可憐。

冷哼一聲的魏道淵自是知道這尊魔靈是什么貨色,又怎會被其外表迷惑。心冷似鐵的他早已打定主意毀了這件魔兵。

深吸口氣的魏道淵噴出一道金紅神火,一手各持魔劍一端的他將其牢牢把持,任憑這魔劍如何掙扎也難以脫出他那如同鐵鉗一般的雙手。

“斷!”

魏道淵吐氣開聲,雙手陡然發(fā)力。鑄骨五重天接近十萬斤的神力如同火山一般爆發(fā)而出。

讓人牙根酸麻的斷裂之音自發(fā)紅彎曲的劍身中央傳來。嘎吱作響下,魔靈也露出了不堪重負(fù)的痛苦模樣。

熾烈的離陽之火在他全力催動下,其溫度猶在三陽魔火之上,再度發(fā)紅的劍身有了融化的跡象。

這一幕讓魔靈焦躁不安的同時,也激發(fā)對方的狠辣之心。魔靈雖說是剛剛誕生沒多久,但其吸收了不下上前生魂,其兇戾之深重遠超同儕。

“鏘!”

隨著鏗鏘之音響徹烘爐,這魔劍劍身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魏道淵那蠻不講理的神力。

十萬八千斤神力,已經(jīng)是鑄骨境界所能達到的極限。單單這一條天塹,就讓許多宗門天才望而卻步。

失去了劍身寄托的魔靈自斬一刀,化作惡意滾滾的魔頭遁入魏道淵的眉心!

突如其來的變故對于不太適應(yīng)暴漲實力、身形有些僵直的魏道淵而言,頗有一些措手不及。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周圍那魔焰滔天的景象卻是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

隆冬風(fēng)雪夜,殘垣斷壁的破敗屋瓦上覆蓋了一層半掌厚的積雪。

這處臨時搭建的城寨臨近河流,寒冷的朔風(fēng)融入河面上的水汽后,變得格外刺骨。這種半冷半濕的冷意最是難熬。對于很多老人和小孩而言,今年的冬天是一道要命的坎。

緊挨著一處泥墻拐角,借助兩段尚未倒塌的黃泥矮墻,被人搭建起一座低矮的窩棚。西北風(fēng)呼嘯而過,冷冽的寒風(fēng)夾雜著冰涼的雪花,沖散了屋內(nèi)僅存的一絲溫暖。

瑟瑟發(fā)抖的男童身披一件滿是補丁和破洞的黑色襖子,淡淡的酸臭味自衣服上傳來,讓路人忍不住眉頭一皺。

可即便如此,這孩子依舊舍不得將其換下。緊緊攥著襖子的雙手被冷風(fēng)吹得通紅,直透骨髓的濕冷讓他通體發(fā)寒。

似乎是被冷風(fēng)凍醒,這半大孩子一陣哆嗦之后,便睜開了睡眼惺忪的雙眼。干涸的雙唇、蠟黃的面容,這讓他看起來十分虛弱。

“之前的都是一場大夢嗎?”

在剛剛,他做了一個怪夢。夢里有人、有仙、有妖、有魔。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讓他既向往,又害怕。在那里,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只不過格外弱小,每一步都走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哈出一口熱氣的他搓了搓雙手,凍得根蘿卜一樣的手指紅得發(fā)紫。片刻后,他頂著寒風(fēng)掀開枯草制作的門簾,這處窩棚已經(jīng)無法給他帶來更多的溫暖了。

滿是積雪的土路七扭八歪,一間間低矮的窩棚連成一片,讓這塊區(qū)域顯得無比臟亂。白色的蒸汽自不遠處升騰而起,濃郁的米香讓他腹內(nèi)一陣?yán)坐Q。

默默吞了兩口口水的魏道淵不知在想什么,面有饑色的他實在是難以抵擋這種誘惑。

深一腳淺一腳地邁過泥濘的道路,有些結(jié)冰的積雪讓這條本就不好走的泥路更加難行。來到粥攤前的魏道淵都讓想起,自己身上除了這一身破棉襖似乎一個銅子兒也沒有。

正當(dāng)他打算舔著臉嘗試求一碗熱粥之際,左臂陡然被人拉住。

“娃子你不要命了?這是死人粥,喝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死人粥?”

“對,但凡喝了粥被帶走了的,就沒有一個再活著出現(xiàn)過?!?

腦中一片漿糊的魏道淵隱隱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但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看著魏道淵狀態(tài)有些不對,身旁的那名老乞丐忍不住哀嘆一聲,猜測這孩子應(yīng)該是餓極了才會來這里:“世道艱險,你說你這半大娃子何苦來著世上……”

說著,老漢便從懷中摸出半個有些發(fā)霉的窩窩頭。似乎是有些不舍和糾結(jié),這老漢看了一眼魏道淵瘦弱的身子,最后還是掰了一半遞了過去。

低頭道謝的魏道淵在旁人羨慕的目光中,迫不及待地將這小半個窩頭塞入嘴里。

看著狼吞虎咽的魏道淵,年紀(jì)大了的老漢似乎有些多愁善感:“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老漢的話似乎是引起了周圍人的共鳴,諸如此類的話語為魏道淵勾勒出了一幅亂世畫卷:

“官家連年征兵,靠近邊疆的城寨早已是十室九空?!?

“五年了,打了整整五年了。大兒子走了這么多年連個信都沒有,如今又來搶老婆子我的二娃?!?

“地里沒有糧,如今,咱們靠什么過活啊!”

啃著窩頭的魏道淵悄悄后退了幾步,側(cè)著耳朵聽著大伙兒的議論。和眼下的處境比起來,這苦澀、泛酸窩頭似乎并不是那么難以下咽。

黑乎乎的窩頭里面大半都是稻糠,扎得他喉嚨生疼??杉幢闳绱?,魏道淵依舊將它吃了個干干凈凈。

在這里,浪費糧食是最大的過錯。

砸吧砸吧嘴的他面色似乎紅潤了一些,不遠處的粥攤似乎也沒那么誘人了。

……

流民,數(shù)千逃難的流民。

一夜被凍醒兩三次的魏道淵精神頭有些不好,一捆半人高草氈是他全部的家當(dāng),也是他過夜的依仗。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大部隊往前走,露宿野外,加上連夜風(fēng)雪,讓很多人一睡不起。

蜿蜒的流民隊伍拉的很長,就好像是在銀裝素裹的大地上被頑童用墨筆,畫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線條。

他們一路往南,意圖靠近更加安定的大城池。在那里,或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啾啾馬嘶順著寒風(fēng)傳入魏道淵耳中,抬手遮擋風(fēng)雪的他瞇起雙眼向前看去。氣宇軒昂的黑甲鐵騎在雪地中奔襲,赤紅的烈羽在他們的頭盔上極為醒目。

“賤民,讓開!”

這些騎兵面對官道上的流民不閃不避,身后那些輜重隊伍也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短暫的呆滯后,前方的隊伍紛紛下到一丈寬的官道旁,讓出一條供騎兵同行的道路。

翻下官道的魏道淵踏入齊腰深的積雪之中,隨著馬蹄震動的聲音越來越近,前方的隊伍陡然出現(xiàn)了一陣騷亂。

抹了一把臉上雪花的魏道淵下意識看去,前方十丈卻是有人在濕滑的官道上跌倒了。

“是……昨日的老漢?”

紛飛的大雪遮蔽了視線,似乎是覺得那人衣著有些眼熟,魏道淵忍不住喊道:“快,拉他一把!”

可惜,他沙啞聲音沒傳出多遠就被風(fēng)雪吞沒。而那老漢身邊的人只顧著自己躲避騎兵,絲毫沒有拉他一把的意思。

許是這次摔倒傷了筋骨,這老漢掙扎了幾下,就癱坐在地。啐了一口濃痰的他看著奔襲而來的騎兵隊伍眼中露出了一絲解脫。

“這該死的世道……”

“嘭!”

筋骨斷折、鐵蹄踐踏之音混雜在咧咧北風(fēng)之中。眼眶中似有淚水打轉(zhuǎn)的魏道淵轉(zhuǎn)過頭去,不再去看、也不忍去看那被騎兵淹沒的老漢。

跪在道路旁的他看似與旁人無二,但不斷顫抖的雙肩,緊握的拳頭,以及那略有些哽咽的鼻音都表露出此時的心境。

鮮血、斷骨,被鐵蹄踐踏成了一具肉泥。白色積雪上的點點殷紅,在魏道淵眼中是那么的刺眼。

老漢的死,在流民隊伍中沒有引起絲毫的波瀾。這個隊伍里面每一天每一刻都有人倒下,丟了性命,怨不得別人。

有些失神的魏道淵陡然覺得,這個隊伍似乎比這天寒地凍的隆冬更加寒冷。

冷的,不是這冰雪寒風(fēng),而是那些尚在跳動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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