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我要吃，張哥哥的糖肯定更好吃！”兕子不依不饒。

李世民板著臉說道：“不許再要，否則我就讓人打屁屁了！”

兕子一聽，似乎有些嚇著了，李治趕緊說道：“小妹，我那里還有米花糖，稍后我拿給你吃，這紅砂糖還未冷，不好吃的……”

經過一番連哄帶騙，兕子終于不再嚷著要糖吃了，只是眼巴巴的望著那紅糖。

李世民搖搖頭，她娘不在了，只有幾個宮女嬤嬤管著，脾氣越來越大了，這可不得行。

今后還得適當管嚴些，現在自己好幾個女兒就飛揚跋扈，特別是嫁給房遺愛的那個高陽公主，有些無法無天，群臣們很有意見，改天得叫進宮來訓斥一頓才行。

“張愛卿制糖有功，朕賞愛卿鹿醢（hai，指肉醬）、魚醢各五百斤，美酒千斤，銀制十人餐之餐具一套！”李世民微笑著進行了獎賞。

“多謝陛下！”張大象一聽，光祿寺里各種肉醬、酒的品質非常高，外界很不容易買得到。

至于皇家金銀餐具，這是少府監加工的絕品，可望而不可求。

……

離開皇宮，進入皇城，張大象碰見了劉審禮。

“劉大郎為何下午還要來到皇城？”張大象問道。

“昨夜兵部楊侍郎家里有江洋大盜進入，盜取了不少財物，我剛給刑部值班的張侍郎匯報完畢，現在要趕回去呢！”

“既然是江洋大盜，恐怕不容易抓捕，現在可有線索？”

張大象知道，長安城好幾十萬人，全球第一大城市，這里肯定是龍蛇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就現在的城市管理水平，要抓捕犯人也不大容易。

“有人聽過他的口音，是江南人士，他一貫是獨來獨往，武藝出類拔萃，很少有人比得上。

我正在組織力量抓緊對其緝捕！大郎，你家中頗有資財，可也要注意，防止那江洋大盜入府盜竊！”

“哦，不知他可曾殺人？”偷盜錢財不可怕，不要殺人就行，自己還有兩個弟弟呢。

“殺人倒是不曾有，此人只喜歡劫財，上個月洛陽曾經發生幾起大案或許就是他所為，因為作案手法極其相似！”

“既然他不殺人還好些！對了，相請不如偶遇，走，至尊賞了我一頓晚宴與若干美酒美醢，到寒舍去飲幾杯如何？”

“這……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劉審禮一聽，能混一頓御宴，運氣也還算不錯。

“咦？大郎，怎么你還有一把千牛刀？難道是至尊賞賜的？”他突然看見了張大象腰間的寶刀。

“嗯，微不足道的一點功勞，至尊也太抬愛了！”

劉審禮一聽，苦笑道：“我父親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也沒有得到過一把刀劍賞賜呢！”

他言語之間羨慕不已，把那千牛刀拿了過去反復摸了摸，很有些愛不釋手。

……

既然京城來了強盜，就一定不能大意，好歹自己也是一個小國公，很容易被人家盯上。

吃罷晚飯，張大象就把值夜的十六名家丁、十二名防閤叫了過來，給他們重新分了班，要求加強晚上的執勤。

前面講過，防閤是普通農民擔任的色役。“色”字在這個時候可以表示某個固定的階層，色役的意思就是某種固定差役。

凡是不愿意交錢代役農民，他們就會親自來服役，這次來的人剛好有十二人。

他們也會一些武藝，張大象給防閤們配了刀和弓箭、皮甲，這在法律上是允許的。

六品以下配的庶仆是不允許穿皮甲的，這顯示五品以上與六品以下官員的待遇差距十分巨大。

家丁可以用刀劍、弓，不能用弩與盔甲，否則會受到嚴厲處罰，家中也不能存放這兩種東西。

張府這些家丁都是父親從前的部曲，武藝也都非常不錯，弓箭和刀馬也都拿得出手，比防閤要強得多。

他們中少部分已被父親放為良人，大部分依舊是部曲身份。

部曲身份低于良人，但是高于奴婢，一般也不能與良人通婚，應該本色（同等身份）通婚，這里的通婚是指的娶正妻。

當然，部曲跨色通婚也就是要求解除婚約而已，并不會對部曲進行處罰，這顯示部曲有一定的社會地位。

“你等分為兩班直，每班兩個時辰。同時班內十人巡邏，選四名弓箭手充當暗哨……”

他想，既然要防守，就得要搞正規一些。

暗哨？眾人一聽，知道事情很不尋常，于是警戒心增加了幾分！

“大郎放心，小人等一定盡心盡力，盜匪來了絕對插翅難逃！”領頭的張貴說道。

“嗯，我相信你們，對了，你等務必恪盡職守，不得懈怠！表現好的人，我自當獎勵，如果半夜打盹睡覺，最低杖六十，重則杖斃！”

按照當時的法律，以張大象國公的身份，打死一個部曲、防閤，最多降級而已，算不了什么。當然，張大象這是有意嚇唬他們。

眾人一聽，嚇得一哆嗦，紛紛連聲說不敢。

安排完，他就回屋休息了。

張大象并不擔心自己的安全，他四歲習武，得到父親張公謹的真傳。

雖然自己的武藝雖然暫時趕不上現在的尉遲恭、薛萬徹兄弟、蘇定方那樣的猛士，至于其余的人，他自信可以達到半斤八兩，也或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

半夜。

張大象突然間被叫喊聲驚醒：“抓強盜……”、“他已中箭，跑不遠的……”

啊？強盜真的進府了，世界上真有這么巧的事？

張大象大驚，急忙抓起放在枕邊的千牛刀翻身而起。

窗外月光如洗，也就在他剛從床榻上躍下的那一剎那之間，突然一個人影從窗戶外跳入。

找死！張大象抽刀劈了過去！

那蒙面人揮劍相迎，刀劍相交，只聽得咔嚓一聲，那蒙面人的劍被砍斷為兩截！

“好刀！”蒙面人大吼一聲。

雖然是江南口音，不過是個女人！

看來此人并非劉審禮口中的那位江洋大盜。

張大象感覺她的力量和自己差不多，不過她既然沒了兵器，而且已經中箭，顯然就不是自己的對手，于是使出了拿手的絕招，幾刀把那人逼到墻角。

“小娘子，你若速放下兵器，孤可饒你一命！”張大象笑道。

唐代，國公也是可以稱“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