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扇醒過來之后，身體沒有什么不適，倒是對房間里多出來的人——萊拉有些詫異。

那副模樣，完全對她沒有交集過的印象，只有那些神神叨叨的八卦，也就是說，那一夜的事情，包括夢魘里面的男人的事，奇特魔術的事，招來魔術萊拉的事，火扇都沒有保留下記憶。

“阿法，你沒事吧？我怎么覺得好像對你做了點什么……”

倒是記得給了阿法一記不大不小的踢擊，要是真的擊中，結果只能和夢魘里一樣，肢體破碎，想想就好痛。

“你想多了，我會在你給我一下之前，先讓你殘廢~”

聽阿法那口氣，火扇嘴角直抽抽。

要是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大概是不能原諒自己的。

“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院長不是還給了任務嗎？你有計劃了沒？”

“沒，你睡了五天，估計還得往后延。”

“那不是你跳了好幾天課？我可真是感動壞了，阿法。”

火扇一臉感動的樣子，讓阿法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本來是順理成章的事。

雖然火扇偶爾會有自己的事，可她就只有火扇。要是火扇被萊拉弄沒了，她一定是要抓狂的。

阿法低著頭，不發一語，說得好像她對上課有多大排斥似的，昏沉的白霧在她的低垂的眼眸下面隱隱滾動。

再一天，由于阿法和弗雅的賭約，在不知情的眾目睽睽下，火扇生生被“轉化”成了弗雅的模樣，除去吸血鬼的天賦能力和她的色相，絲毫不用懷疑，這就是另一個弗雅，尤其是讓女孩子都要臉紅并且羨慕的胸脯。

每一個動作，都伴隨波濤洶涌，變身的火扇覺得這胸脯累贅，每走一步都不可謂險象環生，阿法在一旁看著，生怕下一秒，她就把那傲人的胸脯抖落在地。

現在這個時間，這家伙一定是用這具無意得來的肉體去捉弄那些不知真弗雅已經縮水這件事情的眾人去了。

“我以為你已經對我們沒興趣了？”一個男聲樣貌的魔術師從阿法耳邊滑過，阿法身旁暈黃的月光籠罩上一片陰影，然后，制式的魔術師斗篷才緩緩顯現出來。

“團長給了什么指令？”見阿法沒有回話，魔術師接著問道，并老實不客氣坐了下來，這要是被火扇看到，肯定被打。

“拉米亞？你是被團長送進來的，還是小丑？”

“小丑？當然是團長大人！那些個見不得光的家伙，我才不和他們有關系。”男聲的魔術師撇撇嘴，接著說，“指令書上說了什么？是團長派人專門送來的？”

馬戲團辦事，向來隱秘，除了角斗士這種招搖的存在，基本沒人知道他們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就把目標魔術師的實驗室搬個空。昨天被院長和弗雅截下的雨人，估計是接了個私活，并順便給安插在學院里的成員帶指令進來，不知道是什么手段，不過，拉米亞還是收到了訊號，只是具體的指令他沒法得知。

“不告訴你。”

“你……我……”被叫做拉米亞的男聲魔術師有些氣結，他還是拿眼前這家伙沒轍，從以前同在馬戲團開始就拿她一直沒轍。

“院長已經把你撈出來了，你截住我的指令書是怎么個意思，反正你又不會聽團長的話。”

幾乎變成了哀求，這要是放在平常，就算以前同在團里也不一定會發生。可是人在外，要是沒有完成團長的指令，那可就糟糕了。

“我已經不是馬戲團的人了，你威脅我也沒用，就算是團長也沒可能把我干掉。”

“嘁！截了指令又能怎么樣？你連基礎魔術都……”

“但我能讓你下一秒就變成灰。”

像是威脅，像是陳述，拉米亞被阿法的話怔住，他相信阿法說的話。

這個連基礎魔術都不會的女孩子，還只有7歲的時候，就在自己面前把一同阻截她的雨人和馴獸師秒殺，那一頭飛揚的長發，合著背后焦黑的死氣，幾乎成為拉米亞心里不可翻越的陰影。

那只是一小瓶藥水就完成的事，和團長使用大型魔術一樣的效果。

“那，我要和你一起，否則沒辦法向團長交代……”

“你？不用，你先從這里畢業再說吧。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知道什么叫身體力行嗎？別問我。”

只聽到拉米亞牙齒咬合相互摩擦的刺耳噪音，阿法有些不耐，沒本事，又有這么大脾氣，連自己的牙齒都不放過。

“這次的指令，你做不了。并且，這是給我的，不是你。”

說話間，有光點慢慢在兩人眼前聚集，卷軸樣的長形光幕上，顯示了團長的指令。

【噬星者禍亂】

阿法揮手散了那光幕，繼續說，“翼族聽過嗎？這次的指令事盜取翼族的生命源。”

“翼族？生命源？我……”

“你不用勉強，你做不來，而且對你來說太‘遠’了。我我可以承認你跟我對等，如果你可憐到連自己都騙的話。”

拉米亞不再說話，他連指令指向都不知道，阿法也沒必要騙他，還告訴他指令內容，已經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能就此作罷……

這當然不可能。

在接下來的時間，這家伙開始跟蹤阿法。

火扇總是臨近遲到才拉著阿法往課室沖，然后拉米亞跟在后面，往課室沖，當火扇和阿法借用某種他還不會的魔術消失在肯面前的之后，拉米亞被肯帶了道門禁里面服侍肯，就好像事先就跟肯商量好要給他“介紹”服務人員；

火扇總是跟各種教員互懟，毀壞弗雅的傀儡，干擾其他學員的術演，影響弗萊德的講課……每天都能換著花樣玩，拉米亞完全跟不上節奏，這讓他很沮喪。

讓他更沮喪的是，阿法是個連基礎魔術都不會的廢物，但她精通無數莫名其妙的藥水配置方法。她身邊變換成弗雅的火扇又像是個變態的天才，好像什么魔術都會，連一些教員都干脆拿她沒轍。

完全呈碾壓的態勢優秀過他，以及其他很多人。

有這么一個萬能的“保鏢”在身邊，即便是阿法遇到自己不能應對的狀況，也有火扇換位搞定，如此這番拖延，指令是不是和阿法告訴他的內容一致，他沒有辦法判斷，并且團長這么長時間也沒有一個補充通知，難道那指令書真是由團長發給阿法的，而跟自己完全沒有關系。

這，是他完全不愿意相信的事情，莫不用說承認。

實在沒忍住這口憋屈，于是用團長把他送進來之后給他的手段聯系了神秘的團長，詢問這件事，然后迎來了差點被隔空劈死的結果，實在氣結。

阿法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情況，連嘲笑都提不起興致來。

可能是想看就弗雅這身皮相，對這種笑話作出的反應是什么樣子，倒是告訴給了火扇，連鄙視的樣子，都很漂亮，難怪挺多人對這吸血鬼想入非非。

就算阿法，也不過是從相識火扇之后才了解到一些情況，那是被院長帶到魔術學校之后一年的事情。

拉米亞不知道翼族倒是正常，那團長一如既往的神通廣大，要說牠是四向伊甸其中一個主人，她都相信。

據說，在月華最集中的地方，會看到有人長出翅膀來，就像天外來客，又像傳說中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