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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修訂《繼承法》的實踐必要性

(一)繼承的內核

從泛義上說,繼承作為一種歷時已久的文化現象,是指某一客體在家規族規、地方風俗、法律法規的指引下,得在家族成員之間進行流轉(一般而言是長輩傳給晚輩),使得該客體的價值得以延續的行為。于現代民法理論上,因繼承法擺脫了“身份繼承”的桎梏,而著眼于規制財產關系,故“繼承法一般是指調整因自然人的死亡而發生的繼承關系的法律規范的總稱,實際上它規范的是因自然人死亡而發生的財產移轉關系”。[1]所以,繼承所關涉的不僅是被繼承人和繼承人的身份關系,還有其兩者與繼承之客體的財產關系,即繼承法規制的應當是以親屬關系為媒介的財產流轉問題。

(二)現行《繼承法》的規定已難以適應現實社會的發展

社會制度的變遷嬗遞、自然人思想觀念的進步更新,使得法學理論日臻完善,關于人格權、物之內涵外延、人與人之間以及人與財產之間的關系等基礎性問題,均發生著深刻的演化。而融合了身份關系與財產關系的繼承法,其在反映親屬身份關系之現實樣態的基礎上,既表現出對于人格權的反思與尊重,又彰顯出財產“所有權絕對”原則之延展性,是社會現實中身份權與財產權相互交疊的縮影。所以,在理論的視域下,繼承法理應追隨不斷完備的民事法律規范的腳步而進行必要的修訂,以使繼承法的理念與經濟水平高速發展、思想文化日益多元的社會現實情態并行不悖。

訴諸實踐中的具體問題,現行《繼承法》更是因內在孱弱、外在倒逼的雙重壓力而捉襟見肘。內因方面,現行繼承法囿于時代之局限而呈現出立法缺位、技術落后的境況。例如,在現實生活中大量存在、司法實踐中也予以承認的夫妻共同遺囑制度,現行繼承法并未提及;而諸如能夠執行并實現遺囑功能的遺囑執行人制度、規制遺囑人在遺囑中向遺囑繼承人或受遺贈人附加提出的必須履行某項義務的要求的遺托制度,[2]在現行繼承法中均有所涉及,但遺憾的是均未將其明確化;而將法定繼承置于遺囑繼承之前進行立法規制,極易使得大眾產生法定繼承優先的誤解,這一立法思維粗糙、技術落后所導致的缺漏也應當給予修正。外因方面,科技的進步反映于日常生活之中,必然會帶來原有繼承法無法涵攝的內容。例如,經濟適用房、限價商品房以及網絡環境下的以數字形式遺留下來的虛擬財產等,使得擴大遺產范圍毋庸置疑;而增加規定新的遺囑形式——打印遺囑、電子數據遺囑、密封遺囑、錄像遺囑等既能與國際上多數先進立法實踐相接軌,也能更好地適應當前社會實際生活之需,從而破解實踐中該類入情入理卻無法可依的窘境。

觀念的更迭也是繼承法修訂的促因之一。觀念的更迭分為堅守與邁進。備受爭議的公證遺囑的優先效力即可以被重新審視——“公證”介入之行為僅能增強該遺囑的“效力”,但這并不能代表其能對抗遺囑自由,反觀“時間在后”原則更能體現意思自治的民法精神,也更契合繼承法遺囑自由之理念;配偶的法定繼承順位涉及遺產具體分配流向的法定繼承順序規則,在滄海桑田也并未能完全顛覆傳統家庭結構與親屬模式的情況下,繼承制度蘊含的本土法色彩得以昭示,由于血親這一紐帶在繁衍生息中已然根深蒂固,故在保證配偶——血親的源泉、姻親的基礎——的繼承利益下,兼顧血親的繼承利益應當得到法律的承認;除了堅守與邁進,一些觀念也是歷經否定之否定而呈現螺旋式上升的狀態,例如增設特留份制度,在自由觀念愈發盛行、私有財產權利意識逐步被社會接受、法律認可并加以推崇的社會氛圍中,應當進行反思,缺乏特留份制度限制的遺囑恣意性,是對我國傳統社會綱常、家庭倫理、個人道德的挑戰,也是對依法治國、保護私人利益的曲解。

凡此種種,揭橥現行《繼承法》已經不適應社會發展之現狀,其滯后性的缺陷使得其已然不能承擔法律所具有的指引、倡導之社會功效,進而影響到司法實踐的公平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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