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了，反正爹娘又不會害我，唉……”

年紀輕輕就學會了唉聲嘆氣。

“牧牧休息了嗎？”

門外，傳來秦瑤的聲音。

“還沒了，娘，你進來吧。”林子牧調整了下情緒。

秦瑤走了進來，坐在林子牧身邊。

“娘。”林子牧抱著秦瑤，溫暖的懷抱給了他母親的眷戀，一聲娘中，既有依賴，又有心酸。

“才半天沒見就想娘了。”秦瑤笑著打趣道。

“對呀，我想娘了。”林子牧抬起腦袋，笑道。

秦瑤輕撫林子牧的面孔，“牧牧長大了。”

“牧牧長大了才能保護娘親呀，以后要是誰敢欺負娘親，牧牧就……就殺了他。”

“不要張口閉口就說殺的，不然顯得我家牧牧不穩重。”

“知道了。”林子牧道，“娘，剛剛爹答應我了，我可以去到外面了。”

“爹……答應了嗎？”秦瑤的手微微一抖。

“對呀，爹說了，不能老窩在這里，外面的廣闊天地，才能成就大事。”林子牧說著眼睛發光，仿佛已經想到了以后當大將軍的威風。

“你舍得離開娘嗎？”秦瑤將林子牧抱得更緊了一些。

“我……不舍得。”林子牧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他還沒有想到這里。

二人無言，最后是秦瑤開口打破了安靜，“你不是說以后保護娘親嗎？現在的你呀有能力嗎？”

林子牧搖搖頭。

“是呀，你只有在外面學會了本事后，才能保護娘親呀，如果你一直待在娘親身邊，如果有什么危險的話，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怎么保護爹娘呀啊，雖說我們現在說分開了，但是，你回來的時候你就有能力保護娘親了呀。”似乎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秦瑤輕輕說道。

心中即使萬般不舍，也不得不放手了，林子牧終究還是要長大的。

“我要學本事，我要保護娘親。”林子牧雖說有點傷心，但是堅定了不少。

“記住，你一直是娘親的驕傲。”淚水終于落下。

林子牧也忍不住，哭了，小手輕輕將秦瑤臉上的淚水擦去，“娘親不哭。”

“好好，娘不哭，那牧牧也不哭。”秦瑤心里有點悶疼，她知道，這一離開，就是永別了，她努力想把林子牧尚且年幼的面孔牢牢刻在心里，“這是娘的爹爹給娘的，今天，娘把他給你了，戴著她，想娘親了，就看看她。”

就像一劑強藥打在林子牧心上，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許久，才漸漸止住哭聲，從秦瑤手中接過玉佩，林子牧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戴到脖子上。

這個玉佩正是秦軒給秦瑤的那個，上面刻有一個瑤字。

“乖孩子。”秦瑤強忍著淚水。

“娘。”林子牧笑中泛淚。

最后，林子牧哭倒在秦瑤懷中，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離開家。

待到林子牧哭著睡熟后，秦瑤慢慢將林子牧抱到床上，脫去鞋襪，將被褥蓋上，在林子牧的額頭落下一吻，“以后，一個人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牧牧，你永遠都是娘的驕傲。”

在秦瑤剛關門離開，熟睡的林子牧立馬醒了，失去母親溫暖的懷抱的他，沒有的安全感。

一瞬間，睡意全無，手掌不自覺的摸上那塊玉佩，似乎是母親的陪伴。

林子牧正好沒有聽清秦瑤的那一句話，不然，或許會做出與現在不同的選擇。

秦瑤回到主臥內，林辰還沒有睡，躺在床上，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兵書。

“辰，你答應牧牧了嗎？”秦瑤看著林辰。

“答應什么？”

“你說呢？”秦瑤褪去鞋襪，也躺在床上了。

“他也老大不小了，是要出去歷練歷練了，想我在他這么大的時候都是軍隊里的百夫長了。”林辰放下手中的書。

“你明知道我沒幾年了，你還……”秦瑤有些生氣。

“我知道，所以才這么做。”林辰翻身抱住秦瑤，聲音有點顫抖，“所以，我們要云游天下，遍尋四海名醫，你不是說喜歡山川河谷嗎？我們一起去看。”

“那牧牧呢？”

“他還小，不能接受至親……”林辰心情沉重道，“他日后遲早要一個人的生活的，我只不過提前一些吧。”

夜已深了，秦瑤一點睡意都沒有了，腦海里一直想著孤獨一人的林子牧，翻來覆去的，心情煩躁。

“睡吧，明天給牧牧收拾行李。”寧靜的夜里，林辰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也睡不著嗎？”秦瑤轉身看向林辰，輕聲道。

“嗯。”林辰應道他沒有說出來的是，自從秦瑤病后，他的睡眠就很淺，只要身邊稍一響動就會醒，在戰場上睡覺都沒有現在睡覺睡得淺。

“明天就走嗎？我……”秦瑤有些心疼。

“長痛不如短痛，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早點結束離開前的等待，也好少點悲痛。”林辰抱住秦瑤，柔聲道，就像哄小女孩一樣。

“好。”秦瑤沒有再說話，輕輕的在林辰懷中小聲的哭了出來。

感受到懷中的人兒，林辰抱緊了一些，“沒事的，你還有我。”

“不哭，不哭。”

慢慢的，輕微的呼吸聲傳出來，秦瑤睡熟了，睡夢中，眉間還皺著，睡的還是有點不安穩。

林辰輕輕的親了下秦瑤的臉蛋，面色溫柔中又帶有幾分不顧一切的感覺，“瑤瑤，哪怕再次逆天改命，我也要讓你看遍中原大地。”

不久，林辰也睡熟了。

第二日清晨，林子牧早早的就醒了，淚水打濕了枕頭，幾乎可以擰的出水來了。

沒過一會兒，林辰就來到林子牧的房間。

“爹。”林子牧道，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顯然，他哭了一夜。

“中午離開，現在去給張爺爺掃墓吧，你要走了，跟他老人家說一聲。”林辰也是心疼的緊。

剛剛醒來，林子牧的腦袋還有些昏沉，聽聞林辰的話語，林子牧愣了愣，片刻后，才道：“爹，您去嗎？”

“不了，我要在家陪你娘。”

林子牧獨自一人前往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