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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人間,風煙裊裊

  • 武俠之醫統江湖
  • 煙梢
  • 3804字
  • 2019-12-30 08:00:00

李沐騎著白驢奔行在逶迤的山道間,只覺得耳畔生風,前路總也無盡,四周山林綽綽,總覺得背后有人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如茫在背。

“剛才滅口的那人,只是滅了南海雙煞的口,難道是不想兩人吐露背后之人是誰?”

“那背后之人又要做什么?”

“如果滅口的人和南海雙煞是同氣連枝,蛇鼠一窩,為何不現身打殺了我與盜晏?如此則萬事皆消。”

“可他只是滅了口,卻并沒有露面,事情透著一股子古怪的意味!”

一邊騎著老驢前行,一邊想著來龍去脈,事情原由,李沐竟毫無頭緒。

信驢由韁,老驢有如飛馳!

李沐頭一次有一種智力上的挫敗感,此地的他就像是個學渣在做一道復雜的算術題,總是找不到公式,無處抓摸。

只覺得亂如織麻,千頭萬緒。

“如此也好,或許只需要找到個線頭,便能順著線頭,找到癥結所在?!?

“而那個線頭又在哪里?“

思緒飄飛。

老驢奔行疾速。

這夯貨雖平時看著一幅慢悠悠的模樣,可此時四蹄伸展,奔行如飛,并沒有一絲一毫的費力。

一路風雪,一路思索。

恰此時,吃了傷藥又丟了灰驢的盜晏,已經閃身躲在了山林間。

找個了隱蔽處盤坐著,心道:“李沐,你不信我?沒關系,能追上你一次,就能追上你第二次,丹閣藥……又豈是那么輕易便尋到的?“

說著話,盜晏自懷里掏出了一顆玉珠,玉珠晶瑩剔透,煞是圓潤。這樣的玉珠盜晏有五顆,正是家傳的五顆種子。

把玉珠放在胸前,盜晏催動功法,他所學之功法叫做“長生經“,也同樣是祖傳的功法。

玉珠,長生經,這兩樣都是盜幫的祖師得自遠古的大墓。

只可惜,玉珠雖有遼傷的功用,可漫長的歲月時,盜幫嫡系都沒有集齊七顆,更是不敢貿然合用。

而這長生經似乎更是難以習練,每進一步都有如登天……想來盜晏也是驚才絕艷之輩,可自小習練,如今也才堪堪是洞府境。

……

翌日,清晨,藥谷前的小鎮。

一夜奔行,老驢雖然體壯可也有些氣喘吁吁。

李沐牽著白驢徐行,天空里霧氣迷蒙,慵懶的陽光透過薄薄的晨霧灑落下來,照在如織的行人身上,暖暖的。

有絲絲縷縷的藥草味兒鉆入李沐的鼻子里,又有山間清冽的微風不斷的吹走晨霧,風里都是濕潤。

小鎮臨著江,抬眼便是濤濤江水東流去,似一條長蛇。

一邊是江,一邊是連綿的群山。藥谷便建在不遠處的大山里,而鑄劍山莊卻是在江邊風景絕佳之處。

已到了鎮口。

這個小鎮便叫做鑄劍鎮。

不知道是先有的鑄劍山莊還是先有的鑄劍鎮,漫長的歲月里,這種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早已被人問過了千百遍。

可又有什么打緊?。

鑄劍。

沒有劍,何以有劍俠?

天下名劍,有一小半都出自鑄劍鎮。

是以小鎮之上,除了鑄劍山莊外,其它人也都做著和劍或兵器有關的職業。

只是許多年前,有一個女子在小鎮不遠處的山谷里種起了藥草,每到風起時,藥草的香味便飄飛至小鎮的上空。

那些精赤著身子,掄著大錘的漢子們便已知道,山谷里多了一處地方,那個地方叫做藥谷。

那個女子叫做靈夫人。

這藥草的香味一飄就是很多年,一如此間的清晨。

李沐夜半獨行,由著老驢奔跑,不成想卻來到了此處,也許這就是緣分。

可是想起昨晚的那個故事,李沐頗有些為“兩個賊人“之死覺得不值。

那個故事,應該能換他們兩人的兩條命。

可是死且死矣,萬事皆休,一切都是泡影。

拍了拍白驢的脊背,李沐道:“老驢啊,原來你卻不是凡種?昨夜沒命的驅策倒是有些對不住了……”

話還未說完,老驢已拿著一張長長的驢臉蹭了蹭李沐的手臂,又昂起頭嘶叫了幾聲。

“咕嚕嚕,咕嚕?!?

一陣響肚,有如悶雷。

老驢雖不會說話,可那意思已經很名顯了:不要只說好聽的,本驢餓了!

一人一驢奔行了一晚,何止是白驢餓了,人也餓了。

這時候,那種如茫在背的感覺才剛剛消失,似乎有一個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小鎮了便突然的消失不見。

山間小鎮的早間,牽著老驢的李沐已聽到了叫賣聲,熱氣騰騰的一天就么開始了。

有挑著擔子賣吃食的走街漢子,吆喝著竄巷。

誰家的娘子要是身子慵懶不想起床,便支使著耙耳朵們從走街漢子處要來一碗米線,或是一份抄手。

再不濟也要來份燃面,最好多放點辣子。

也有勤快的小娘子,早已在灶臺前忙碌著,漢子則擦拭著手中的工具,或是一把大油錘,或是一個小尖刀。

這些可都是吃飯的營生。

也有那自江邊碼頭上挑著貨物歸倉的漢子們,一根扁擔,一個鐵肩膀,兩頭各墜了千斤重。

墜的又何曾是千斤重?那是一家人活命的重量!

棒棒兒!

……

“吃飯!吃飯!老歪婆,辣子可不能少放了,哎呀,可就好你家這一口兒……“

吃飯!

江湖人也要吃飯。

找了個臨街的鋪子坐了,又安頓好老驢,李沐看著眼前的吃食靜靜的發呆,這時候山霧漸消,已可以看到遠處的峰頂。

雖是冬日,可仍然峰巒疊翠,煙雨青絲,想來此處氣候特異,卻是個人間佳處。

那鋪子里坐著許多的食客,其中的一老饕客見著李沐不動不聞,狀若是睡著了,便道:“這位少俠,看你像是外鄉人,可是來淘換兵器的嗎?“

卻是李沐只在桌子上放了把木劍,木劍古拙平直,更是平平無奇,可是聞之卻有一股奇香。

和淡淡的血腥味兒。

李沐呆坐著,卻心思電轉,想著現下的處境。一邊是有人要殺了他,南海雙煞就是明證;一邊是這如織網的雜亂之中,如何才能尋得那個線頭?

他現在麻煩纏身,一邊是“魔教“之人要殺了他,一邊是他也想尋”魔教“報仇,可是要殺他的人和他要報仇的人,他現下都不知道是誰?

還有那失蹤了的司云,是不是和琉璃仙子有關?還是和魔教有關?

一個個答案在他心頭浮起,又被他一個一個的否定,此起彼伏,讓人心中難安。

可是當下身在鑄劍鎮,那便快刀斬亂麻,或是由了他去,江湖深深,這也才剛開始,李沐并不急切。

鑄劍鎮靈家?

別人不知器門的所在,他又如何不知?器門靈家,劍鑄的好,暗器鑄的更好。

還在西涼時,他對江湖人江湖事有一種幼稚的向往,倒是從老棍兒那里獲取過頗多的江湖秘聞。

毒門,器門,隱門曾統稱為江湖三門,老棍兒又如何會不與他提起?

甚至是這藥谷,他也想去走一遭,那“幺妹“明里暗里都在說著藥谷,不知道有沒有別的暗示?

抑或,藥谷要殺他?

這說不通!

有如呆傻,卻全然不聞老饕客之言,那老饕客卻又言道:“少俠?……”

耳邊有若驚雷。

李沐如夢方醒,朝著老饕客頷首微笑,再一看桌面上的紅油抄手可是已經微涼,肚子里又響起“咕嚕嚕”的響聲。

一碗抄手,也只用了兩三口。

鋪子里人滿為患,街道上行人如織,天街小雨潤如酥,忽兒就下起了小雨來,細雨迷蒙,如煙似霧。

“多謝老丈提醒,不然我可是只能喝一碗冷湯了“李沐拱手,又道:”老丈,你是本鎮之人?鑄劍鎮一直都是如此熱鬧嗎?“

那老饕客的桌子挨著李沐,桌上放著的卻是一碗紅油小面,上面漂了一層的辣椒,看著就讓人直流口水。

把碗一推,又胡亂的抹了抹嘴,老饕客道:“少年人,鑄劍鎮熱鬧是不假,可也沒有這幾日里熱鬧。

每年的冬日,藥谷招徒,天下間有志于醫道的少年男女們可都期待著這幾日;更加之幾日里藥谷放藥,各大門派之人和江湖里的游俠兒也會來人尋藥,可不就熱鬧嗎?“

李沐心道:“原來如此,正巧被趕上了,也真是適會其會“

又與老饕客閑聊了幾句,卻見著老饕客腳邊放著一堆竹笠,先是自買了一頂戴在頭上,又道:“老丈,小子多有叨擾,可不敢影響你做生意,現下正熱鬧著,又是微雨,今日或可多賣出去幾頂?”

老饕客大笑,道:“人生而多艱,又豈在這一時?不過是閑來無事的小營生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李沐見他談笑有度,風姿沉穩,如果不是看他挑著兩擔竹笠,就是說老饕客是江湖里某派的掌教,他也是信的。

晨間吹冷風,世道里是不是也吹著冷風?

兩人作別,李沐牽著老驢行在街上,已有“鏘鏘”的打鐵之聲傳入了耳里,火光里的漢子們精赤著上身,只在腰間圍了個皮圍裙,汗汁淋漓。

飛花點點,皆是火星。

那溫婉又潑辣的蜀中小娘子便端過去一碗溫茶。

你遞,我接,四目相對,溫馨可人。

門邊兒玩耍的,正是兩人的孺子。

既然已在鑄劍鎮,那便不能荒廢了,李沐要尋一家老鐵鋪,打造“離魂十三針”。

先前他用硬木自己削制了兩套,雖也用著順手,可畢竟重量太輕。

那里能尋到如他手中木劍一般的材質呢?萬中無一,幾人合抱的古木,只削制成一把木劍,其它皆是廢料,更不知弄卷了多少刀口。

鑄劍山莊的手藝當然最好,可卻不在李沐考慮的范圍之內。

倒不是付不起那個工錢,他現在好歹著也算個“富豪”,口袋里可是有著幾千兩銀票哩。

微雨落,山景奇絕,一山如臥,一江如帶;臥似牽牛,煙雨纏繞,帶如青籬,船行江上。

昨夜風急雪驟。

炊煙起,鎮如明珠,一邊人煙,一邊殺機;煙如暖玉,萬家生佛,殺是流星,血流漂櫓。

今朝云淡風輕。

找了個鐵匠鋪,說好了樣式,又談好了價錢,李沐復又牽著白驢行在雨中街上。

三日后取貨,一十三枚鋼針,做了三套。

多一套,便可能多一份生機,那“如茫在背“的感覺,有如懸在頭頂的利劍。

小鎮并不大,可一邊是山一邊是江,倒是地形起伏,彎彎繞繞,李沐牽驢而行頭戴竹笠,身周都是江湖人。

有那紅男綠女腰間懸劍,說說笑笑;也有那粗豪的漢子,三三兩兩,或刀或錘,風風火火。

李沐看的得趣兒,這江湖風光,人間百態,正是他期盼著見到的。前一世里,那能見著這等光景?

便沿著街道胡亂的走著,想著走到那里便算是那里,如果遇到良善精致的客棧,那便小住幾日,再尋個空去那藥谷。

“藥谷,丹閣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處地方?如果不是一處?又有什么瓜葛?”

李沐這般想著,便見著一騎飛來,風馳電策,微微皺眉,心道:“這又是哪個紈绔?如此闖入人群?可是也太囂張了點吧?“

“讓讓……撞死了人,我可不醫,急著吶,讓讓!”

那馬上之人,看著似一個年輕的公子,策馬狂奔,又大聲的嘶喊,仿佛是家里著了火,或者,是他自己的腚著了火。

“哎吆,倒霉喲,怎么又是他?”

這時的人群里,有人扶額長嘆,凄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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