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技術創新管理:新時代中國企業技術引進良性發展之路
- 汪和平
- 15591字
- 2020-06-11 15:16:14
1.2 相關研究成果綜述
技術的消化吸收不僅僅為中國這樣的發展中國家所需要,發達國家如美國、德國等,即使是今天也同樣需要對某些引進技術進行消化吸收。但國外對技術消化吸收沒有較完整的提法,如果要追溯其源頭,應該是在技術轉移(Technological transfer)中,提到的技術學習(Technological learning)與知識內化(Knowledge internalization)之類專用詞語與之對應[1-2]。
1.2.1 國外對技術轉移的研究現狀
1.技術轉移的概念
技術轉移[3-4]是指作為生產要素的技術,通過有償或無償的途徑,從一國向另一國的轉移活動。它涉及跨國界或跨地區的技術合作、援助、交流、貿易、輸出以及輸入等。技術轉移首次提出是在1964年第一屆聯合國貿易發展會議上,會議把國家之間的技術輸入與輸出統稱為技術轉移。在技術轉移的理論研究中,由于對技術轉移、技術擴散、技術轉化和技術轉讓的英文翻譯的不同,曾一度帶來了概念使用方面的混亂,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技術轉移研究在我國的發展。隨著研究的進一步深入,在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學術界達成共識:將技術的時空傳播稱為技術擴散;從實驗室向生產單位的技術轉移稱為技術轉化;技術所有人將使用權授予他人的活動稱為技術轉讓,而所有這些統稱為廣義上的技術轉移。Bozeman認為知識轉移和技術轉移通常是很難完全區分的,如果將知識轉移定義為“科學家將科學知識用于未來的科學”,技術轉移定義為“科學家和其他人員將科學知識用于新的應用”,那么在技術轉移的文獻中大多采用的是后者的定義。
2.技術轉移理論體系的研究
當前,國際技術轉移理論還沒有形成完整的體系,仍處于初創階段。自20世紀60年代以來,隨著國際技術轉移的加速發展,國際上的一些學者(主要是西方學者)從不同角度和不同層次對國際技術轉移的機制和政策提出了若干理論,如技術傳播理論、技術轉移均衡理論、需求資源(NR)關系理論、技術差距理論、技術轉讓選擇理論、技術轉讓內部化理論和技術轉讓周期理論等。這些理論之間雖然缺乏有機聯系,但具有構造國際技術轉移獨立理論體系的趨勢。本章簡單介紹前三個理論,后面四個理論作為技術引進的基本理論在第2章進行專門介紹。
(1)技術傳播理論 國外學者對技術轉移的研究,大多從國內技術傳播的研究視角入手,20世紀以來,一些學者開始對傳播的手段和作用等進行了一系列的探討。Rogers E.M.[5]認為技術傳播是出于社會復雜系統內的組織或者個體,在有限的時間內,通過一定的傳播渠道對技術創新知識進行傳遞并采用的過程。
法國社會學家塔爾德在1904年首次提出了“S形傳播理論”,認為模擬是重要的傳播手段,而且在傳播過程中,模擬者的比率呈S形曲線。進入20世紀60年代,技術傳播理論的研究出現了轉折,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第一,技術傳播理論的研究開始突破國界,走向國際化,尤其是對發展中國家的傳播研究十分活躍;第二,傳播理論的研究突破了社會學范疇,而成為經濟學的研究對象。曼斯德菲爾德第一次對工業領域的技術傳播問題進行了研究,并且認為工業技術傳播的快慢取決于企業規模、新技術的預期利潤率和企業增長率等因素[6]。
(2)技術轉移均衡理論 James D.D.認為,技術交易轉讓的客體是無形資產,諸如商標、設計和經營管理經驗等。這些無形資產可同有形的商品一樣,成為發達國家已經成熟的產品,在這樣的構架下,技術轉移將導致資本邊際產出率下降,資本流出。而技術轉移形成的資本流動,能在較低的資源成本下生產某些新產品,有助于全球性生產要素的合理配置,使生產要素市場都達到均衡狀態[7]。Enos J.L.的均衡論則認為,技術轉移不利于縮小南北差距。這種理論認為,雖然整個世界勞動生產率都將因技術轉移而得到提高,從而提高南北雙方的生活福利水平,但它仍要求兩者保持一定差距,發展中國家將永遠落后于發達國家[8]。
(3)需求資源(NR)關系理論 日本學者齋藤優于1979年出版了他的專著《技術轉移論》,提出了闡述國際技術轉移的新理論“NR關系假說”。后來他在新的專著《技術轉移的國際政治經濟學》中把這種“假說”作為一種理論加以運用。齋藤優認為,一個國家發展經濟及對外經濟活動,受該國國民的需求(Need)與該國的資源(Resource)關系的制約,這種關系即為NR關系。為要滿足需求(N),需要何種程度的資源(R),即手段、技術、資本、勞動力和原材料等與之相適應是一個重要問題[9]。當能籌集足夠的資源來滿足需求時,NR關系就不成為問題。倘若現狀不足以滿足需求,形成所謂“瓶頸”,NR關系就成了關鍵問題,需要設法解決,否則經濟發展就會受挫。NR關系不適應正是國際技術轉移的原因,也是促進技術創新的動力[10]。技術創新無疑能彌補資源的種種不足,新技術的出現能夠節約資本、勞動,能夠節約原材料或者改用另一種來源豐富的原材料,甚至創造出新的原材料,資源就能適應需求。需求與資源的關系,通過技術轉移不斷地得到改善,但在解決舊矛盾的同時,又不斷地萌發出新的問題,由此不斷地推動技術轉移向高層次方向發展。
3.技術轉移其他方面的研究
到目前為止,管理學的學者們研究技術轉移最多。Zhao和Reisma重點關注了技術轉移的階段,尤其是設計、生產、銷售和轉移等階段;而Rabin、Chiesa和Manzini則較關注技術在部門內部的轉移;Laamanen、Autio、Lambe和Spekman則主要研究了技術轉移和戰略之間的關系;Hagedoorn和Niosi等則研究了企業間的聯盟,以及聯盟如何去適應技術轉移的發展;而Ziss和Kapur等學者利用博弈分析模型,對廠商間的技術轉移和擴散以及相互合作進行了深入研究;Klibanoff和Morduch也研究了廠商間的技術擴散、分散化、外在性以及效率問題;Blomstrom的研究顯示,當地必須有訓練有素的勞動力、良好的基礎設施和投資環境,才能保證技術在當地的有效轉移;另外,Kokko和Demello研究指出,假如技術領先者和技術接受者之間的技術差距不明顯,技術轉移和擴散就不會受到阻礙。
1.2.2 技術消化吸收的研究現狀
對技術消化吸收的研究,目前國外主要集中在以下幾方面:
1.技術消化吸收能力的概念
Abramowitz[11]等使用著名的“追趕假說”來解釋技術后進國家通過技術追趕縮小與技術先進國家經濟發展的差距,而且Abramowitz認為社會能力是實現技術追趕的前提,包括所有能夠促進新技術模仿或利用的因素,如基礎設施、人才、完善的金融體制和勞動市場關系等。Mathews[12]等認為技術追趕存在宏觀層面和微觀層面的概念之分。從宏觀上來說,技術追趕是指后發國家與先發國家在技術主體上存在的差距,通過一段時間的技術努力,技術后進國家縮小或消除與技術先進國家的差距。而從微觀上來講,技術后進的企業進入時間較晚,與技術先發企業相比,其相關技術范式、具備技術基礎等還不夠成熟,此外后發企業由于自身資源有限,加之其缺少研發投入、研發周期過長等,技術追趕就成了后發企業發展的重要戰略手段。
Levinthal和Cohen[13]對“吸收能力”的定義,得到了理論界的認同并在實際研究中獲得廣泛的應用。此后,“吸收能力”被認為是20世紀以來組織研究領域最重要的議題之一?!拔漳芰Α笔侵钙髽I自身所具備的發現新信息、獲取新信息并將新信息進行技術消化吸收,最終形成一種能力和價值,企業研發投入的作用包括兩個方面:①直接促進了技術進步;②增強了企業對外部技術的吸收、學習和模仿,增強了企業的外部技術吸收能力[14]。
在Cohen和Levinthal之后,仍有不少學者陸續地對吸收能力進行不同角度的定義[14]。比如 George[15]等認為吸收消化能力是一系列過程和規則的統一,并在加入“策略聯盟”因素的基礎上,從技術引進、吸收、轉化和研發四個方面對技術消化吸收能力進行了全面界定。Zahra和George[16]通過對相關文獻的整理,提出了“重構吸收能力”的概念,認為吸收能力可分為潛在吸收能力與實際吸收能力兩個維度,前者包括獲取和同化外部知識的能力,后者突出轉化和利用知識的能力。Nonaka和Toyama[17]則認為吸收能力就是通過結合自身的先驗知識和對新知識的掌握,從而創造出新知識的能力。Narula[18]認為吸收不僅僅只是簡單地模仿,吸收的重點在于對外部知識的消化吸收進而與內部知識進行整合,從而產生新的知識。Todorova和Durisin[19]則不太認同Zahra和George對于吸收能力的定義,他們認為Zahra和George對吸收能力的定義不僅模糊不清且存在嚴重的漏洞。因而,Todorova和Durisin構建了一個新的動態反饋模型來評價企業的吸收能力。Levaba[20]等在沃納菲爾特提出的資源基礎理論的基礎上,對吸收能力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他用存量和流量兩個概念區別對待組織的吸收能力,并通過實證表明了存量的吸收能力會對組織的競爭力和績效產生一定的影響。
2.消化吸收能力的研究
技術轉移的效果可以通過消化吸收能力(Absorptive Capacity)來體現。廣義上的消化吸收能力,從企業方面來看,引進企業應具備為掌握引進的技術所必需的技術力量、資金、各種物質條件以及管理能力等。從政府方面來看,引進國家還應具有配套的技術力量、資源環境、基礎設施條件,以及相應的金融、法律環境、社會文化背景等。
關于如果一個企業想從跨國公司技術轉讓中獲益,是否應先具備一定的原始的生產力和消化吸收能力,對此經濟理論界曾有一場辯論。Lapan和Bardhan[21]等認為:有一定的消化吸收能力是技術轉讓獲益的前提;而Cohen和Levinthal[22]等堅持認為:提高研究和發展(R&D)活動可以間接地培養轉讓獲益能力;Das G.G.[23]認為:政府的因素和社會的制度等相互配合,都會對吸收能力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而并非企業一廂情愿就能做好的事;Mohamed A.S.[24]等認為:技術的吸收能力主要依賴于企業技術上和組織上的能力。
3.技術消化吸收的研究
Andrea Morrison[25]等認為:在技術與信息相互結合的情況下,技術動態的學習能力,比實際的操作能力顯得更為重要;Simonin B.L.[26]等也認為,要讓轉移技術真正成為自己的技術,最好的辦法就是學習;Kajogbola D.O.[27]在信息技術對尼日利亞技術發展作用的闡述中,就提到對引進技術的學習和破解,需要有資金和工程技術人員的扶植,強調資金和人才對掌握引進技術的重要性。
另外,Kim和Dahlman[28]等認為:在沒有有效的資本市場,特別是風險資本市場的情況下,資本與技術的結合是受阻的,市場的缺位使得政府必須發揮主導作用,政府應在建立起有效的資本與技術市場后再行退出,在資本市場尚未充分發展的情況下,政府更應加大對技術消化吸收的引導與促進。
哈佛商學院Leonard-Barton D.[29]等,詳細分析了技術能力轉移的四個層次:裝配、零部件的調整和本地化、產品再設計、自立的產品設計,根據技術轉移中隱性技術知識轉化(內化)過程所涉及的要素,可以將技術轉移中隱性知識轉化的障礙因素分為:隱性知識本身特性的障礙因素、技術轉移方式的障礙因素、技術提供方的障礙因素、技術采用方的障礙因素四類。
4.技術消化吸收能力影響因素的研究
引進技術的消化吸收能力決定了企業經濟發展水平以及創新水平,因而,分析探討影響企業技術吸收能力的因子是至關重要的,這些限制企業技術消化能力的因子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企業的技術創新,進而影響企業的發展。所以,我們有必要對技術吸收能力的影響因素進行歸納總結,從而最大限度地發揮技術消化吸收能力對企業技術創新的重大引導作用。技術消化吸收能力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包括以下五個方面:
(1)研究和發展(R&D)與技術消化吸收能力的研究 Griffith、Redding和Reenen[30]認為一個經濟內部的 R&D支出可以改善技術能力和向外部知識學習的能力,這兩個作用即所謂 “R&D的兩面”。也就是說,如果想要模仿國外的先進技術,則該國家擴散效應的大小取決于其技術吸收能力水平的高低。Cohen和Levinthal[31]第一次對R&D與技術吸收能力進行了詳細的闡述和解釋,他們認為企業可以借助R&D來增強其在引進的技術消化吸收和創新方面的能力,企業研發投入對企業技術消化吸收能力影響重大。
Levinthal和Cohen[32]則強調企業的研究和發展(R&D),影響著企業的技術消化吸收能力,強調企業的R&D投入,有利于技術吸收能力的提高以及從外部獲取一定的收益??梢?,R&D被認為是影響企業技術吸收能力的關鍵決定因素。
此后,不少學者采取不同的方法試圖對這個觀點進行驗證,比如,Kinoshita[33]為探討R&D兩面的影響,以1995年~1998年捷克企業為例,利用R&D支出來代表吸收能力,得出以下四個結論:①在解釋企業生產率增長方面,R&D的學習效果比R&D的創新效果更為重要;②外商直接投資的技術溢出效應主要突出集中于研發密集型企業;③外國合資企業的溢出效應對捷克制造企業來說是微不足道的;④在寡頭壟斷行業的技術外溢程度(電氣機械及廣播電視)比在非壟斷行業(食品、非金屬礦物等制造)的技術外溢程度大。以上四個實證結論都表明了東道國的 R&D支出與外國直接投資(FDI)擴散效應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Griffith、Redding和VanReenen也以R&D支出作為吸收能力的代表性因素來考察吸收能力對生產率增長的作用,他們對12個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國家的企業進行實證研究,發現除了傳統的刺激創新的作用之外,R&D還提高了技術轉移即技術吸收能力。在技術追趕和創新的過程中,R&D在統計上和經濟上都很重要,此外人力資本在生產率增長中也起著重要作用,但是只存在一小部分貿易效應,由此證明了 R&D對技術的追趕和創新都很重要。
Cohen和Levinthal的研究曾設想一個企業或組織是否可以從外部購買吸收能力。然而通過研究最終表明,這種考慮和設想是有一定的時效性,特別是對于那些購買吸收能力的組成成分,由于這些組成成分影響著產品的創新,往往會因為購買行為而與組織不能快速地融為一體,阻礙了企業的發展。Hung和Tang[34]也認為,從外部購買或委托外部組織實施得到R&D雖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企業的技術消化吸收能力,但它并不能完全替代內部的R&D活動。
以上學者從R&D兩面性進行的研究表明,內部的R&D支出是決定吸收能力大小的關鍵因素。反過來我們也可以推斷出購買外部的 R&D可以提高經濟的吸收能力,但是這種對經濟吸收能力的提高必須在一定的前提下才能成立,前提是企業具有一定的技術吸收能力。
(2)人力資本與技術吸收能力 不少學者認為,R&D活動是影響吸收能力的決定因素;此外,也有不少學者認為,與技術吸收過程有關的人力資本才是決定技術吸收能力最關鍵的因素。
Caselli和Coleman[35]認為一個地區的吸收能力與其人力資本的質量相關,而Griffith、Redding和Simpson[36]則認為技術吸收能力和地區的教育水平密切相關。Borensztein和Lee把人力資本積累作為吸收能力的一個測度,這是第一篇考慮吸收能力對吸收物化在FDI技術中的影響的文獻,他們發現通過 FDI的技術擴散是與人力資本水平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從而驗證了東道國吸收能力的重要性。Xu[37]的研究也表明了以人力資本代表的吸收能力在技術擴散中的重要地位。他發現,相對富裕的國家比相對貧窮的國家從技術擴散中獲益更多的原因在于人力資本的差異。Furman和 Hayes[38]的研究強調了人力資本投資在提高國內創新能力方面的重要作用。
Falvey[39]曾分析了用25年的歷史面板數據,結果表明教育水平的高低對進口國的收益有一定的影響,而且教育水平越高進口國獲得的收益越多。這一結果表明,進口國的教育水平影響著技術引進消化吸收能力的高低。
Liu和Buck[40]運用面板數據的方法,以國內企業中科學家和技術員占全部雇員的比例來代表吸收能力,利用我國連續五年的高新技術產業的數據,實證研究了不同技術溢出渠道對中國高新技術產業創新績效的影響。結果表明,中國高新技術企業的創新能力和進口技術之間雖然存在著正相關的關系,但只是簡單的弱相關關系。這又從另一方面反映了國內企業對引進的技術進行消化和吸收需要借助工程師和科學家的力量,也表明了企業技術吸收能力的大小顯著影響技術擴散效果的大小,即僅是外國R&D的高水平并不能使外國R&D活動對本土企業產生較大的擴散。中國高新技術產業的創新績效是由國際技術溢出源和本國企業自身努力及實力共同決定的。
Kuo和Yang[41]對知識資本和溢出效應進行了系統的研究,發現知識資本、R&D資本和技術進口對區域經濟增長貢獻顯著,具有相似的影響,FDI的邊際擴散效應隨吸收能力的改變而變化:在人力資本水平低時,FDI的邊際擴散效應也低,而當人力資本水平提高到另一個高度時,FDI的擴散效應也隨之變高。總的來說,在人力資本積累方面,現有的經驗分析大多檢驗了受過高等教育的勞動力對吸收能力的重要性,但忽視了培訓投資的重要性。
眾多學者對人力資本水平與吸收技術外溢之間關系的相關研究,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較高的人力資本水平會提高組織的技術吸收能力,人力資本水平和技術吸收能力兩者具有較強的正相關關系。
(3)金融市場與技術吸收能力 此外,也有學者認為金融市場效率與技術吸收能力有一定的關系,他們也做了一些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如Niels Hermes和Robert Lensink[42]建立了一個包含金融部門變量的簡單內生經濟增長模型,借助最小二乘法,以“銀行貸款額”作為衡量金融發展水平的指標,并運用亞、非和拉美共計67個國家的數據對金融效率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進行了研究。結果顯示,國內金融體系富有效率的國家對經濟增長有正的貢獻率,而國內金融體系缺乏效率的國家則對經濟增長有負的貢獻率。
Choong、Yusop 和Soo[43]采用時間序列數據,將“貸款額”指標作為衡量金融部門發展水平的代理指標,利用技術和誤差修正模型,考察探討了發達國家和東亞國家的外國直接投資(FDI)和經濟增長模式。通過實際案例分析以及對比發現,只有當國內金融體系達到最低水平時,外國直接投資的資金流入才能取得長期的技術擴散效果。從短期因果關系模型來看,其中有一個結果驚人的相似,即盡管不同國家的財政政策、工業發展和其他相關因素存在差異,但各國金融業仍存在協同發展的可能性。
(4)文化傳統與技術吸收能力 Levinthal D.和Cohen M.D.[32]認為文化傳統與吸收能力顯著相關,一個國家的經濟文化傳統對該趨于企業經濟的吸收能力有重要的影響。Li和Chen[44]利用跨部門的巴斯模型對環太平洋的四個國家的耐用品的擴散進行了分析。他們運用估計系數對擴散速率上的國別效應和滯后效應的假設進行了檢驗,發現不同文化背景的國家在模仿國外先進技術的速率方面存在很大的差異,如美國和韓國,它們在模仿國外先進技術的速率方面差異顯著。
Oden[45]認為,從總體上來講,如果在擁有一種開放的文化傳統的同時,個體愿意去調整并去適應某一先進的文化,這種先進開放的文化傳統也會最終影響個體對外部環境的感知,Kotter[46]也暗示這種開放先進的文化也會激勵個體盡可能地去尋找可能的變化并加以改進,吸收能力自然而然地得到一定程度的提高。
Fagerberg從反方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如果一個地區的經濟不愿意去調整并去適應某一先進的文化,有強烈的排外性,即不喜歡那些來自于外部的思想和見解,不喜歡創新,這就是所謂的NIH(Not Invented Here)綜合征,這種病征終將阻礙創新的發生。
因此,Bosch[47]提出一種新的觀點,即Fagerberg觀點下的文化比較落后和排外,其技術擴散效果與處于先進和創新下文化的技術擴散效果相比,效果較差。
(5)影響技術吸收能力的其他因素 Abramowitz[11]提出,一個國家或者地區如果擁有了完善的基礎設施等基本條件,它的技術吸收能力會達到很好的效果,這表明基礎設施影響著國家或地區的技術吸收能力。Bruce[48]運用邏輯斯蒂回歸分析,結合實際案例,探討了合作模式下的創新型企業與外部合作伙伴之間的關系,結果表明,互相合作有利于組織自身提高技術吸收能力,從而有助于組織朝著更高層次水平的發展和創新。
以上系統分析了影響技術吸收能力的四個方面,分別是R&D、人力資本、金融市場、文化傳統,書中只是針對其中某個因素對技術吸收能力的影響進行研究分析。實際上,各種影響技術吸收能力的因素并非是獨立不相關的,它們有可能共同作用,對吸收能力產生影響。
目前國內對于技術引進消化吸收的研究比較少,在技術消化吸收的英文對應詞語的應用上也比較混亂,有absorption,infusion,assimilation,converting,digestion 和absorption 等,筆者比較傾向于最后一個,認為它的意義比較確切,對引進技術的學習,應該是消化與吸收兩個比較緊湊的過程,單獨某一個詞很難體現它的內涵。下面就從幾個方面,介紹目前國內對于技術消化吸收的研究[49-56]。
1)從發展戰略上看,目前對技術消化吸收的研究。國家科技發展戰略是一個國家為了加速科學技術發展而制訂的總的行動綱領和指導思想框架。從經濟學角度看,任何一種行為都有成本和產出,以往我們在計算科技投入時,只是考慮研究與開發(R&D)投入,實際上這是一種誤解,忽視了科技發展中的技術引進,低估了科技發展的成本。科技發展不僅包括自主研究與開發,也應該包括從國外引進先進技術。因此,完整的科技投入應該包括所有科技投入,即用于科技的R&D直接投入、引進技術投入、引進科技知識的學習性投入、通過各種優惠政策的國家應收卻未收的轉移支付。引進科技知識的學習性投入包括:派出科技人員到國外進修學習支付、引進技術的消化吸收經費、引進國外專家咨詢培訓經費等,它們都以獲得新知識和新技術為目的。對科技投入的這種經濟學核算,有利于分析科技發展的經濟學成本與收益。處于不同發展階段的國家,科技投入產生的宏觀經濟效果可能存在很大差別。發達國家科技投入的宏觀經濟效益低于后發國家的原因在于:前者的投資主要用于知識的原創研究與開發,需要的投資數額巨大,風險性較高;后者的投資主要用于適用技術的引進、消化和吸收,投資數額較小,風險也較小。表面上看,發達國家知識外溢,給發展中國家帶來了“免費午餐”,但其結果是,發展中國家缺少自主知識產權,經濟處于“高增長低發展”的狀態。這實際上也是科技發展經濟學上的一種“悖論”,即在科技對經濟增長作用日益加大的情況下,相對于發展中國家而言,科技投入高的發達國家出現了“高技術低增長”的現象,而科技投入低的發展中國家出現“低技術高增長”的現象。
由上述分析可知:國家科技發展的經濟投入效果與其總體科學技術水平和經濟階段有關。當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之間存在較大技術差距時,應該把技術引進、消化和吸收作為科技發展戰略的重要內容,這可以提高科技投入的經濟效果。但是隨著自身科技水平和經濟實力的上升,其戰略重點應逐步轉向對引進技術的創新和自主知識產權的開發上來,這就意味著,一個國家的科技發展戰略應該是動態的,隨著客觀環境的變化而不斷進行調整。
2)從區域上看,目前對消化吸收的研究。國內學者對消化吸收的研究主要側重于對韓國、日本等國家的研究。
對于韓國在技術引進消化吸收方面取得成功的原因,以金麟洙為主的觀點認為:一方面,政府早在1975年就制定了相關文件,送出大批人員到國外流動學習,從而培育了大量后備人才;另一方面,財團是技術發展中的主導者,在戰略制定上具有相對獨立性。
對于日本的成功,多數學者認為:從明治維新起,日本就打下了按西方模式建立一套近代國家創新模式的基礎,他們非常注重細節,早期就建立技工學校,采取輪訓方法進行培訓;而從科技層面看,日本在技術創新模式上,與美國存在明顯的差異。美國是一種“科學—技術—生產”的創新模式,而日本則是典型的“生產—技術—科學”的創新模式。確切地講,日本更注重購買、引進技術以后,再針對生產過程進行改進。
哈爾濱工業大學的謝詠梅認為,在中日兩國近代技術引進中,政府所扮演的重要角色有差異:日本政府始終積極干預,并引導企業產權結構和組織形式的制度變遷,而中國政府對企業的干預方式則始終保持著對其傳統的記憶,本土的惰性阻礙了現代化的進程。
3)從研究內容看,目前國內學者對消化吸收的研究,大致可以歸納為以下幾個方面:消化吸收的意義和作用、消化吸收效果不佳的原因分析、消化吸收風險來源分析、消化吸收效果評價、技術生命周期與消化吸收相關性等方面。
① 消化吸收的意義和作用。研究者認為:對引進技術的消化吸收是技術引進的關鍵。消化吸收是技術創新的基礎,只有深刻的消化,才會觸發比較和創新,才會穩妥地把握改進的方向。消化吸收的重大作用和意義還在于,它直接關系到引進技術能否盡快地轉化為現實產品,能否搶得市場先機、獲得超額利潤,能否充分發揮技術引進的“后發優勢”等,這些觀點目前能夠被多數研究者認同。
另外,張幼文還認為:搞好消化吸收工作另一個深遠的意義在于能讓出周邊市場(主要指勞動密集型市場)給其他國家和地區,消除彼此間因相互搶奪“飯碗”而起的摩擦。
② 消化吸收效果不佳的原因分析。對引進技術消化吸收效果不佳的原因,研究者們曾進行過多方面的總結,找出如資金不足、技術基礎薄弱、人才匱乏、政府的干預能力不夠等原因,但他們更多僅限于查找原因,提出可行解決方案的不多,且查找出的原因還不十分全面。如西安財經學院王克西認為:制約我國引進技術消化吸收的主要原因為引進技術的結構、消化吸收資金、宏觀管理體制、知識產權保護,并對此提出了一些化解對策,但稍缺操作性。
③ 消化吸收風險來源分析。楊學義認為引進技術的消化吸收風險,主要來自于六個方面:技術風險、市場風險、資金風險、組織風險、決策風險和環境風險。針對消化吸收的高風險特點,他提出解決資金不足的一個可選途徑是發展風險投資。風險投資能為企業的技術消化吸收及技術創新提供一個解決資金的途徑。而河南安陽安玻公司的總經理李留恩認為:要搞好消化吸收,必須進行投資體制改革,要求誰貸款,誰還債,這樣才能減少風險。
④ 消化吸收效果評價。對于消化吸收效果評價,武漢測繪科技大學袁澤沛、江蘇省信息中心的羅程等曾做過一些有益的探討。
袁澤沛認為:技術引進的目標可以分為宏觀戰略目標和企業具體目標兩部分。每個部分又由六個子目標組成,支持這些子目標的有24個指標,形成一個包括三個層次的評價指標體系。為了使引進技術消化吸收效果的評價盡量科學化、定量化,其應用AHP分析法,求出各指標對總目標的權值,并運用模糊綜合評判法得到了評價引進技術消化吸收的綜合評價值;而羅程等借助耗散結構理論,用羅杰斯特方程(Logistic Equation)構造了引進技術消化吸收的評價模型,但他們選定的衡量標準還值得商討。
⑤ 技術生命周期與消化吸收相關性。在討論引進技術向現實生產力轉化的過程中,曾娟、萬君康引入引進技術生命周期的概念。他們認為引進技術的生命周期,是指引進的技術從進入企業到最后被新技術替代而退出企業的過程。這一過程可分成四個階段:一是技術導入期,即引入的技術進入引進企業的技術試驗階段;二是技術成長期,即引進的技術在引進企業成功應用的階段;三是技術成熟期,即引進后經消化吸收和創新的技術向國內擴散的階段;四是技術衰退期,即由于更新技術的使用,替代了舊技術,從而使舊技術逐漸被淘汰的階段。由于引進技術生命周期的各個階段有著不同的特點,因此引進技術在向現實生產力轉化的過程中,在其不同階段有不同的特征:技術導入期的特點是,技術引進單位所獲效益不明顯;技術成長期的特點是,技術引進的效益在引進企業中明顯表現出來。在此階段,企業主要側重于對引進技術進行消化、吸收和創新,以形成短期壟斷優勢;技術成熟期的特征是,引進的技術經過引進部門的消化吸收后,已轉變成局部企業的現實生產力,并在全國范圍內擴散,形成整個國家的自有技術。這一階段,局部企業獲取的效益最大化,已發展成為全社會的效益最大化。技術衰退期的特點是,該項技術處于被后發更先進技術替代的地位,由該項技術產生的經濟效益逐步減弱,直至最后被淘汰。
但從實際情況看,技術的生命有其周期性的一面,又有其非周期性的一面。在技術生命周期中的某一點可能出現如圖1-1所示的三種情況。劉偉鋼、曾道先等認為這三種形式的發展是非線性的,很可能產生混沌的現象。
A形式:B→C
隨著B→D時間的推移,技術逐漸趨于陳舊直到D點,其技術生命已完全喪失。這樣的技術,如果耽誤了引進的時間,就沒有多大的用處了。B′點表示技術生命周期中的任意節點,C′點表示某技術在時間節點B′時對應的技術優勢。

圖1-1 生命周期中技術存在形式示意圖
a)A形式 b)B形式 c)C形式
B形式:B→C
由于不斷地改進,隨著B→D時間的推移,其技術優勢仍能保持。這樣的技術,可以引進、消化和創新。
C形式:B→C
由于不斷地創新,隨著B→D時間的推移,其技術優勢越來越大,經濟效益越來越好。這種技術,要邊引進邊消化邊創新,否則將會落入“引進—落后—再引進—再落后”的怪圈中。
再有,復旦大學的黃麗華和陳文波兩位學者,通過案例調查和詳細實證分析,從知識視角對復雜信息技術的吸收進行過專門的研究,得出了很多有益的結論,但他們的研究主要是針對組織信息技術吸收方面的。
另外,林虹在對我國引進技術消化吸收的思考中,強調要搞好消化吸收的相關管理工作,主要包括:從政府角度出發,致力于建立有利于技術引進政策,從企業的角度出發,結合共性問題注重技術引進后消化吸收,培養自己的核心技術。
目前國內學者對技術消化吸收能力的研究大多集中在技術吸收能力的影響因素方面,而對技術吸收能力的概念研究較少。王國順、李清[57]通過研究跨國公司的知識轉移的四個階段(開始階段、實施階段、調整階段和整合階段),構建了新的知識轉移模型,把本土企業的吸收能力總結為識別能力、理解能力、學習能力以及運用能力,這與知識轉移的四個階段相呼應。王雎等[58]則從組織間合作的角度,認為吸收能力實際上是一個關于組織自身吸收能力和組織間關系的函數,為組織提供戰略上的指導是吸收能力的真正的價值。
1.2.3 技術再創新的研究現狀
對于創新的研究,國外的文章和著作相對較多,真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就拿對技術創新概念的理解來說,很多學者從不同的角度對其進行了定義[59-62]。繼熊彼特(J.A.Schempeter)1912年首次提出創新的概念之后,厄特巴克(J.M.Utterbacl)在1974年發表的《產業創新與技術擴散》中指出:“與發明或技術樣品相區別,創新就是技術的實際采用或首次應用”。英國的科技政策專家弗里曼(C.Fremr)是技術創新方面的著名學者,他曾提出,從經濟學的意義上講,技術創新是指包括新產品、新過程、新系統和新裝備等在內的,技術向商業化實現的首次轉化。1973年,他在《工業創新中的成功與失敗研究》中再次與眾不同地指出:“技術創新是一種技術的、工藝的和商業化的全過程,其導致新產品的市場實現和新技術工藝與裝備的商業化應用”。20世紀60年代,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發起組織了對技術變革和技術創新的研究。其中的兩位主要倡議者和參與者——邁樂斯(S.Myers)和馬奎斯(D.G.Marquis),在1969年的研究報告《成功的企業創新》中,將創新定義為技術變革的集合,認為技術創新是一個復雜的活動過程,從新思想和新概念開始,通過不斷地解決各種問題,最終使一個有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的新項目得到實際的成功應用。
而國外關于技術消化吸收再創新方面,相關的研究也不多。經文獻研究發現,與消化吸收關系較為緊密的、有代表性的創新研究有以下幾例:英國經濟學家斯通曼用數量模型來闡釋對技術創新擴散概念的理解。他認為,技術創新擴散過程應是一種“學習”活動,即在模仿的基礎上有不斷的自主創新活動,就如同“溫故而知新”的學習過程一樣。它區別于那種一概照搬、一成不變的模仿。對于一項技術創新是否應當在本企業得到應用?斯通曼認為這要視成本與效益的期望而定,當采用某技術創新所獲效益的期望,大于企業在采用創新過程中所支付的學習、調控成本時,企業就將采用創新;反之,企業將停留在消化吸收、積累經驗、觀望等待的階段。由此可見,斯通曼更重視的是技術創新擴散得以發生的經濟學條件。在技術創新障礙方面,羅伊·羅思韋爾(Roy Rothwell)和克里斯坦森(C.Christenson)等,對產業技術創新成功與失敗的因素做了一般性的探討,后來布萊斯和曼利(A.M.Blayseand,K.Manley)細致地分析了建筑業創新的障礙因素,他們認為技術再創新疲軟,跟前期沒有做好對基礎知識的學習消化的工作關系很大。而曼斯菲爾德(E.Mansfield)認為:技術消化吸收再創新如采取邊緣創新(Brim Innovation)策略,可以在市場發育初期以較低的成本迅速擴張,但隨著市場的發育和競爭的加劇,企業的利潤會越來越低,最終會失去繼續創新所需的資金基礎,走入發展的瓶頸。另外Kim認為:發展中國家技術能力的發展過程,遵循獲得、消化、改進三階段模式。
國內對技術創新與再創新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技術創新概念、技術創新戰略、技術創新的障礙研究、生態創新理念四個方面[63-66]。
1.技術創新概念
對于技術創新的概念,清華大學的傅家驥教授等指出,應當同時把握兩個原則:一要有較為充分的理論依據,這一點對于拓寬和明確技術創新的范疇尤為重要;二要有利于促進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和企業改革,力求使技術創新的研究對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具有更為普遍的現實意義。在此基礎上,他們將技術創新定義為:“技術創新是企業家抓住市場的潛在贏利機會,以獲取商業利益為目標,重新組織生產條件和要素,建立起效能更強、效率更高和費用更低的生產經營系統,從而推出新的產品、新的生產(工藝)方法、開辟新的市場、獲得新的原材料或半成品供給來源,或建立企業的新組織,它是包括科技、組織、商業和金融等一系列活動的綜合過程”。他們同時也給出了技術創新的狹義和廣義定義,狹義的技術創新是指始于研究開發而終于市場實現的技術創新;廣義的技術創新是指始于發明創造而終于技術擴散的技術創新。華中理工大學張培剛教授提出,“技術創新是研究生產力的發展和變化”“使新技術應用于生產”即可稱之為技術創新。
2.技術創新戰略
黃恒學認為市場創新是決定企業命運的關鍵,探討了不同企業市場創新與市場創新點的戰略選擇問題;謝偉指出,發展中國家技術能力的發展,需要經歷從生產能力形成,再進化到創新能力的過程;吳貴生提出了我國企業技術創新的三種戰略模式,即引進消化吸收創新戰略模式,模仿創新戰略模式,市場細分、成本最小化、技術領先創新戰略模式;李浩、戴大雙探討了領先型創新戰略、跟隨型創新戰略、模仿型創新戰略和總成本領先戰略、標新立異戰略、目標集聚戰略之間的協調和整合;受Mintzberg和Quinn的漸進戰略管理思想影響,以及受Prahalad、Hamel、Meyer、Utterback和Conner的基于核心能力的戰略管理思想的影響,魏江從技術創新戰略的角度,指出了企業獲取競爭優勢的內在基礎,是企業的技術能力和核心能力,他給出了我國企業技術能力和核心能力成長的典型途徑和增長軌跡,并給出了我國企業如何提高技術創新能力的對策;趙曉慶和許慶瑞指出,發展中國家企業技術能力的演化,遵循從仿制能力到創造性模仿能力,再到自主創新能力的發展軌跡,其中基于核心能力的戰略理論,改變了長期以來的戰略理論上的適應論觀點,他們闡述了通過戰略的伸展,可以變戰略的守勢為攻勢,可以改變產業中的環境和勢態。
3.技術創新的障礙研究
我國學者在企業技術創新的障礙領域也做出了有益的探索:高建較早地探索了企業技術創新的障礙等問題;邱燦華、張慶洪在工業企業問卷調查的基礎上,剖析了制約我國國有企業技術創新的主要障礙和制約因素;王偉光提出了消除技術創新障礙的產業組織對策;潘金山分析了中小企業在技術創新方面存在的主要障礙;李煥萍等探究了技術創新的障礙因素對國有大型企業和國有中小型企業限制程度上的差異。
4.生態創新理念
生態技術創新是生態學向傳統技術創新滲透的一種新型的創新模式。在技術創新的各個階段中引入生態觀念,從而引導技術創新朝著有利于資源、環境保護及其與經濟、社會、環境之間的良性循環的方向協調發展。實際上生態技術創新在內涵方面,融合了新熊彼特主義、制度創新理論和生態學的觀點。它以生態保護為中心,追求的是生態經濟綜合效益,即經濟效益最佳、生態效益最好、社會效益最優的三大效益的有機統一,從而確保了包括企業在內的經濟及整個社會的可持續發展。
關于技術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目前國內的主要研究成果如下:
1)技術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的主體。王舒懷、謝祖墀等認為:目前我國以企業為主體的創新體系尚未完全形成,技術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應該以企業為主體。
2)技術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的類型。姜曉昱等在技術引進良性循環的研究中提出技術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的類型分類。從消化吸收的角度,可將技術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分為啟發型、反求型、引進購買型、產業協作型等。對技術創新又可以從創新程度、創新對象、技術特性等方面進行分析,按創新程度分類有:漸進性創新和根本性創新;按創新對象分類有:成品創新和工藝創新;按技術變動的方式分類有:局部性創新(或稱漸進性創新)、模式性創新、結構性創新、全面性創新。
3)技術再創新實證分析。以謀求經濟較快發展為目的的技術引進活動,在我國已有較長的歷史,也有許多技術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成功的企業案例。對此,有代表性的分析研究有:有關TCL的逆向創新思想;以及央視二套曾經在創新(中國)改變現代生活欄目中,對海爾集團等企業在引進技術消化吸收再創新的介紹。
另外,我國學者對日本、韓國企業技術創新研究的文章尤多,以吉林大學商學院路耀華為例,他從“技術聚變”對技術創新的主導作用出發,總結了日本、韓國企業的技術創新特點:民間企業的高投入加速成果轉化,消化吸收使技術引進帶來高效益,技術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的開發創新模式能極大地促進企業發展。
1.2.4 企業生態的研究現狀
1.國外企業生態的研究[67-69]
企業生態(Enterprise Ecology)研究起源于企業進化,國外一些學者在這方面進行過一些有價值的研究。如:Smeds、Rutta和Johanna研究了企業演化管理的原理和方法,其實質是利用組織學習和創新促進企業進化;在企業生態研究中,詹姆斯用自然生態學的規律,設想未來經濟社會,推理出將來的市場壟斷與競爭將被削弱,企業主要是相互依存、共同進步;Winston Rudolph提出小型企業四個演變階段采用JIT(Just In Time)方法的優點,其中雖然包含了企業生命周期的思想,但并不涉及下一代企業,因此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企業進化;Tharumarajah介紹了制造業自組織的概念,以及如何利用仿生學加強其子系統的形成,并指出制造業如同生物體,有很強的柔韌性,能自我學習、自我適應、自我調節。
2.國內企業生態的研究
20世紀90年代以來,國內學者對企業生態也進行過一些研究。孫成章提出企業是有生命和生命周期的,內外因共同作用并影響企業,其研究多涉及企業內部;閔長富認為企業自身是一個小生物圈,企業與市場是一個大生物圈,企業只有與外部環境和諧統一,才能健康發展。企業應同時注意產品與市場、人才與開發、財力與投入、物力與建設、環境與公關等幾個方面的建設,以達到企業生態平衡;張長元解釋了企業生態學人格的含義,并分析了構建企業生態學人格的意義;劉洋在分析現代企業內外生態系統的基礎上,提出“虛擬企業”的生態平衡遐想,認為企業對資源的消耗和利潤的回收,均應置于社會經濟生態系統之中,使現代企業生態系統符合市場規律、自然供給和人類需求規律,從而實現社會生態平衡,達到整個生態系統的良性循環和可持續發展;韓福榮比較系統地描述了企業生態系統內的組成、企業的成長、年齡與壽命、并分析了產業生態系統和高新技術產業生態系統的結構及功能;楊忠直將老子的思想引入企業生態管理,建立了企業成長、競爭等多種動力學模型,并分析了商業生態系統,提出了商業生態工程的概念;張軍將企業生態學的原理運用于監理咨詢企業,以促進企業健康成長,為二灘建設提出了新的啟示;梁嘉驊從企業生態環境變化的角度分析企業生態系統,提出企業競爭對策。
而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近幾年國內對生態延伸理論的研究也有了長足發展。如王倩基于企業生態理論對農業企業發展進行了研究;劉貴利、顧朝林等利用生態系統理論與方法,在城市用地評定中進行了應用等,他們都得出了一些對本領域的發展具有很高價值的成果。而目前基于生態理論對進技術消化吸收再創新的相關研究仍不多見,因此,這為本書的研究提出了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