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江出海口，海浪拍擊著木船，像母親輕拂搖籃，船上的水手沉沉睡去。

兩道身影踩著月步登船。

“叔，我下半身呢？”張凡一上來便急吼吼問道。

凌天隨手丟出一個包袱，張凡看著腳下滑出來的大腿肉片，苦著臉道：“叔，你就用塊布包著啊？”

“不然呢？”凌天反問：“給你弄個金絲楠木的盒子裝著？”

“行了，給你換回去！”凌楓當即發動能力，

凌楓不去理他，將【絕對真空箱】遞給父親，說道：“上面肯定動了手腳！”

凌天接過，當即將葫蘆裝進去，同時將箱子縮到正好卡住葫蘆的大小，抬頭對兒子笑道：“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

凌楓沉默片刻，鄭重點頭。

一旁的張凡則驚叫道：“考慮清楚啊！萬一弄壞葫蘆，我們可就回不去了。”

“在這呆著也不錯！沒有夢世界的壓力，也留了遺贈協議，回不去，兩家工廠會過戶到你爸名下……”凌楓肅聲道：“被人當棋子不是不行，但至少要明白老板是誰，表達一下意見，試探一下看法！”

“等我們強大起來后，不是更有把握嗎？”

“你怎么知道什么時候算強大？”凌楓反問：“現在得到的不多，悔恨也少，以后得到多了，我們只會更加難以放下！”

“……”張凡沉默，無限流風險莫測，走上這條路前他自然也做好了準備，但死黨現在的選擇，很難說不是受了京城那場宴會的影響。

統一意見后，凌天繼續控制【絕對真空箱】縮小，死死盯著葫蘆，結果那葫蘆竟也隨之縮小，直至箱子縮小到一立方毫米。

“……”三人沉默。

“我靠！”意識空間內，方誠看著實況轉播，用力拍打肥貓，問道：“這葫蘆什么來頭？”

“母雞啊！”肥貓扯著胡須，一臉便秘狀。

“大佬呢？大佬們有反應嗎？”平常系統高高在上，除了發任務領獎勵時會有互動，也就身為運營人員的肥貓無聊時候會嘮兩句嗑，好不容易有一次能旁觀大佬的機會，方誠很想借機多了解了解系統。

“就是沒反應啊！”肥貓不耐煩的拍開方誠的爪子。

“看來這真是寶貝啊！”方誠一臉羨慕，他雖有系統卻身不由己，哪有凌楓幾人自由愜意。

“廢話！”肥貓鄙視道：“不是寶貝能撕裂時空？”

凌天不清楚對方在箱子上動了什么手腳，所以他把縮小至一立方毫米的箱子塞進了特意留出的小口袋里。

肥貓立刻關閉，兩只爪子拼命揉眼，罵罵咧咧道：“特么的！這也是人才啊！”

方誠憤憤道：“太無恥了！居然利用兒子的能力干這種事！”

“……”肥貓不想搭理這幫腦子有坑的雄性人類。

“你……”凌楓眼見老爹……居然把葫蘆藏在內褲里，不由咬牙道：“你下次脫褲子的時候千萬給我盯緊了！別讓那些女的把你內褲順走！”

“放心，放心！”凌天大手一揮，拍胸脯道：“你爹我能這么不靠譜嗎？”

“我好慌……”張凡轉頭問凌楓：“要不放你這吧？”

“我身上還帶著兩個水果呢！”凌楓乜視道。

葫蘆曝光是沒辦法，再把土豆番茄曝光，風險就太大了。

接著，凌楓拿出一盒隱形眼鏡，說道：“成是非身上的秘籍全在里面，都是八大派的上乘武功。”

有念力在，四大密探護送人質回杭時，凌楓就已對成是非全身進行了掃描，但輪回者已進場，為避免過早引起注意從而影響會試、殿試，方誠不同意現在對成是非下手套取【金剛不壞神功】的心法。

“等科舉完，外派當官，再對成是非下手！”凌楓解釋道：“他需要兼顧諸天和主神殿兩方的任務。”

“考中狀元不是要選入庶吉士，進翰林院嗎？”凌天詫異道：“難道他費這么大勁就為考個三甲同進士？浙江解元連二甲都進不了，這不是更引人矚目？”

“他說他有準備！”凌楓回道。

“行吧，我這還要給你擦屁股呢！”凌天沒好氣道：“好處被你拿了，麻煩事全丟給我。”

“狐假虎威正好能做不少事，京城完事后我們會立刻南下配合你。”

……

風雨夜，古驛外。

“進不進？”凌楓問道。

“還以為他們不來了，想不到在這等著！”方誠不忘叮囑道：“進去后千萬別用特殊能力，前面就是京城，也不能確定會不會有變態的輪回者從東廠、錦衣衛入手。”

“正好剛練了內功，用他們試試手！”張凡躍躍欲試。

三人便如躲雨的旅客般沖進了驛站。

驛站內，錦衣衛和東廠番子涇渭分明，驛丞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來了客人也不見喊人招呼。

方誠一副書生打扮，身后二人則扮作江湖人士，三人一進門，廠衛人馬便肆無忌憚的轉頭看來，沒有半分遮掩。

方誠露出恰當的驚恐，緩慢踏步，微微低頭，試圖躲避廠衛的視線。

“到底是個雛兒！”廠衛臉上露出戲謔的笑。

如同坐看獵物入轂的猛獸，廠衛們不認為這個白面書生能逃過這一劫。

好整以暇的吃肉喝酒，人馬卻將整個驛站封鎖，從書生出現那一刻起，結局就已注定。

三人進門后躲在角落一桌用飯，張凡忍不住問道：“你怎么得罪的曹正淳？居然派這么多人馬過來殺你！”

“為了走仕途，拜一個有名望的老師很重要！”方誠解釋一句，微嘆道：“哪曉得老頭子那么倔，旁敲側擊勸了好幾年都不聽，復出之后又跟曹正淳剛正面，直接上本彈劾，結果就被下詔獄了！”

“你沒跟他說曹正淳就是皇帝用來制約護龍山莊的一條狗？”凌楓好奇問道。

“說了啊！”方誠無奈苦笑：“他不聽啊！非要堅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套，父親有錯，兒子就要冒死指正……”

“封建禮教害死人啊！”張凡啃了個豬蹄，感慨道。

廠衛們吃飽喝足后，當即便有人走到驛丞、雜役面前，拔出了刀。

“別……別殺我！”驛丞跪下磕頭，哭道：“我什么都沒看到！”

“啊……”

角落里，方誠嚇得手腳發抖，碰落滿桌杯盤，凌楓二人則同樣拔刀，怒視著圍過來的廠衛。

“你們兩個現在滾，大爺們可以當做沒看見！”廠衛的兩大頭頭走上前來，東廠檔頭指著凌楓二人說道。

“當我傻？”凌楓不屑道：“你們做下這等事還會留活口？”

“你倒是不笨！”錦衣衛千戶朗聲笑道：“看你機靈，給你個活命的機會！”

說著，手指方誠道：“把他殺了！老子破例收你們進錦衣衛，不用去東廠當太監！”

最后這句話是看著身旁的東廠檔頭說的。

曹正淳雖然統領東廠和錦衣衛，但東廠自成立之始就是錦衣衛的對頭，雙方矛盾甚深，從不放棄互相拆臺的機會。

“磨磨唧唧！”東廠檔頭懶得回話，直接揚手一喊：“弓箭手！”

驛站二樓便涌出一隊彎弓搭箭的東廠番子，居高臨下的圍住三人。

“放箭！”

箭如雨下，雖不是鎖天箭陣，但威脅也不小。

凌楓一腳踢起桌子，以桌為盾將方誠護在后面，與張凡一同舞刀格擋射來的箭雨。

“看不出來，有兩下子嘛！”錦衣衛千戶毫不在意的笑，同樣喊道：“動手！”

曹督主下了嚴令，絕不能讓這個白面書生活著走進京城。

原本一個小小書生入不了曹正淳的眼，但浙江解元的身份還是驚動了他。

雖說沒有護龍山莊龐大的情報網，曾經得罪過自己的人曹督主卻記得很清楚，何況那人的學問在士林中久負盛名，當年一出事鬧得他灰頭土臉。

浙江解元意味著至少是二甲進士，一甲三魁也不是沒可能，如此有潛力的書生如果授了官，到時又是一個麻煩，不如趁早除掉，省心又省力。

人數一多后，壓力就大了起來，畢竟是武俠世界，能加入廠衛的都是練過武的高手，不使用特殊能力，只靠身體素質和粗淺的招式應對起來難免失措。

張凡剛開始修習內功，功力不足，身體素質更比不上吃過靈物的凌楓，身上很快被割開口子，心頭郁悶卻也只能怪叫。

“打得太憋屈了！”這是二人內心寫照。

正忍不住要開外掛，驛站外便闖進來兩人，段天涯和成是非攜著風雨闖進戰圈。

“該死！”東廠檔頭和錦衣衛千戶心中狂罵：“護龍山莊的人為什么會來？”

朱無視在曹正淳身邊安插了棋子，大隊人馬調動瞞不過護龍山莊，得知解元郎遇險，被凌楓三人刻意討好過的成是非很講義氣，當即向朱無視提出要去救人，朱無視同樣看好浙江解元的前程，于是便派出了段天涯和成是非。

“兄弟，我來救你們了！”成是非一通亂打沖到三人面前。

“成大哥！”三人臉上露出很合格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