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上出現的時候，整個車隊便出發。

迎著暖洋洋的晨光，羅如也靠在車框上歪頭看著外面。

跳蚤市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但天空城卻依然那么大，立在荒蕪的原野上，越看越覺得格格不入。

天空城就像是外星的產物，不屬于地球，隨時會消失不見。

……

現在是公元三零二零年，人類在經過千年發展后，成功躋身于宇宙文明行列。

數百年前，天空城計劃被提上日程。

數百年來，地球各個角落開始出現屹立于云霄的天空之城。

天空城有大有小，小的，可盛納六七十萬人，大的則能盛納千萬人口之多。

霍華德天空城的人口容量為六百萬。

這些天空城的模樣相似，蘑菇狀，依靠太陽能可以做到自給自足。

天空城上完全是科技化城市，飛行器，智能機器人，太陽能萃取器，利劍堅盾機甲巡邏兵。

而天空城下呢，則保持著相對原始的狀態。

帶輪胎的車，按子彈的槍，還有滯留在千年前的觀念。

總之，千年來的地球，一個無形的屏障將地面和天空隔離開了。

人是可以往返于天上和地上的，但即便如此，兩者相差的也越來越遠。

車隊行駛于荒野之中。沒有人類的干預，地球上不但沒能被更多植被覆蓋，反而沙漠化越來越嚴重。

刨除危險性，單是公路旅行，其實是十分舒服的事情。

七輛車，首尾相鄰像蛇一樣沿著筆直的公路行駛。

地上的塵土被第一輛車卷起后，到最后一輛車才又下落。

目眺極遠，卻只有藍天和黃土交界的線。

從高空望去，車都就像是蟲子在遼闊里匍匐前行。

對講機里不時有聲音響起。

酒鬼掌握著對講機的大部分使用權，不時的和其他車上的人互罵兩句。

酒鬼也和達克，就是醫生還有吊帶男蛤蟆聊天。

他們本就相熟。

從聊天信息，羅如也知道這個全隊為數不多的醫生原本應該是待在相對安全的卡車上的。

司機酒鬼也應該是卡車司機。

不過前一次的任務途中，達克覺得卡車一點都不安全，索性就挑了吉普來坐。

達克作為醫生，自然是需要被好好保護的，于是酒鬼就被派來做吉普的司機。

蛤蟆坐后倉右，羅如也左，麥克斯坐中間。

羅如也這輛越野是沒有窗玻璃的，只有鋼質護欄。

這樣的結構，車上槍手的活動性更強。

因為卡車上涂抹的機油層還在，所以開始的旅程還算順利。

車隊行駛了一整天，傍晚時才在一比跳蚤市還小的城市邊上停下。

城小的卡車都駛不進去，眾人兵分兩路，一路去城里買補給，尤其是機油一類能遮掩氣味兒的東西。

剩余的人留守，將所帶的機油刷在卡車表面。

羅如也和麥克斯成了蛤蟆的助手持槍在車隊周圍巡邏。

天在一個小時之前就完全暗下去了。

四周不是漆黑一片的，相反，只是天黑了，地上還能看清很遠處的很小的東西。

因為天空城的存在，影響了地球上夜的質量。

千年前還有人在說光污染的問題，但現在無人提及。

廢墟城市因為有了燈光的指染而相對安全一些。

不僅是天空城，天上圍繞軌道飛行的宙斯軌道炮，星艦，也發著光，也影響著地球的夜。

蛤蟆三人行走在野外，走出去已經很遠的距離。

蛤蟆健談，但羅如也和麥克斯則相反，于是三人小隊是沉默著完成巡邏任務的。

巡邏完，回來吃飯，有接替的人去巡邏。

十幾個人圍坐在一起，中間架起鍋。鍋里煮著肉。

一天的長途跋涉，所有人臉上都掛著倦意。

但依然在小聲說話。

飯吃到一半，買物資的人回來了，機油買的并不多，小城市，補給本就不夠。

年輕人卡爾和負責人格里坐在一起，還有醫生達克酒鬼也在他們那邊。

燉肉是從霍華德天空城買來的催熟牛肉。

味道不錯，羅如也吃了不少。

睡覺時，每人都領了睡袋，安排好守夜事宜后，眾人便回各自車上睡去了。

蛤蟆嫌車上擠，就在車旁打了地鋪。

酒鬼，達克同樣。

車上只剩了羅如也和麥克斯。

晚上沒出什么問題，除了蛤蟆和酒鬼的呼嚕聲以及醫生達克的抱怨聲。

一夜無話，第二天五點，羅如也睜開眼睛。

其他人還在睡。

羅如也簡單活動一下，不遠處也有人已經起來并開始工作。

是卡爾那個年輕人。

羅如也走過去，卡爾正拿著刷子將桶里的機油往卡車上涂抹。

見羅如也過來，就扔他一刷子，“幫個忙。”

羅如也點點頭，和卡爾耍起車來。

邊刷，羅如也邊問道，“機油味兒能遮擋車里散發的味道嗎？”·

“哦？你知道車里裝的什么？”卡爾反問。

“招聘信息上有寫，怪獸器官。”

卡爾微微一笑，“大部分生物的嗅覺都比人類的好，刷機油可不是為了遮蔽氣味兒。”

“那是什么？”

“震懾啊，”卡爾聳聳肩，“對于怪物來說，機油味兒越濃，意味著人類隊伍越龐大，變異生物是害怕人類的。”

“哦，原來如此，”羅如也點點頭。

“可是啊，我們的機油不夠了，估計接下來的路會出問題啊，”卡爾憂心忡忡道。

吃完早餐，車隊繼續朝目的地駛去。

造成有些清冷。

車上，酒鬼掏出一支雪茄，又拋給蛤蟆一支，兩人吧唧吧唧的抽了起來。

聞到煙味兒，羅如也眉頭皺了皺。

咳意在喉嚨里醞釀。

然后便止不住的咳了起來。

“嗯？羅如也，你聞不得煙味兒嗎？”蛤蟆問道。

羅如也點點頭，悄無聲息的拭去嘴角的血液，找了塊布捂在鼻子上。

咳嗽是發病的癥狀。

一旦發病，羅如也的全身就像是散架一樣疼痛不止。

“你們兩個抽兩口就行了，”醫生達克也受不了煙味兒，朝后遞了兩片藥給羅如也，“含在嘴里，好受一些。”

羅如也試了試，藥片有濃濃的甘草味兒，是止咳用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