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怪就是要撿裝備
- 我家暗衛前主人無數
- 蔥嶺飛雪
- 3193字
- 2019-10-21 20:10:15
四人聞言瘋狂搖頭,想要出言否認,卻有些被嚇破了膽子一般,好半晌吐不出一個字。
不過那種仿佛要把頭搖掉的架勢,已經清楚的表明了否認之意。
任霜薄自然不可能立刻相信,她一邊繼續問問題,一般仔細觀察著幾人的反應:“那他為何同你們一桌吃飯?”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推搡一番,好半晌,一個胡子最為濃密的,才顫顫巍巍、磕磕絆絆地開了口:“他……他他他……他說……拼……拼個桌,請……請我們……吃……吃飯。”
四肢打顫,肩膀瑟縮,眼神閃躲……像是害怕,但也有可能是在撒謊。
“那你們四人相互認識?”任霜薄又問。
四個漢子又齊齊點頭,那整齊的模樣,倒有幾分可樂。
認識這點應該沒錯,只是如果他們是一伙的,那也相互認識。
“你們姓甚名誰?家住何地?可有人能作證?”任霜薄詳細詢問。
大胡子率先開了口:“張、張大牛。”
他右邊的黑臉漢子緊隨其后:“張二、二柱。”
之后是個馬臉漢子:“張、張狗子。”
最后這個年紀最小,臉上還有幾顆青春痘:“張、張張狗、狗蛋。”
“我們都是張家村的,今天隨著二表叔的車來的。”張大牛復又開口介紹了幾人的來歷,已是不再結巴了。
這回不用任霜薄再問,他已經指向棚外一個坐在牛車木板上的老漢,道:“那就是我二表叔,張小鐵。”
任霜薄微微偏頭,用余光看過去。
只見那老漢瞪著眼睛,張著嘴,手里端著個瓷碗,碗中白色的面湯淅淅瀝瀝的順著碗沿流下,在他胸前留下一片濕痕。
看清這一幕的任霜薄,瞬間確定了心底的懷疑!
看那老漢的樣子,之前意外發生時,分明是在喝面湯,被驚住之后忘記了這件事,導致面湯灑到了胸前。
如果是他們認識的人,怎么會不和他們一桌吃飯?非要自己去外面吃喝?
她心下肯定,不由暗自冷笑,已從袖中暗袋摸出兩枚彈丸,就要往地上砸去!
臨松手前,她自然地轉回頭,戒備那四人暴起發難,卻見這四人依舊坐在那里。
明明都是肌肉結實的農家漢子,此時卻不自覺地擠靠在一起,滿眼驚懼,瑟瑟發抖。
任霜薄:“……”不是,小老弟,你們在搞什么?
剛才不是在轉移我的注意力,然后再次突襲嗎?
還坐在這里瑟瑟發抖是要干什么?賣萌嗎?
任霜薄險險捏住已經滑落到指尖彈丸,暗自吸了口氣平復心情,然后才問道:“他為何一個人在外面?”
“我二表叔要看著他的牛。”張大牛全然不知自己等人剛剛已經在昏迷的邊緣試探了一遭,反而因為任霜薄沒再盤問那個陌生男人的事而放松了不少,回答問題愈發流暢,又補充了一句:“同我們一起來的還有幾個人,一會兒應該都會來我二表叔這里,都可以幫我們作證。”
任霜薄面色不變的點了點頭,任誰都看不出她心理活動是多么的豐富。
任玖飛快地瞄了眼任霜薄的袖子,腦海中劃過一個念頭,任霜薄剛剛準備拿什么?
任霜薄暫時找不到張大牛四人有什么疑點,也不可能直接放他們去集市里找人,只能點點頭示意他們在這里等著,直到有更多人能證明他們的身份為止。
她又朝棚內其他人看去。
老板娘被推之后,手里的碗飛了出去,自己也直接撲到了桌子上,抬頭正要道歉,就見一個男人睜著眼睛,面朝自己直直倒下,頓時嚇得不輕,當時最先反應過來尖叫的就有她一個。
在任霜薄盤問那四個人時,她想扶著桌子站起來,卻沒能成功,還是她丈夫反應過來,有些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扶她坐在了椅子上。
任霜薄看去時,這倒霉的夫婦二人正坐在一張長凳上,瘦高的男子努力把白白胖胖的老板娘摟在胸前,無聲安慰著。
而另一桌上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年輕夫婦相互依偎著,小孫女把頭埋到了老祖母的懷里,那對十四五歲模樣的雙胞胎相互攥著對方的手,嚇得臉色煞白,卻掩不住眼睛里的好奇,瞄一眼尸體,又瞄一眼任玖。
任霜薄心下嘆氣,先走到老板娘跟前,低聲道:“抱歉,今日攪擾你生意了。”
說著,她讓任玖把他那里剩下的近三十枚銅錢都給了老板娘,全做賠償。
在這個一枚銅板能買兩個肉饅頭的地方,三十枚銅錢也算一筆橫財了。
剛經歷了一場暗殺的任霜薄現在看誰都可疑,比如那對夫妻看著不太像村里人;那對祖孫一老一小,看似沒啥威脅,其實逆向思維的話,很可能是一種偽裝;那兩個兄弟說不定憑著雙胞胎的默契,在殺手界很有一番名聲。
甚至連她已經打過好幾次交道的老板娘和她丈夫,她都懷疑有可能是有人易容的,或是被人收買了。
剛才那個沒人知道的烏龍,只是令她短暫放松了下,卻很快又緊張起來。她知道自己這樣想有問題,卻沒辦法緩解心里的不安和焦躁。
任霜薄沒辦法控制的出現了熟悉的自我厭惡感,厭惡驚弓之鳥一般的自己。什么逐漸好轉,都不過是自以為是,只是遇到這么一件小事,就爆發出來。果然啊,她這樣的人,當初就不應該活下來。
不不不,不能這么想,能遇到師父、能活下來、能學醫、能看到這世界上這么多這么多不同的風景,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冷靜、冷靜……
任霜薄深呼吸,運起《化物功》的冥想篇,收束思緒,安撫自身。
任玖不擅長察言觀色,但他注意力一直放在任霜薄身上,很清楚任霜薄平日里的呼吸頻率和行動姿勢是怎樣,此時任霜薄因為緊張肌肉緊繃,呼吸和行動都和以往有些區別,便叫他看出不同來。
他能看出任霜薄的緊張,便道她是怕周圍還有刺客,就又覺得自己失職。他也沒說什么請罪的話,只四下尋覓趁手的暗器,準備把這群人都打暈了事。
可惜這棚內被老板娘夫婦整理過一番,并沒什么大小合適的石頭一類。
任玖一時間沒找到暗器,看向任霜薄,見她雙眼微闔,呼吸平緩,估計是在冥想平復心緒,便不好出聲打擾,只能更加戒備起來。
之前被任玖嚇到的鄉人們,看棚內一直沒再有動靜,終是有幾個膽大的走近前來。
他們都是被附近幾村的村長和里正共同委派來負責鄉集秩序的村人,既是村長和里正的本家親戚,自身也有一把子力氣,此時雖然心里還有幾分害怕,卻也得上前來交涉一番。
再者說,任霜薄作為附近一片小有名氣的大夫,名聲并不差,他們對她的人品還是有幾分信任的。
現在倒地上生死不知的那個,也是先出手傷人,才如此下場。
任霜薄也沒冥想太久,稍微冷靜了一會兒后,就睜開眼睛,準備處理一下躺地上的那具尸體。
見有村人靠近,就主動開口說道:“那地上的人應該是個刺客,等我走后,你們帶去官府報官,把剛才的事情實話實說就是,若有賞錢,就算是我給各位賠不是了。”
她長了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早年卻隨師父走過許多地方,江湖經驗不說豐厚,卻也知道人情世故。
這些人本是高高興興的來此趕集,卻遭遇了這么一場無端驚嚇,也是遭她牽連。
至于官府會不會因此治她和任玖有殺人之罪,她卻不是很擔心。
至于原因嘛……
“在此之前,我需要搜一下他的身,免得他身上有什么毒藥,對各位造成傷害。”
說著,任霜薄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套,上前……搜尸。
她也沒有在大廳廣眾之下把尸體扒光了的打算,只是簡單搜了一下,比如衣服里面有沒有信物啦,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有沒有什么印記啦,有沒有易容啦,身上藏沒藏毒啦之類的。
她還叫那些村人上前來近距離看著,以證明她沒做任何手腳。
從那人身上搜出一些紙包著的迷藥和裝在小瓶兒里的毒藥,以及一些傷藥和簡易的解毒丸;一些拇指大小的鐵彈,顯然是一種暗器;那把用來行刺的匕首被他貼身綁在手臂內側,并沒有淬毒。
任霜薄沒在他身上找出什么信物,倒是在那綁著的匕首皮鞘下方,紋了一個羽毛炸張的尖嘴鳥首,鳥的眼睛呈火焰形狀,似在發怒。
這讓任霜薄一下子想到了之前一個病人上門時提過的組織,怒鸮。
據說那是一群亡命之徒,只要接了任務,便是不死不休。
她沒把這些告訴圍觀的村人,只說官府之人如果看到這紋身,便會相信他們的話。
最后,藥物被任霜薄原樣塞了回去,這些品質一般的東西,任霜薄可是沒有半點興趣。匕首和那一袋子鐵彈給了任玖,為了自身的安全,還是要給侍衛配武器的。
其實她本來只準備拿匕首的,還是任玖主動要了鐵彈,她才知道原來任玖連暗器都會用。
二人收好撿來的裝備,圍觀的鄉人慢慢增多,也有許多能證明張大牛等人身份的,便不再多留,直接回返。
這回二人運起輕身功法,幾個起落間就沒了影子,徒留身后村人們漸漸熱鬧起來的討論。
這之后,江湖上終于又開始流傳“神醫任”的傳說,只是這一回,“神醫任”成了氣質清冷的美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