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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只是想吃個午飯

王二見任霜薄如此爽快,自然十分高興,一疊聲的夸贊道:“這件衣裳簡直像是為這位大哥量身定做的一般,瞧瞧,多合身,也只有像大哥這般氣宇軒昂之人,才襯得這衣裳。”

任霜薄對王二的殷切沒有太多感覺,來找她治病的那些人,可有比王二殷勤得多的。

“任大夫您看得上眼,是小的的榮幸,這兒還有配套的褲子和方巾,您只管拿去,錢就不必了。”王二又遞過剩下的衣物,眼神有些閃躲,不好意思般道:“不過……上次那藥,能不能再賣小的一些?”

任霜薄也不是第一次和這個王二打交道了,對他的要求并不意外。只是她并不會經常答應王二的請求,是藥三分毒,即使她將用藥的條件描述的再清楚,也很難保證拿到藥的人,能完全做到對癥下藥。

她師父以前經常說,她這樣是過于缺少安全感的表現,無論在哪方面,都很難做到完全相信別人。

任霜薄知道自己這樣不正常,一直以來都有努力的改正,她會在一些不應該那般謹慎的方面,嘗試著去相信別人。比如有的時候會把配好的藥賣給像王二這樣的貨郎或醫館。

只是克服這種仿佛深深印刻在她靈魂上的謹慎——或者說是不安全感——實在是很難。

一般只有她心情特別好的時候,才能勉強克服這種情緒,把藥賣出去。即使這樣,她也常常在事后擔心那些藥的使用情況。

王二今天很幸運,因為任霜薄今天恰好心情不錯。

任霜薄點點頭:“還是如以往那般,只有外傷藥。”

“當然當然。”王二連連點頭,一邊把錢袋奉上,一邊迫不及待地接過任霜薄遞過來的藥。

這一次,不等任霜薄伸手,任玖已經把王二的錢袋接到手里了,相信如果那藥也在任玖身上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讓任霜薄多伸一下手的。

任霜薄對此其實有點疑惑,暗衛還要負責這種事情嗎?難道她對任玖以前身份的猜測是錯的?

殊不知一般能用暗衛的人,所遭受過的各種暗殺何其之多,自然不可能直接和陌生人有任何接觸,多是隨身的侍從出面,而暗衛就是這最后一重保險。

任玖接過錢袋,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后,才遞給了任霜薄。

任霜薄沒接,只讓任玖拿著,然后讓他把長衫脫下,和褲子一起放進了他的背簍里,就帶著他往其他攤子去了。

之后任霜薄就再沒伸過手,只簡單開口詢問價錢,然后由任玖拿錢,再接過東西背好。

一路逛下來,任霜薄深深覺得,有個侍衛,或者說是隨從?反正就是有這么個幫忙干活兒的人真好。

不過這么一個武功高又任勞任怨,最重要的是,已經忘記了前塵往事,相對來說比較值得信任的侍衛,實在是可遇不可求。

所以任霜薄除了覺得那滴木餾漿用的還挺值的以外,倒也沒太后悔以前沒找個幫忙干雜活的人。

主要買了些菜蛋肉類,和一些農人家自制的醬菜、腌肉、點心一類吃食,至于刷牙子一類,任霜薄用的是之前她師父改進過的款式,更不傷口齒,倒不用在這集市買。

任霜薄倒是想再給任玖買些衣服,但逛了一圈下來,竟再沒看見合身的,只能作罷。

時近正午,任霜薄也沒什么其他要買的了,就和任玖一起來到唯一擺了桌椅,支了棚子的一處地方。

棚子不大,里面只擺了三張桌子,每張桌子旁邊放著四條長凳,此時已經坐滿了人,還有不少人端著碗,或蹲或站在棚外。

這棚子的主人是秀河縣一家早餐鋪子老板的女兒,每逢附近村子有這樣的小集市,便和丈夫一起來擺攤,倒也有不少鄉人捧場。

“任大夫來啦,您吃點兒什么呀?”面容和藹的白胖婦人見任霜薄過來,立時迎了上來,笑容可掬的模樣。

任霜薄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兩碗餛飩面,六個肉餡饅頭。”

“好嘞,您請稍等。“老板娘干脆的應下,轉身就回了爐子邊。

有占了一張桌子的六口之家正好吃完,此時見任霜薄過來,立刻取消了磨蹭一會兒歇歇腳的打算,迅速站起身來,提高聲音招呼道:“任大夫來這里坐,我們正打算走呢。“

任霜薄也沒推辭,領著任玖進了棚子。

那家人還把桌子給收拾干凈了,然后才抱著自家孩子離開。三張桌子呈品字形分布,他們這張桌子最靠外邊,距離爐灶最遠。

任霜薄落座前,習慣性的觀察了一下棚里的陌生人。

左前方那張桌子坐著五個肌肉結實的農家漢子。有的呼嚕呼嚕吃著湯面,吃得滿頭冒汗;有的拿斗笠扇著風,和同伴閑聊,時不時發出粗豪的笑聲。

右前方那張桌子坐了一對年輕夫妻,穿著樸素,舉止卻有幾分文雅。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嫗和她的孫女,老嫗正拿勺子喝面湯,干癟枯瘦的手顫巍巍的,一勺面湯到嘴里,往往只剩個勺底。她孫女卻不嫌棄,十分有耐心的拿布在底下給她墊著,老嫗喝完一勺,便給她擦擦下頜上的湯水。還有一對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兄弟,年紀不大,正玩鬧似的搶食,你搶我碗里的餛飩,我搶你碗里的面。

他們看見任霜薄,都點頭打了招呼,顯然也是認識這位在附近很有名的任大夫。

任霜薄暫時沒發現什么不對,稍微放下心來。

饅頭是現成的,二人不過剛剛坐下,老板娘就把六個肉餡饅頭端了上來。

饅頭足有成年人拳頭大小,任霜薄拿了一個,剩下的都給了任玖。

說來也怪,任玖一切舉止都與常人無異,甚至整個上午都在和人打交道,但是他的存在感卻越發低起來,甚至可能是適應了,很多時候明明付錢拿東西的都是他,賣貨的人卻只和任霜薄說話。

而注意到任玖的,也似乎很快就會忘掉這件事。

任霜薄因此更加留意起這人來,不自覺就將大半注意力放在了任玖身上。

即便如此,她還是會經常忘記自己身邊有個人。

她慢慢啃著饅頭,目光卻放在了任玖身上。

任玖吃東西的速度很快,但不會給人粗魯的感覺。只是他吃著饅頭,任霜薄卻能感覺到,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吃飯這件事上,而是警惕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這讓任霜薄很滿意,畢竟她主要還是希望任玖能起到一個保護她的作用。在這方面,她可不準備矯正任玖。

“餛飩面來咯!”伴隨著老板娘帶笑的聲音,她端著兩碗餛飩面從爐灶邊走過來,在經過前方那兩張桌子時,左前方那桌人中的一個漢子正好站起,他一面把斗笠戴在頭上,一面幾乎和老板娘同步地往出走。

棚子不大,桌子之間本就幾乎只有一步的距離,此時老板娘和那漢子一步跨出,已是到了任霜薄他們桌前。

老板娘正放下滾燙的餛飩面,口中招呼道:“趁熱吃啊。”

漢子路過老板娘,即將踏出棚外。

“哎呦!”

電光火石之間,那漢子突然一推老板娘,兩碗熱湯便朝正對的任霜薄潑去!

而那漢子此時已是急跨幾步,到得任霜薄身后,一抹寒光自他袖中刺出,直朝任霜薄而去。

任霜薄瞳孔微微收縮,剛剛轉過自己被暗殺了的念頭,手中銀針尚未彈出,就覺眼前一花,整個人已經被帶著,斜斜飛出棚外。

餛飩面沒潑到人,在桌子上、凳子上、地上撒了一片。

那突襲的漢子刺出的匕首也刺了個空,在他反應過來變招之前,一只穿著黑色短靴的腳在他頸間一踢,發出輕微的“咔嚓”一聲。

而這聲音,也成為了他生命中聽到的最后聲響。

待任霜薄和任玖旋身落地時,就見那漢子的身體也已直直倒地。

任霜薄緩了口氣,暗自琢磨到底是誰暴露了自己,竟招來了這么一場暗殺。

今天若是只有自己一個人,說不定這殺手已經得手了。

任玖卻沒覺得事情已經結束,他深褐色的眼眸變得冰冷又攝人,攜著殺人后的余威,直直看向那桌與周圍其他人一般懵然,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的漢子。

桌邊剩下的四人見他看來,瞬間緊張起來,只覺得頸間一涼,那目光好似化作刀鋒,架在了他們脖子上。

任霜薄壓下后怕,拍了拍任玖隔著一定距離,環在自己身側以作護衛的手臂:“去問問。”

早就等著她下令的任玖當即帶著任霜薄走近那四人。直到此時,才有人對剛剛發生的驚險一幕做出反應,高聲尖叫起來。

“啊——”

“死人啦!”

“殺人啦!有人殺人啦!”

任霜薄掃了一眼周圍驚慌失措的人群,稍稍蹙了下眉。

任玖見狀,雖沒停下腳步,那鋒利的目光卻好似鋼刀一般,一一刮過周遭驚呼喧鬧之人,竟使得這些受了驚嚇的鄉人瞬間安靜下來。

不管怎么說,這個男人剛剛都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人。沒有人真的沒眼色到在這時候去惹他不快。

“你們認識那個人嗎?”任霜薄聲音不大,偏偏透著極強的壓迫力。她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做出高深莫測的模樣,似乎沒有人能在那雙烏黑的眼睛面前,留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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