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金色沙海層層疊疊,在眼前一座座晃過。這曾經帶給月灼華無望的荊棘路途,五百年前孤身一人,掙扎著前行,渴望能守護住那最渺茫的一絲信念。
那痛到神魂都無法嘶喊出的悲涼,總算過去……
嬰冢礦場內仙門百家集聚,幕朝殿的兩位長老,帶領著門下修士眾人。西林柳家、南益白家、斬淵冷家、陜泉石家,這四大家族的家主帶著自己的門生修士。靈池山、纖雪山、幽溟山的各位現任掌門山主,長老以及各派的精英修士。還有無數的小門小戶,及分散各地的無數名仕散修。
前方幾座高聳云端的光禿黑巖玄山下,各家色彩斑斕的服飾,點綴著單調的黑巖沙海,共聚山巒環抱下的嬰冢礦場空地。
這空曠的礦山內兩側幾處陋室,排行向黑巖玄山邊延伸,那里有一座倚著山壁開鑿出的較大洞府。透過粼粼灰色堅實防護禁制,可以模糊的看見黑巖洞府門前,幽幽的冥燈高掛兩側,緊閉的獸頭玄鐵大門前,幾具森森的枯骨丟棄在不遠處。
陣前幕朝殿的兩位長老,及幾位威望甚高的大成境修士,透過禁制對著洞府大門,怒罵著鬼帝魑魅修羅激其應戰。
眾人能來到此,是已經率先攻破了,嬰冢外的防護禁制法陣,此刻怒罵鬼帝半晌,竟也不見有人出來。
耀眼毒辣的火陽依舊如五百年前一樣,無情地倒灑在這片黑石沙海上,滾燙的熱浪燃盡一切生機,炎熱灼燒著柔軟的皮膚。只是這一次,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有你,真好!
朔玉君戚云帶著浮雪夜蝶的修士,護著月灼華站在眾人之后。月灼華一身韻色的勁裝混在,浮雪夜蝶身著藍色寬袖長衫的修士中,竟然也沒有人覺得“她”突兀!
想是白龍并沒有對外泄露他的身份,可眾人的目光卻是怪異地掃過朔玉君戚云。想是那流言蜚語,已經傳地滿天飛啦!
就算沒聽見,也猜的到!無非是些,芳官仙子百媚千嬌,勾搭上了無知單純的朔玉君!而朔玉君又是什么情竇初開,不懂人心。才被那女子豬油蒙了心智,整日帶于身邊!等等之類吧!
好歹如此,也無非是些桃色傳言!供大家茶余飯后消遣談資,并未像鬼帝這般對大家造成,實質上的危害,也暫時無人多管閑事。只怕日久了,來管的人就多啦!
月灼華聽著眾人對鬼帝的怒罵,心里那無恥地平衡感覺得:自己死了多年終于有人接手眾怒,成為百家新生的公敵!不過看樣子,鬼帝八成不在!都罵成這樣啦!還能忍?不太像他的作風。這老家伙到底這些年都干了什么?怎么落到如此地步,也如自己當年一樣,被百家討伐!
不過,這些人怕還是記得,這神魂不滅的禍害鬼帝,還是銀華無相月灼華放出來的!但是,據說好似是應鬼帝多年占領嬰冢,而這里是能出產豐盛高階靈石的礦脈。還有就是輿圖復活銀華無相,一個鬼帝,一個魔頭想共同稱霸修真界,獨領天下。
叫罵聲還在繼續著。
突然,前方緊閉的玄鐵獸頭門吱地一聲,向外打開了。暗處站立著一名男子,他身著紫棠色的勁裝,腳踏幽冥玄光而來。待他人影走到門前,艷陽下眾人看清了他的樣貌,頓時大驚得鴉雀無聲!各各如驚弓之鳥般戰戰兢兢,須臾后,面色鐵青的眾人嘩然一片!
他頂著一張黑色的銀紋面具,猙獰的爬滿了銀色荊棘,陽光下閃光的詛咒符文。它蔑視蒼生的神態,比那無間厲鬼沖出地獄地狂笑,還要令人膽戰心驚!它如傲世一切的惡神,將自己的怨念散布世間!面具額頭處的猩紅三瓣花,開的讓人毛骨悚然。它是煢蒼之戰時,被月灼華煉化的厄命,此刻該叫它“煢蒼令”。
這件惡寶,充滿了無限的恨意和怒火,它的存在就是為了毀滅而生!
陣中有人舉著法寶指著前方,驚愕地聲嘶力竭高喊道:“是銀華無相那個魔頭!”
又人道:“看來鬼帝真的把他復活啦!”
月灼華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竟然有人能這樣無恥地,當著他的面,冒充他?!豈有此理!??!
戚云好似有些擔憂,握緊了月灼華的手腕。月灼華側首凝望他,那世無其二的側顏,卷翹的長睫,清澈眼眸。有個人能保護自己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真好,真暖。好似什么也不用怕了,無論我現在做什么,都有無所不能的你,擋在身前!
幕朝殿一位長老道:“怕什么!煢蒼神樹已毀!再滅他一次就是啦!”
四大家族的家主也輪番開口。
西林柳家家主道:“他這是要干嘛?投靠鬼帝嗎?”
南益白家家主道:“哈哈,他這是自尋死路,此處無草木!”
斬淵冷家家主道:“小心有詐!那鬼帝藏哪啦?”
陜泉石家家主道:“這兩個禍害不除,看來是永無寧日!”
更多的怒罵嘲笑之聲不斷襲來,那面帶煢蒼令的男子,緩緩抬起雙臂,運轉體內靈力。周身靈光閃爍,似要通過煢蒼令發動術法,召喚草木精怪而來。
月灼華眼見此刻若不阻止,又會是一場無謂的爭斗。而他的身份遲早都會暴露,若不此刻澄清?怕又是要被百家群起攻之,日后再也無可能撇清干系!說不定還會連累戚云。
“她”突然單手舉過頭頂,高聲喊道:“等等!”聞言,眾人都回頭看向這邊,“我在這!我才是銀華無相,他是冒充的!”眾人一陣鄙夷和不屑地唏噓后,正要回頭。
月灼華閉上雙眼,心念召喚靈寶“銀芽”,千里來此!片刻之后,東邊空中一道銀光飛來,那銀芽已化作銀葉紋仙劍,落在了月灼華剛才舉過頭頂的那只手中。
這一幕讓百家頓時一片安靜,難以置信兩個銀華無相?必然是手握銀芽的才是真的,那面帶煢蒼令的又是誰?
月灼華舉著銀葉紋仙劍,眾人自然地散到兩側,讓出中間一條通道。他指著那洞府門前的男子,高聲道:“這位老妖怪,你要行兇做惡,干嘛打著我的旗號!我可是安分守己了五百年,上輩子欠的債我都還過了!你可不要往我身上亂添加罪名??!”
那身著紫棠色勁裝,腳踏幽冥玄光的男子并不言語,他帶著煢蒼令遮面,也并不知他是誰。聽月灼華這樣說,卻并不理會,繼續召喚早就隱藏在四處,黑玄山內的草木精怪。他腳下幽冥玄光四散開后,飛入了他身后的洞府內。
須臾之后,無數的厲鬼從他的身后沖了出來,周圍還有大批早就藏匿的妖化草木精怪,也圍了上來。
混戰的場面一片混亂,仙門百家紛紛亮出仙器法寶。周身護體靈光各色各異,這邊有人用金象之術,那邊有人靛雷裂地,白虎星降,游氣化金,狂殤水浪……戚云則一直把月灼華護在身后,靈寶無痕仙劍,劍尖順勢在周身地面劃過半圓,是風雪冰天術中的冰封千里,那群沖上來的草木精怪,和厲鬼就被冰封原地。
月灼華看看戚云現在如此厲害,不覺地感到驕傲和欣慰!再看看這人即使用了煢蒼令,幻化草木為精怪,跟自己當年比,差遠了!更別提煢蒼之戰時,自己身燃業火,號令的煢蒼樹啦!
他抽空細觀手中銀芽,它的劍鞘處還帶著少許木屑,和一小片殘破的封印符紙。這銀芽上浸染了滿滿地厄蘊咒,看來是有人近百年,不斷用它來吸食自身爆發出的詛咒之力。那承載著自己神魂的荊咒問心,想必也是被這人掌握在手中,不然他無法操控銀芽。什么被丟于棄世,看來都是為了掩人耳目!
眼下不容他再多想,他翻手拉住戚云。二人互換眼神,望向那還站在洞口的身著紫棠色勁裝男子。
二人并肩而去,一人手握銀葉紋仙劍,一人手握靈寶無痕仙劍。有戚云幫月灼華對戰那人,他只管無恥偷襲。一個不經意間,月灼華手中銀葉紋仙劍輕劃,那人的胳膊而過,留下一道血痕。這銀芽上現在帶著厄蘊咒,被傷者如不趕快驅散排除,必會被詛咒侵蝕后果不堪設想。
幾個回合后,終于逼得那人用出了自己的靈寶,紫靈!戚云借機挑下了他面上的煢蒼令,那人翻手提劍來襲月灼華。戚云旋即回身應擋。而那人另一手接住了掉下來的面具,突然閃身后退,就往黑暗處逃去,他隱入其中,跳進早就設好的一次性單項傳送陣內,轉瞬就逃跑了。即使拿下了他的煢蒼令面具,他的臉上還是有術法遮擋,無法辨認身份??蓜e人不知此人是誰,月灼華卻知道他是誰了!暗烙血夢,影聲。
月灼華發現魚幼薇五百年前,腕上的那白銀纏絲雙扣鐲不見了,上次見她時就沒見她再帶!好似熔入了自己現在的秘寶,泣月刀。為何呢?這魚山主不是一手好劍法嗎?
待那剛才身著紫棠色勁裝的男子逃遠了,這些沒有人再操控的草木精怪,也變地木訥遲鈍,好多就那樣傻站著不動了。而剛才獸頭玄鐵門內飛出的厲鬼,也都靜默的退回原處藏匿。
月灼華突然想到,定是那人發現,有人私闖了成為廢墟的尚瓊天仙城。先下手為強,說是銀華無相再次入世報復!讓我再次背個黑鍋。只是,他沒猜到的是,我會活著在場!還會用這樣的方式,證明了他的陰謀!
總算平靜了下來,可眾人的目光卻重新聚集,落在真正的銀華無相身上!誰能相信?這不是他和鬼帝,勾結地又一次陰謀?
一位奮戰多時的家主,正要吞食丹藥,恢復靈力,可又轉念想到,當年的銀華無相,是多麼恐怖的存在,這丹藥也是草木而制作成的!吃了不會,被銀華無相變成什么傀儡吧!
那人開口道:“大家都不要服用丹藥??!這說不定才是他真正的陰謀呢!”
一位女修道:“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那人又道:“你們想想看??!他不是會操控草木嘛!這丹藥是什么做???”聞言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我說吧!別吃了丹藥咱們自己都被他操控了,變成什么傀儡之類的吧!”
月灼華哈哈大笑道:“喂!你是太看得起我,還是太看不起你們自己?。e說以前我沒這本事,現在更沒有啦!”
陜泉石家家主道:“誰知道你這五百年,又修練了什么陰毒的功法呢!你有陰謀還能告訴我們嗎?”
幽溟山現任宗主雷韻吶吶道:“也許他真的沒有呢!我覺得吧!其實,月灼華這人不是那么壞,他.......”
一位幽溟山的長老打斷他道:“你胡說八道什么?當年煢蒼之戰,他一個人,殺了八千人不止吧!他干不出來?”
月灼華看看,被這些人氣得說不出話,卻依舊擋在自己身前的戚云。握住他的胳膊,兩人相對凝望,月灼華笑道:“放心吧!我的好哥哥,你呀!就是太正人君子,所以才會被我欺負!”
他松開戚云上前對眾人道:“我殺了這么多人嗎?難道你們都是鬼嗎?我怎么瞧著,當年大能之士差不多都在??!”說完看了看司徒風然,笑著詢問道:“司徒門主,你怎么看?”
司徒風然愕然道:“???你問我干嗎呀!我就是跟著來的!”
月灼華哈哈笑道:“也是,如今三大仙山,你被稱為梟骨踏塵!我怎么看有點浪得虛名??!還有那位幽溟山的雷韻宗主,獨酌江月!哈哈哈,你們二位不會是?背后還要聽誰的吧!那魚山主呢?這位忘雪畫舞!是浪得虛名?還是怎么?”
從剛才月灼華承認自己身份開始,這位魚山主的目光就從未離開過他。她緩緩走來,與月灼華并肩而站,堅定道:“我信他!”
她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唏噓。白龍冷冷地站在最后,并未發言表態,月灼華也知趣地沒有問他。
斬淵冷家家主道:“云兒,你還不趕緊過來!非要和魔頭站在一起嗎?之前是你不知道他是誰,大家也不會信你會與他勾結!你是受了他的蒙騙,快過來!”
月灼華知道了,這一定就是戚云的母家??磥磉@些年,戚約素地努力沒白費,應是和好了!但此刻?
戚云面色平靜,語氣肯定地一字一句道:“并非,我一直知道!”
靈池山的一位長老道:“云兒,你胡說什么!不要自己的名聲啦!你想毀了你母家、師門、浮雪夜蝶及玲恢尊的聲譽嗎?”
戚云依舊站在月灼華身前,半步為動。月灼華探出半個身子笑著道:“你們也不要這樣杞人憂天嘛!我又沒干嘛!也不是我自己要出來,我也好奇,誰把我喚醒的呢?而且,我也不會干嘛的!也沒什么陰謀!放心吧!我會一直安分守己。上輩子的恩怨,我跟你們早就一筆勾銷啦!我也拿我的命還了,咱們兩清!”
依舊有人不依不饒道:“兩清?你說的到輕松,你一條賤命!賠數千人的性命嗎?”他的話點燃了,更多的人的怒火。群起而激憤!
戚云緊蹙雙眉面帶怒容,緊握手中的靈寶無痕。月灼華不愿與這些人再多爭辯什么!冷冷的心酸泛起心底,無謂的口舌而已,若是再多說什么連累了戚云就更不好了。于是,他淡然地淺笑著對魚幼薇和戚云,輕聲道:“咱們先跑吧!”
二人側首對月灼華點頭,戚云攬了月灼華在懷中,御起無痕仙劍,飛行空中遠去,魚幼薇這邊也跟著而來。他們所帶的各位門生和弟子也很是有眼力,紛紛阻攔本預追趕的仙門百家眾人。
三人身后,跟來三道長虹,月灼華回頭去瞧看,是戚莫郎和連澈,可還有一名穿著幽溟山服飾的仙子,卻是一路追著戚莫郎身后而來,他卻是一臉嫌棄,好像還不停地趕那少女走遠!
月灼華壞笑道:“三哥哥,那位小仙子是誰???好像?嘿嘿!”
戚云柔聲道:“雷菲菲,雷櫻的女兒。”
月灼華追問道:“哦,雷姐姐?剛才只見他的哥哥,卻沒看見她?。∵@些年她可還好?”
戚云輕嘆氣,猶豫后道:“她過世了?!?
月灼華聽戚云細說后才知道,原來雷櫻兩百年前就過世了,那雷菲菲是她收養的女兒。只是大概知道,因為她的哥哥,被扶上了幽溟山宗主之位后,她和一位挑釁的人斗法而身故。
月灼華心中覺得怕并非那樣簡單吧!有這樣一位女中豪杰在,那雷韻怎么能乖巧的淪為幕后之人的傀儡,再看看靈池山的那位現任掌門!月灼華笑道:“不知道你那位姐夫是怎樣的人物呢?”
戚云詫異道:“你為何?會問起他?”
月灼華道:“就是這樣的一位大能,讓我好奇而已!”他心中卻不是這樣想的,從那日在攬月宮內看見影聲的身影,以及今日又見影聲。一個讓他覺得有些相似的身影浮現。
戚云道:“我很少見,這些年也常年在外。”
月灼華道:“三哥哥不帶我?自己云游四海??!”
他和白龍匆匆相逢,又匆匆分別,也沒機會細細問詢,很多的疑惑在月灼華心頭升起。當年他并非不聰明,只是不懂人心!
……
他們這一群人暫時躲來南伽山邊緣休息,這古老神秘的奇山峻嶺,依舊郁郁蔥蔥連綿起伏不斷。伸展著茂密的枝葉,遮蓋湛藍天空。歷經五百年滄桑后,新生冉冉!
魚幼薇就這樣走過來,毫無征兆地緊緊擁抱月灼華。她的淚水灑在月灼華的肩頭,如今二人都是女子之身,身量差不多高。月灼華本要伸起手回抱她,可在戚云慍色地目光下,又將手縮了回去!他看著戚云滿臉不悅地神色,委屈地笑笑!
月灼華安慰著魚幼薇,滿不在乎地笑道:“小魚兒,不許再哭啦!我可見不得這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如今回來和你做姐妹啦!”聞言魚幼薇起身,收了淚水。
她就這樣靜靜凝望著眼前之人,好似有五百年的心事要慢慢說與他聽,可又不知道要從哪句說起!
戚云見二人有話要說,雖是默默地走開了,可余光卻一直看向這邊,面上依舊是不悅之色。這二人好似真的跟姐妹一般,也不知說些什么,竟然說了這么久!
月灼華得知,花憧芯也已經,早已不在人世了!就在煢蒼之戰后不久。當年因為得知月灼華被困嬰冢,花憧芯、雷櫻、雷韻三人趕去相救于他,在到了后他們還遇到一人。
他焦急地孤身趕來相救于月灼華,他們四人相遇后,碰上了鎮守在嬰冢的千年蝗蟲精。幾人趕到時礦場時,里面已經是再無生還者了,全都已經被那蝗蟲精吸食魂魄和元氣而亡。
他們幾人拼盡全力才重傷了蝗蟲精,待它逃跑后。眾人找遍了礦場也不見月灼華,因為花憧芯身受重傷沒法再趕往攬月宮,雷櫻和雷韻也受傷不輕。他們三人帶了花憧芯離開,那人卻依舊奮不顧身地趕往攬月宮,只為能救月灼華。
月灼華含著淚光靜默地望著戚云的背影,無比心疼。魚幼薇在他身后帶著鼻音柔聲道:“我對你有愧,我沒能去救你!師父不許,把我關了起來。后來師姐過世前,我去看她。我問她,你可知那霜玉公子心中并沒有你,你奮不顧身拼上性命!為他人想救之人,可有后悔?她卻道,我并非全心予你。不懂!是的,我當年不懂,現在我懂了!灼華,你懂嗎?”
月灼華只是靜默不語,五百年前他就不曾懂過自己的心!
……
那雷菲菲翩如浮云,嬌若驚龍,一代傾城逐浪花。無論戚莫郎如何地不情不愿,她卻依舊熱情地糾纏不休。月灼華望著他們好似五百年前的少年時光,那般相似,卻又不相似!
艷陽下湛藍的空中,兩道冰冷色的長虹遠遠而來。兩名身著浮雪夜蝶服飾的少年前來稟告朔玉君。這兩位少年被戚云教導的出類拔萃,卓爾不凡。
玄機拱手示禮道:“朔玉君,那邊我們的人和纖雪山的弟子,拖住了眾仙門多時。司徒掌門留下處理清繳嬰冢,其余的人怕是很快還會追來!”
榮平拱手示禮道:“我從另一邊來,幾家已經帶了人去訴雪城堵著了,咱們怕是不好回去!他們放話說,讓先交出人來。不會把銀華無相怎樣的,就是要問清確保萬一!”
魚幼薇冷冷地道:“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他們哪個不是活了成百上千年的人精!這話能信?”
月灼華突然覺得腳邊有人拽自己的靴子,低頭去看?!斑M寶?你怎么在這?你這是要干嘛?”鼠妖進寶手舞足蹈,來回比劃。別人看不懂,月灼華畢竟對它做過認主馴化,自然是懂了。
月灼華回首笑著對戚云道:“三哥哥,進寶說,帶咱們去個仙境一樣美的地方。咱們正好去逍遙下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