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和江肆一起出色完成任務之后,莊曉曼并沒有旋轉回家,而是兜兜轉轉猶猶豫豫的來到了肖途家附近的餛飩攤,要了一份餛飩之后想帶給肖途。
餛飩攤離肖途家并不遠,一個在街口,一個在街中,莊曉曼走得很慢,她在心里想著肖途今天會不會吃醋呢?
他該不會因為吃醋還沒有吃飯吧?像他這么傻的男人真的可能會這樣,她遇到的所有男人里可就屬肖途最笨了。
想到這莊曉曼的嘴角便輕快的上揚了起來。
提了餛飩,她慢悠悠的來到肖途家樓下,抬頭一看,燈黑著,似乎沒有人,莊曉曼有些沮喪,她坐在樓梯上手撐著精巧的下巴等著,像等待丈夫晚歸的妻子。
雖然臨近夏天,但是夜晚還是會有些濕冷,莊曉曼拽了拽自己的袖口,已經稍微有些涼了,一個小時過去,依舊不見肖途的身影,這么晚他能干什么去?
莊曉曼有些失望,可能他也有要忙的事吧,她站起身來提起已經涼透了的餛飩看了看,然后放下餛飩走下樓梯。
就在她準備走的時候發現旁邊不遠處一家商鋪還開著亮著燈,但是卻沒有人,其實總最開始她坐這時就發現了,一直沒有人,她覺得有些奇怪,她走了過去,突然發現地上有一個很發亮的東西,可能受了月光和燈光的折射,莊曉曼走過去撿了起來。
子彈!?
而且這枚子彈她很熟悉,就是當初送給肖途的那枚子彈,因為這個型號她太熟悉了,可是肖途不是一直把子彈裝在他的口袋中嗎?難道.....莊曉曼拿著子彈得手微微顫抖,他遇到了什么事?
她將子彈裝入口袋,將手中的餛飩扔掉快速走到商鋪里,商鋪所有的東西都在,只有店老板躺在地上,這一切都顯得很不尋常。
莊曉曼上前探店老板的鼻息,還有氣,她將店老板半扶起,并用力的在他背后拍了幾下。
“咳咳,咳咳咳,”
看著店老板逐漸清醒了過來,莊曉曼把他扶到椅子上問道。
“發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這里?你..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男人到你這買煙,然后不見了?他是你附近的住戶,你應該見過,他叫肖途,他是亞輝通訊社社長,他應該經常在你這買煙的!”
莊曉曼因為緊張和急躁變得語無倫次。
“呃,,小姐,,讓我緩緩”
莊曉曼無語。
“我只記得有幾個人來我這買煙,之后我就被打暈了,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有看清他們的樣貌嗎?”
“沒有,他們都是生面孔,我怎么可能都認識,年紀大了記性也是越來越不好了,唉...”
店老板嘆息著搖了搖頭,莊曉曼失望的皺了皺眉頭便準備起身離開,她不能在這浪費時間了,既然問不出什么還不如靠自己算了。
突然老板大喊道。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他們有幾個人是戴著面具的,在市井混了這么多年那面具我認得,是合勝幫的人。”
“合勝幫?”
莊曉曼低聲嘀咕了一聲,這個合勝幫她也聽說過一些,曾經也是一大幫派,實力僅次于興榮幫,一直是興榮幫的對頭,但是不同興榮幫的高調,合勝幫一直很低調隱秘,很少人知道他們的行蹤,合勝幫的幫主為人更是隱秘。
莊曉曼斷定肖途的失蹤和這個合勝幫脫不了干系。但應該如何找到這個合勝幫?僅靠她自己肯定搞定不了,看來只有一人現在能幫她,想到之后她便離開商鋪立即前往大上海夜總會,她不愿意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
某處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幾個壯漢將肖途綁在椅子上,綁的異常結實。
“去,拿點冰水來,給肖大社長降降溫。”
一個低個子的滿臉是痘痕的人吩咐道,不一會一個壯漢便端著一大盆冰水來到肖途面前,肖途還昏迷著。
“潑!”
“嘩”
一大盆冰水瞬間澆醒了肖途,他嗆了幾口水之后甩了甩頭上的水,他看著陌生的環境和面前這幾個惡漢。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綁架我?你們有幾個膽?”
“我們什么人都不是,我們只是小狗仔而已,不像您肖大社長,大漢奸吶。”
小個子的人邊說邊拿木棍戳了戳肖途。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要錢?我有的是,凡事不應該商量商量么?”
肖途邊說邊試圖掙脫這繩子。
那個低個子的人沒有回話,只是冷笑,這時從旁邊上來一個壯漢一拳砸在了肖途臉上,肖途被打的眼冒金星。
“看來肖大社長記性不太好,我都說了我們只是小狗仔而已,什么都不是,肖社長,你還想反抗?你還是在這繼續反省反省吧,我們幾個有的是時間。”
說著那個小個子就戴著幾個大漢離去,其中一個大漢走之前轉了過來飛踹肖途,肖途被綁在凳子上向后平移了三步沒有倒,一口鮮血從肖途口中噴出,這一腳力道可真不小。
幾個人離開后變關上了鐵門,門口留了一個守衛。
肖途被錘了一拳有些發懵,半天才反應過來,頭暈腦脹的他趁著此時沒有人便開始觀察這個地下室,這個小房子并不大,但聽剛才外面的腳步聲,證明他現在位于一個巨大的地下建筑之中,而這個小房子里只是陳列了一些雜物,他面前不遠的桌子上放著一些酒瓶和一些棍子,還有面具。
等等,面具!
肖途認出了這些面具,就是爆炸案前他去拜訪徐先生時要刺殺他的三個人的面具,看來是真的有人想取他性命,怪不得臨走前華爾頓先生囑咐他小心。只怪自己太大意。
剛才自己試探了一下,看來這伙人不是圖財,而是單純的就是要他的命,他必須趁著那些人回來之前逃出去,于是開始試著掙脫這些繩子。聲音有點大。
沒過一會繩子沒掙脫開,門倒開了,一個壯漢站在門口看著他,肖途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不過奇怪的是大漢沒有說話,而且眼睛發直。
“嘭”
大漢直直的向前倒去。
他身后出現了一個曼妙的身影。
”葉菁!?“
“肖哥哥,你沒事吧!”
肖途看見是葉菁,很是驚訝,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么找到這的。
只見葉菁手里握著把短匕首,閃著寒光,絲絲猩紅順著刀尖有節奏的滴在地上。
看來葉菁身手很好,他以前還真是小看了她,一個看起來弱女子般的女人竟然能一擊秒殺了這個大漢?
“我沒事,你怎么來了,這里很危險。”
“本來我是路過你家,就想到你家看看你在不在,但是無意中發現有幾個人在你家附近鬼鬼祟祟,我覺得可疑就躲在一旁,直到看到你回來被襲擊,我很擔心,所以我就悄悄的一路跟了過來。”
葉菁邊說邊給肖途解著繩子。
“你就不怕危險?這些人可不圖什么,看起來都是些亡命之徒。”
肖途扔下繩子站了起來擦擦嘴角的血看著葉菁。
“當我知道他們的目標是你肖哥哥的時候,我就沒辦法脫身了。”
肖途一顫。
這句話他在火車上也給莊曉曼說過。
肖途笑了笑,選擇性的無視掉了這句話,此時胸口劇烈疼痛,他嘴角開始又有血流出來了。
“肖哥哥,這伙人會受到代價的。”
說著葉菁便拉著肖途往外跑。
肖途剛才瞥到了葉菁的眼神,憤怒且冷血。
很快兩人逃跑便被合勝幫的人發現了,他們的身后有人追擊,還有人在半路攔截,但由于在地下,只有一個通道,顯得很擁擠,葉菁在前面拿著短刀手起刀落,擋在他們面前的人也越來越多,而葉菁就像在花叢中跳舞一般,鮮血就像花瓣一樣飛舞在兩人之中,肖途感嘆這個女人近戰能力如此之強,感覺甚至能和莊曉曼的刀法不分上下,只不過葉菁更像舞蹈,而莊曉曼則刀刀冷冽,要是非得對比,葉菁是開在綠茵中的牡丹,而莊曉曼則是雪山之中盛開的玫瑰。
隨著人越來越多,葉菁壓力有些大而且漸漸體力不支,看來在體能上還是不如曉曼,肖途一邊想著一邊不顧自己胸口劇烈的悶痛,趕忙抓起一旁倒在地上的合勝幫成員的棍子幫助葉菁向前奮戰,兩人一邊防衛一邊向著出口跑去,眼看就要沖到地下室出口了。葉菁緊緊抓著肖途得手,由于注意力集中在近戰中,肖途也沒注意。
“嘭!”
槍聲響了。
是從后面打來的。
葉菁和肖途大驚,都以為打中了對方,開槍的人正是那個滿臉痘痕的小個子,他只是朝上方開了一槍,只是威嚇他們而已,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合勝幫在這個據點的頭領。
肖途和葉菁兩人一愣,肖途突然半跪在了地上,疼痛迅速傳遍全身,又是那個地方,上次的火車的舊傷復發了,豆大的汗珠快速的從肖途額頭流下。
“肖哥哥,你沒事吧,疼不疼!”
葉菁非常著急想蹲下來查看肖途的情況,但是他們前方都是合勝幫的人,讓葉菁無法抽出手來看肖途的傷。
“沒事,我還行,再加把油,先出去再說。”
肖途一邊安慰著葉菁,一邊忍著噬骨的劇痛拄著棍子想要站起來幫助葉菁抵擋前方圍過來的敵人。他們只顧前面,后面漸漸也圍上來了人,此時的形勢更像一個移動的包圍圈。
葉菁也是離奇的憤怒,刀刀致命,猩紅的液體一道道的鋪開在兩人的面前,似乎快要殺紅眼了。擋在前方的合勝幫成員慢慢減少,有的退縮了,有的不是受傷就是當成斃命了,眼看著似乎就要沖出去了。
然而他們還是忽略了那個最重要的人,背后開槍的人。
“真賣力啊,你真以為能沖出去嗎肖社長?這里是哪啊?你覺得就那么容易出去?”
小個子冷笑過后身后逐漸又出現了五六個個合勝幫的成員。
慢慢的,兩人再也無力沖破這個包圍圈了,在幽暗的階梯間,他和葉菁在中間警惕的和慢慢圍上來的和勝幫嘍啰對峙著,疲憊讓葉菁握著匕首的手在微微顫抖,肖途看的出葉菁很緊張,他一邊拍了拍她的肩安慰著。一邊轉過身憤怒的對樓梯后面的矮個子問責道。
“肖某到底和你們有什么過節?“
“過節?其實也沒什么過節,只不過你是漢奸而已,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呢?本來以為解決你很輕松,沒想到搭上這么多兄弟,呼~你是真該死,對不起了肖社長。”
“嘭”
又一聲槍響。葉菁愣住了,她只見這顆子彈打中了肖途的肩膀,肖途悶哼一聲靠在階梯旁的墻壁上緩緩坐下,葉菁也放棄了抵抗,扔掉了匕首撲在肖途身上呼喚著他。
“放心吧,他死不了,我都沒有打中要害,只是想玩玩,這一槍只是給個警告而已,來人,把他倆帶下去。”
低個子收起了槍點了一根煙。
“是,站長。”
原來這個低個子是合勝幫下屬四個分站的站長之一。
兩人被重新拖回了地下室之中,肖途靠在墻邊,肩膀的一直滲著血,他嘴唇有些發白。
疼痛和內傷讓他不停咳嗽,
葉菁靠在他一邊,眼淚似乎要流了出來。
“肖哥哥,你的傷還疼么?”
聽到葉菁這有些傻傻的問題肖途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點傷沒什么,早都已經習慣了,在以前,我是經常掛彩的,早已習慣了。”
肖途說完看了看一旁低著頭的葉菁繼續說道。
“你真傻,你剛才可以殺出去,為什么要管我,你要出去了還能找援兵,咳咳咳。”
“你覺得我看見你受傷了還能自己跑出去么?”
葉菁抬起頭看著肖途。
肖途看見葉菁這個絕美的臉蛋上似乎劃過兩條淚痕。
肖途沒有說話,他這會只想歇歇,他覺得好累,他真希望莊曉曼此時就出現在門外,哪怕再把他胖揍一頓。
本來他是不怕死的。
但是想起那個嫵媚冷冽的如玫瑰一般的女人。
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