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初二下學期，老師們已經一個個急得跟自己的學生們明天就要上高考考場似的，每天都在趕進度。就算如此，他們還是會每天都叨叨著“別的學校的進度已經比我們快很多了，我們要趕上”。

孟楹快瘋了。

何書瀚那邊好像沒這么緊張，畢竟二中有自己的教育理念和教學方法。雖然進度落在同市不少中學之后，但學生和老師的壓力都不大。這就直接導致更多人關注的是五月份的藝術節，并順帶著增加了何書瀚的工作量。

不過，就算忙，兩個人還是會每周日都見面，然后一起吃午飯。

三月份，市里要求植樹節當天各校組織環保宣傳活動，約等于放一天假。何書瀚中午跑去一中等她放學，然后一起吃個飯。

話說某些學校——這里的“某些學校”特指一中——怎么就這么喜歡補課？市里下了通知都不讓在今天補課，為什么還要補？老師和學生自己都沒意見的嗎？他要是一中的學生，早該被這種弱智安排氣死了。

整天就是上課上課，趕進度趕進度，要那么快的進度干嘛？趕進度的同時能把自己學校的升學率提上去么？能把學生的上了積極性提上去么？煩死了。

所幸今天一中只有半天課，不然他真的會炸毛。

孟楹從學校出來，在門口看到他之后，笑著跑上去。何書瀚揉揉她的腦袋，牽著她往前走。

“我發現你變憔悴了。”孟楹把生魚片放在他面前。

“是你變憔悴了好不好？”何書瀚撐著腦袋。

“我又沒有你忙。”孟楹笑著坐下，拿起筷子。

“最近確實是有點忙，忙著**月的宣傳活動，還有五月份的藝術節籌備工作。”何書瀚夾起一塊肉，伸到她面前。

孟楹乖乖張嘴接下。

“你也注意一下啊，別把自己忙垮了。”大橘貓咽下嘴里的東西。“聽你的意思是說，五月份真的有藝術節了？確定了？”

“嗯，而且我們還準備邀請其他學校一部分師生代表來我們學校參加藝術節，目前收到了好幾個學校的節目申請，基本都通過了。”何書瀚把牛奶放在她面前。“不過你們學校的領導還真是難交流啊，我們學校的老師打了很多次電話了，你們學校那個主任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你說我們學校教務處主任嗎？她好像才調來沒多久，我們學校最近好像有挺多新領導都是空降來的，也不知道之前是哪個學校的。”孟楹聳肩。“最近瘋狂趕進度好像就是教導主任的安排。”

“聽你這么一說，我突然不想聯系你們學校的主任了。”何書瀚一臉嫌棄。

孟楹笑著往他嘴里塞了塊蟹肉。

“這種事情不能帶個人情感啊，要是到時候全市大部分學校都有代表去你們學校看藝術節表演，唯獨缺了一中的話，會有人說二中針對一中的。”

何書瀚孩子氣地哼了一聲。

“你下午還有事兒嗎？”孟楹眨巴眨巴眼睛。

“沒什么事，怎么？”

“我們下午去圖書館或者書店吧，我還有好多東西沒搞懂。”孟楹不太好意思地撓撓頭。

“行啊，那你趕緊吃，吃完了去圖書館。今天下午書店里可能會有很多人，我們去圖書館。”何書瀚把剝好的蝦推到她面前。“你中午得睡會兒，不然沒精力聽。”

“好！”

兩個人吃過午飯就匆匆忙忙坐公交去了市圖書館，所幸中午時分這兒都沒什么人。順利在角落里找到位置之后，孟楹乖乖趴在桌上睡午覺。何書瀚從包里抽出筆記本，一邊輕輕拍著身邊人的背，一邊在筆記本上總結前兩天的會議內容。

孟楹睡醒的時候，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何書瀚。

“睡醒了？怎么睡得整個人都茫然了？”何書瀚小聲開口。

大橘貓皺著眉頭靠在他懷里。

“快把東西拿出來，我都幫你看看。”

少女重新坐好，從包里抽出一大堆東西。少年坐在旁邊看著她，笑著伸手幫她整理好被她睡得亂糟糟的頭發。

“先數學吧，我覺得我這輩子跟函數之類的東西無緣。”孟楹弱弱地把課本推到他面前。

“函數？二次函數？”

“嗯。”

“為什么你們學校進度比我們快這么多？”

“不知道。”孟楹委屈巴巴地看著他。“這一章我們只講了一個星期，我腦子里一團漿糊。上次月考差點就全崩了……”

“你們學校真的……”何書瀚一臉嫌棄。

孟楹可憐兮兮地癟嘴。

“算了，我先給你講二次函數吧。”少年擺擺手。

大橘貓乖乖湊到他身邊。

“各部分系數對圖象的影響知道吧？”

“知道。”

“變形式呢？”

“不知道……”

何書瀚在草稿紙上隨意寫下幾個不同的式子，耐心地一個個給她講解。孟楹翻開筆記本，把所有東西全部重新做筆記。

“變式現在理解了嗎？”

“差不多。”孟楹看著草稿紙上的圖象。“第二個還沒太明白。”

“沒太明白就再來一遍。”何書瀚揉揉她的腦袋。“別急。”

孟楹把所有的筆記重新整理了一遍之后，點點頭。

“可以做題了？”

“大概可以。”

“把這幾個做給我看一下。”何書瀚把草稿紙推到她面前。

大橘貓無聲地在草稿紙上演算畫圖。

“會不會覺得很累？”何書瀚趴在桌上，扭頭看著他。

“你是指我重新學一遍二次函數嗎？還是其他的？”孟楹頭也沒抬。

“你們學校進度這么快，你會不會很累？”

“會。”孟楹癟嘴，在紙上畫出一個拋物線草圖。

“平時作業也很多？”

“三天八張試卷，全都是函數……”

何書瀚沒接話，默默揉她的腦袋。

——什么鬼學校。

孟楹把草稿本推回來給他看，一臉不安。

“這是怎么了？我又不會兇你。”何書瀚哭笑不得地看著他。

“就……感覺我平時在學校什么都沒學到？”

何書瀚差點笑出聲。

這不是廢話嗎，你們學校非要一個星期講完別的學校三個星期講完的內容，學生能學透才怪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