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宣布下課之后，孟楹原本想立刻起身往外走，突然被張安樂按住肩膀：“現在出去的人太多了，我們等一會兒再出去吧，等他們走完。”

孟楹乖乖點頭。

剛剛何書瀚也說了，沒看到他在外面的話，就等一下再出去。

等到班上的人散掉三分之二左右的時候，張安樂才拉著她的手腕起身，帶著她往外走。孟楹看到門外的兩兄弟，好奇地湊上去：“何書昊怎么也來了？”

“正好跟同學一起吃完晚飯路過這里，就順便過來了。”何書昊笑著聳肩。

何書瀚從脖子上摘下圍巾，戴在她的脖子上，然后牽著她的手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走吧。”

四個人慢慢往外走，何書昊和張安樂走在后面，嫌棄地看著前面的兩個人。

“哎，這到底怎么回事啊？”張安樂湊近何書昊，小聲開口。

“有人跟我說，蘇佳佳動了些人，今天晚上會來中山路堵孟楹。我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還有什么事情沒結清楚，但是我覺得蘇佳佳肯定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孟楹。”何書昊小聲回。“賭一頓飯，現在外面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你覺得會是誰的人？”

“誰知道呢。”何書昊笑了一下。

走出大樓，冷風一吹，孟楹下意識縮了縮。何書昊一臉輕松地往前走，直到前面兩個人突然頓住。

昏黃的路燈下，人影被拉長。

何書瀚下意識抓緊她的手，孟楹歪著腦袋看著眼前的一堆人，突然輕笑一聲。

全場齊刷刷地看著她。

“出來吧，躲在角落里，自己都不覺得尷尬？”孟楹提高音量。

說話時冒出的白氣，像是冷風中的利刃，一刀刀捅出去。至于目標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何書昊看清楚對面都是哪些人之后，笑著站在暗處，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出去。

一個人影從旁邊的小巷子里慢慢走出來，在孟楹面前站定。

孟楹抽出手，塞在自己口袋里，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何書瀚明白她的意思，糾結再三，還是往后退了幾步，站在何書昊和張安樂身邊。

“好像我帶這么多人來，不太厚道。”蘇佳佳聳肩。

孟楹扯了扯嘴角。

“不錯啊，上次我還在書店里問能不能和你再做朋友，現在居然已經把何書瀚釣到手了。”蘇佳佳微笑。“不愧一中第一人渣，跟一中魔王傳過緋聞，最后卻跟二中小魔王在一起了，厲害。”

暗處的三個男生默默握緊拳頭。

要不是何書昊一直拽著，何書瀚早就上前把孟楹拉開了。

媽蛋，這都是什么垃圾玩意？那么惡心的詞都加在孟楹身上？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樣的大染缸？

“說完了啊？”孟楹依舊淡定。

“你什么意思？”蘇佳佳冷笑一聲。

“可能我剛剛沒表達清楚，那么我再問一遍。”孟楹微笑。“你說完了沒？”

“你……”

孟楹猛地抓住蘇佳佳揮上來的巴掌。

“孟楹。”蘇佳佳掙扎著。

何書瀚的心提到嗓子眼。

“上次就跟你說過了，傷害過我那么多次，現在還想再傷害我嗎？”孟楹湊近那張化著濃妝的臉。“蘇佳佳，我放過你一次了，為什么還要找上門來？”

“你放開我！”

“知道‘人人喊打’是形容什么的嗎？”孟楹的眼里已經沒了任何溫度。

何書瀚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這個女生。

如果在他面前的孟楹是一只軟軟萌萌的橘貓，那現在的孟楹大概真的是大型貓科動物了，靠氣場就能稱霸大森林的那種。

“愣著干什么！”蘇佳佳回頭看著那群男生。“叫你們來是站著看戲的嗎！”

“我看你們誰敢動手！”孟楹吼出聲。

全場寂靜。

何書昊拍拍身邊兩個男生的肩膀，一臉輕松地看著那個被路燈的燈光照亮的女生。張安樂自然知道何書昊的意思，微微放下心。何書瀚依舊皺著眉頭看著她的背影，心還懸著。

“蘇佳佳，能耐了啊？”孟楹手上用了力氣。“都敢動程智巖的人了？也不怕程智巖本人知道之后是什么反應？既然說我是一中第一人渣，那么你呢？明明是二中的人，卻費盡心思叫一中的人來堵我？”

“等等。”其中一個男生小心翼翼地開口。“你誰？”

“問程智巖去。”孟楹冷冷地看著他，甩開蘇佳佳的手。

“小姑娘，這個態度不行啊。”另一個男生輕蔑地回。“你以為就你知道程智巖是誰啊？”

張安樂真的要炸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程智巖的人？蘇佳佳怎么可能叫得動程智巖的人？哪來的？

“我知道就夠了啊。”何書瀚上前。

實在是憋不住了，再不到她身邊去，他真的會當場炸毛。

“你誰啊？”男生更加不屑。

暗處的另外兩個人無聲地走上前，在旁邊站定。

殺氣。

孟楹甚至聽見身后的張安樂松了松筋骨。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我看誰敢動手。”

全場齊刷刷看過去，包括一直處于淡定狀態的孟楹。

她只是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好像在腦子里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只是對不上這個人的聲音和臉。

男生走上前，在兩邊人中間站定。孟楹看到他的臉之后就想起來他是誰了，原本懸起來的心在一瞬間落回原地。

何書瀚茫然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哥哥，順便跟張安樂交換了眼神。

這人誰？

與此同時，他們都注意到對面的男生們立刻就沒了氣勢。甚至在看著中間的男生的時候，眼神還有些畏畏縮縮的。只剩蘇佳佳一個人還冷臉看著他，眼里滿是不屑：“你誰啊？”

“你們先走吧，我來處理。”男生看向孟楹身后的何書昊。“有空開黑。”

“找大神開黑啊，找我干嘛。”何書昊笑著聳肩。

何書瀚暗暗戳了一下哥哥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