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公交車抵達一中門口，幾個人安安靜靜地等著，偶爾小聲商量一下一會兒吃哪種口味的。

孟楹背著包從學校里出來，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外面的人，笑著跑上前。何書瀚還沒來得及往前走，幾個瓜皮就沖了上去，張安樂直接給了她一個熊抱。

瓜皮松開孟楹之后，少女跑到何書瀚面前。少年皺著眉頭把自己的圍巾掛在她的脖子上，一臉嫌棄：“都這么冷了還穿這么點出來，手涼得跟冰似的。叔叔阿姨也不說你，就由著你去。”

話是這么說，還是直接把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幾個人慢悠悠地往車站走。

“我們中午吃什么？”孟楹眨巴眨巴眼睛。

“他們說想吃二中后面那條街新開的火鍋。”

“跟你說，很多人去吃了都說超好吃！而且吃完了之后身上幾乎沒有味道！”張安樂湊上來。

“好！”孟楹愉快地答應下來。

何書瀚帶著孟楹坐在最后一排，其他幾個瓜皮各自在前面幾排找了位置坐下。孟楹懶洋洋地倒進他懷里，抬頭看著他。

“我數學拿了滿分！”興奮得像個孩子。“初中以來第一次拿滿分！”

“那么問題來了，你是想聽我夸你，還是想聽我夸我自己？”何書瀚垂頭看著她。

“嗯？”大橘貓的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夸我吧。”

“從我這里撈好處，不得先討好我啊？”某人一本正經。

前面的幾個瓜皮同時在思考：為什么他們要跟著何書瀚一起過來接孟楹，提前去火鍋店呆著占座不是更好嗎？為什么要來這里吃狗糧？而且是大庭廣眾之下的狗糧？

一會兒該怎么吃火鍋啊？會撐死的吧？

“好熱。”孟楹皺眉。

“不許摘掉圍巾。”何書瀚兇巴巴地看著她。“馬上下車了，要是冷到了怎么辦？”

孟楹沖著他哼了一聲，安安心心靠著他。

那就不摘掉好了，畢竟這薰衣草的味道還挺好聞的。

到達目的地，五個人依次下車。何書瀚牽著身邊的人，跟在那幾只瓜皮身后。

大概是最后一天的緣故，店里并沒有多少人。進去之后，幾個人順利找到一張大桌子。

孟楹把圍巾摘下來，塞進他包里，外套搭在椅背上。服務員立刻走上前，給大家的椅背套上布，蓋住孩子們剛脫的外套。

“女神你下午也不回去嗎？”張安樂看著對面的孟楹。

“我媽今天一天都忙著，我爸下午趕來開個家長會就得回公司去。家里沒人，我也不怎么想在路上浪費時間。”孟楹笑著回。

“哎那下午我們去書店坐著吧，正好晚上一起去上課！我們學校大門對面有一家書店，三樓能坐著休息或者喝點東西。正好我今天下午把晚上要交的作業寫完。”張安樂興奮地拍桌。

“上上上個星期的作業你還沒寫啊？”賴興恒飛過去一個白眼。

全場爆笑。

張安樂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幾個人七嘴八舌點好菜，一邊聊著這次的考試，一邊等著服務員把東西端上來。

“你們試卷發了嗎？我好想看看自主命題的試卷啊。”賴興恒搓搓手。

“試題卷一直都在我這，我們只交答題卡的。”

孟楹從包里翻出幾張試卷，遞給桌子對面的瓜皮們。何書瀚從里面隨意抽了一張出來，物理。

“選擇題最后一個錯了吧？”何書瀚挑眉。

“嗯。”孟楹湊到他身邊。“因為當時這個題目我不太會，就一直留著，打算最后來做。最后回過頭來算的時候，感覺思維有點亂。”

“平面是光滑的。”何書瀚指向題干。“從摩擦力忽略不計入手，思路就很清晰了。”

“其他的也不用考慮嗎？”

“不是不用考慮，只是從不計摩擦力入手考慮。你需要先找到做題的切入點，不然就會一直在答案周圍轉圈。”

孟楹乖乖點頭。

服務員把鍋端上來，另外拖了一個小推車放在桌邊，把菜全放在小車上。

“哎孟楹，這個為啥選to？”張安樂一臉茫然。

被點名的人起身湊過去看了一眼，微笑：“固定搭配，be related to。”

“我們書上沒學過啊？”瓜皮撓撓頭。

“這個應該是延伸的吧，好像書里確實沒有。”

“你們學校的數學試卷如果拿到二中來考的話，估計會有更多滿分的。”賴興恒笑著開口。

“很羨慕你們學校。”殷宇鵬聳肩。

何書瀚把孟楹拽回自己身邊：“馬上吃飯了，別亂跑。”

“嘖，真把人家當你的私有物品了呢！”張安樂不滿地嚷。

“那下午你別想跟她一起去書店坐著了。”何書瀚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我靠你個臭雞蛋！”

孟楹笑著穿上服務員統一發放的圍裙。

何書瀚接過旁邊女服務員遞過來的小皮筋，把身邊人的頭發輕輕綁在一起。孟楹叼著一塊牛肉，茫然地抬頭看他。

“繼續吃啊，一會兒肉沒了別嗷嗷叫。”何書瀚依舊淡定。

孟楹紅著臉重新坐好，繼續吃東西。

總有幾根頭發會莫名垂下來，打擾到她吃東西的性質。少女皺著眉頭放下筷子，反手從外套口袋里掏出小發卡，把耳邊的頭發夾起來。

小櫻桃。

何書瀚笑了一下，繼續吃東西。

除了火鍋，一群人還點了不少現烤的東西，比如翅中。在盤子被端上來的那一瞬間，何書瀚夾起最中間那一個，放進孟楹的盤子里。

“我靠你這反應力也是絕了。”賴興恒小聲感嘆。

“不客氣。”何書瀚微笑。

孟楹美滋滋地從鍋里夾了一塊土豆片。

啊，簡直幸福。

吃過午飯，幾個人在火鍋店門口分開。賴興恒和殷宇鵬往車站的方向走，剩下三個人返回二中大門口。何書瀚回學校忙團委的事情，張安樂帶著孟楹去書店里坐著。

店里依舊沒什么人，三樓更是空蕩蕩的。

根據小奶狗的指示，張安樂問店員要了一床毯子，讓孟楹趴在桌上先睡一會。空調溫度調整好，窗簾拉上。

屋內一片昏暗。

孟楹愉快地在夢里和周公喝茶聊天談人生理想，張安樂戴上耳機回看早上程智巖那場訓練賽。

外面漸漸變得嘈雜起來，估計是快到家長會的點了。男生放下手機，無聲地從包里翻出試卷，拿起筆。

何書瀚從學校出來，急匆匆地跑向書店。從二樓上來的時候聽到樓上沒有任何動靜，下意識放輕自己的腳步。

“來了啊？”張安樂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抬起頭。

微微喘氣的少年無聲點頭，走到她身邊坐下，輕輕戳她的手：“起床了，你還說要寫寒假作業的。”

張安樂翻了個白眼。

呵，老何我認識你這么多年，你都沒用這種語氣跟我們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