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楹回來的時候，何書瀚還抱臂站在那群人身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少女笑著走上前，直接拉著他的衣角，把他拽回桌邊。
瓜皮們在他身后做鬼臉。
呵，對我們就那么兇，對女神就跟她的專屬小奶狗一樣！站我們面前那么兇，結果女神輕輕一拽就走了！你咋不去當女神身上的小掛件呢你！
氣死了！何書瀚驚天大垃圾！
等孟楹把所有內容全部復習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何書瀚起身幫她收拾東西，孟楹穿好外套，把他借的書全還了。回來之后，幾個瓜皮也都把東西收拾好，準備離開。
冬天，天黑得早，一走出圖書館，外面的路燈都全亮了。天空灰蒙蒙的，估計馬上就會徹底黑下來。
孟楹冷得打了個哆嗦，何書瀚把她拽到自己身邊，牽著她的手塞進自己的風衣口袋。
“你們自己打車回去？”孟楹看著眼前的三個人。
“應該吧，現在擠公交車也要等，誰愿意在這么冷的天在露天站臺等那么久啊？”張安樂凍得直跺腳。
“你們幾個住得近就一起打車回去吧，我把孟楹送回去。”何書瀚伸手攔車。
“我們一起送孟楹回去嘛，省得你一個人跑回去唄。”賴興恒賤兮兮地笑。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趕緊走吧啊，冷死了。”殷宇鵬直接把賴興恒塞進出租車后座。
張安樂笑瞇瞇地跟外面的兩個人道別之后，鉆進后座。
孟楹看著車子揚長而去，癟癟嘴。
何書瀚直接用大大的風衣外套裹住她。
“你不冷嗎？”孟楹糾結了一陣，還是環住他的腰。
“你現在說一句你也喜歡我，我就不冷了。”何書瀚垂頭看著懷里的人。
“那你還是冷著吧。”孟楹笑瞇瞇地回。
然后她的腰就被捏了一下。
寒風吹過，孟楹弱弱地縮在厚厚的風衣外套里：“為什么還沒有車來？”
“再等等就好了，你現在又不冷。”何書瀚把她的腦袋按進自己懷里。
少女哀嘆一聲。
其實現在也沒多晚，只是外面已經半天黑了，路上也沒什么人，橘黃色的燈光打在路面上，平添一絲蕭瑟。
終于找到機會攔下一輛空車，何書瀚把懷里冷得瑟瑟發抖的人塞進后座，自己隨后坐進去。
孟楹懶懶地靠在身邊人的懷里。
“越來越懶，就是橘貓沒錯了。”何書瀚笑著拍她的背。
頭發上的小櫻桃滑下來一點，孟楹皺著眉頭取下來，塞進口袋里。
“為什么不夾上去了？”何書瀚好奇地問。“那么可愛。”
“剛剛在冷風里面吹亂了，夾子夾不住。”孟楹皺眉。“你今天才說我是世界第一可愛，現在說夾子可愛，嘖嘖嘖。”
“夾子不也是你的嗎？夸夾子約等于夸你了。”
“切。”
何書瀚哭笑不得地揉她的腦袋。
到達孟楹家小區大門外，出租車停下。兩個人從車里出來，刷卡進小區，慢慢往里走。
她的手一直塞在他的口袋里，毛絨絨的口袋簡直舒服得不行。
順利進入單元樓，走進電梯，孟楹再次懶懶地靠在他身上。
“墻上那么冷，不知道往暖一點的地方靠？”何書瀚直接把她拉進自己懷里。
少女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腰。
“叔叔阿姨都回家了沒？”
“沒呢，今天晚上可能得要七點多會來。公司里有新年聚會，爸爸去抽簽了。本來我也要去的，但是說好了要去圖書館，就沒去了。”
“所以如果你今天陪你爸爸媽媽去公司的話，還得再往后拖。”何書瀚聳肩。
孟楹突然想起來周二思想品德課上葉蕊評價他的話，一下子笑出聲。
“怎么？”何書瀚垂頭看著她。
“有人曾經在我面前評價你是個渣男哦。”孟楹一臉無辜。
反正也沒說小葉子的名字出來，他肯定猜不到是誰說的，嘿嘿。
少年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
渣男？為啥？渣在哪？
“我們這周的思想品德結束了最后一節新課，新課內容是什么你肯定知道。”孟楹笑得陰險。“然后呢，有人說，按照課本上那些理論來辦事的男生，就是渣男。”
何書瀚認認真真地回憶了一下思想品德課本上最后一課的標題和內容，把老師給的重點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再次看向她。
“那個人說錯了，按照課本上那堆理論來辦事的人不是渣，是有點蠢。”少年一本正經。
“啊？”
“課本要求你們不要早戀，就真的不早戀了？那碰到喜歡的人也不靠近了？繼續維持那種看破不說破但是又必須控制自己的感情？一旦覺得自己喜歡了哪個人，就立刻跑去找老師做心理疏導？搞笑。”少年一臉嫌棄。“再說了，在某些老師眼里，只要不影響學習成績和你的健康成長，其他愛咋咋地。”
“所以你說你自己蠢咯？”孟楹吸吸鼻子。
“我又沒按照課本理論來做事，今天我不是多了個女朋友嗎？”
少女捂臉。
這人為什么能說得這么順口啊？
“我要是去找學校里那些心理疏導的老師說我喜歡一個女生，他們可能還會覺得這挺好，至少我沒有整天和高數作伴。”少年一臉淡定。
“停。”孟楹弱弱地看著他。“別說了別說了。”
“明明是你先挑起話題的。”
“誰知道你懂這么多！”
少年笑出聲，下巴抵在懷里人的頭頂。
那句夸她的話真沒說錯，他女朋友世界第一可愛。
電梯門慢慢打開，兩個人同時走出去。孟楹從他手里接過自己的包，掏出鑰匙開門。
成功打開最后一道鎖拉開門的時候，突然被人從身后抱住。
“干嘛？”孟楹茫然地盯著那雙環在她腰上的手。
“不說不許進門。”半威脅的語氣。
孟楹立刻反應過來他想聽的話到底是哪句，微微揚起嘴角。
“你都拖了那么久，那我也拖，不能便宜你了。”
何書瀚冷哼一聲，開始撓她。
孟楹整個人縮成一團，下意識想往下蹲，然而腰被他扣住，只能笑著狂拍他的手背。
“說不說？”何書瀚湊在她耳邊。
“說。”孟楹求饒。
“我聽著。”何書瀚松開手，閑閑地看著她。
孟楹從他懷里出來，轉身，握住門把手。臉依舊紅著，看著讓他心情好到不行。
站在家門口的少女糾結地抓了抓頭發，深呼吸一次，暗暗在心里給自己打氣。抬頭看著眼前的男生，嘴角上揚，臉上兩個淺淺的酒窩。
“我喜歡你。”
說完飛速在他脖子上輕啄一下，立刻關門。
他明白了。
她一定是他的劊子手，不然為什么他會感覺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脖子上那一塊。她的笑容里一定有致命的毒，迷惑他的心神，讓他心甘情愿獻上自己的頭顱。
像是有一把利劍懸在他的頭頂，在她的唇貼上他脖頸的那一瞬間，利劍落下。
可是，他心甘情愿，并俯首稱臣。
盯著那扇緊閉的防盜門看了好一會兒，少年無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那塊剛剛被親的位置，臉上突然有了笑容。無聲地轉身，走向電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