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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頭無岸

  • 藏星星的人
  • 妖巡
  • 5288字
  • 2019-10-17 19:48:16

天逢師在墨城與安非護佑下離開了百丈坑,世界變的尤其的靜,天逢師只覺背后是一張張血盆大口,他們垂涎著,在四面八方。

回到天宮,天逢師問起墨城:“為什么是天家?”

“什么?”墨城疑惑。

“渙墨諸星九十,曾一同對抗水喬星,為什么偏偏是天家做了大帝?”天逢師問道。

“因為天家仁德大愛,宜為大帝。”

“仁德,大愛......像父親一樣嘔心瀝血一生,護著這群狼?他們心永遠都是有邊界的,曾是王的人,怎么會屈于人下,即使給他一世太平,他也永遠忘不掉他為王時的呼風喚雨,他也永遠無法低頭,就像烈月,他篡改我們記憶,以哥哥的身份留在宮中,不也是不愿為奴嗎?”

“天家給他們太平,并不是讓他們失去尊嚴!”

“可是,對于他們來說已經失去了!”天逢師不怒不悲,像一個王,獨自回了飲霞宮。

墨城微微皺眉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雖然我們繼承了四神將世代的記憶,知道我們的目的是什么,可我們當初的選擇是對的嗎?”安非問墨城道。

“我們的肉身代代更迭,力量看似越來越強,實則越來越弱......塔主在偷偷削減我們的力量,這繁星,塔主想要天家自己來撐。”兩人站在白龍橋上,望著將要枯萎的紅蓮。

“我們既然相信天家的仁德大愛,就不該以強力去壓制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安非隔空摘下一朵紅蓮在手中把玩著。

“所以,你站在塔主那邊?”墨城看著安非道。

“不,我站在我們當初選擇的那邊。”安非笑著將花別在腰間向南而去。

墨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向北而飛。

天逢師孤身在飲霞宮,他坐在桌案前,給自己披上了一層又一層的衣裳......

他努力的讓自己不再害怕寒冷,努力的忘記那些可怕的夢魘,努力的接受短短幾日,親人都離開了的事實,他握緊爺爺記載的繁星檔案,心中悲憤難以抒發,他恨啊,哥哥在時,卻在軍營受盡苦楚,而烈月卻堂而皇之的在天宮養尊處優,自己還曾那樣卑微的祈求他......那影子,以血肉為畫皮披在身上,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可天逢師抓不住他,殺不了他......

天逢師睜開紅紅的眼睛,悲痛擠在喉下,他一張一張的翻閱著,關于影子的字眼。

在檔案最后最破舊的一頁,寥寥幾筆,記載了關于夜星的事跡:夜星,渙墨之北,星百里,星上暗夜混沌,法力淺薄者有形,法力深厚者,無形......無形可化萬物......水喬星之亂時,夜星覆滅,渙墨無所存......

“無形可化萬物......那影子,就是夜星法力深厚者......夜星不是被滅了嗎......”天逢師只覺背后陣陣寒意,若夜星之人還在,就在繁星,那眼見是否為實?

天逢師思緒萬千:夜星與天家毫無交集,他們本是已死之人,為何要給天家找麻煩......莫非也是不甘于臣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與其被動等人出手,倒不如主動出擊......哥哥走了,爺爺也走了,鎮國將軍之位空缺,倒不如,從九十星城中,挑選一位......既然他們都躍躍欲試壓在天家頭頂,我就放權給別人,讓那人來做替罪羊,而我只需要高處看著,是誰,有不臣之心......

是夜,天宮金箭如雨,如同迸發的流星,一枚枚金箭從天宮發出,落向繁星諸城,那是天家為帝以來,第一次以金符令號令諸城,諸城主議論紛紛:明日,入天宮,要事相商。

“爺爺,這天逢師有什么陰謀?”一個身著藍甲,長發高束的年輕人對一位老者說。那老者滿頭銀發,瞇著眼睛仰頭看向黑洞洞的夜空:“雷音,把燈點亮些。”老者吩咐道。

年輕人移步到庭院兩旁的石燭臺上,每個燭臺都是精心打磨的,地上很平整,院中無花草樹木裝點,只有些神秘的石雕還有蜿蜒的流水。老者身后,是一座高大的宮殿,宮殿入口極窄,如同一個山大的熔巖,除了入口,便沒有其他缺口可見光了。老人坐在石頭上,滿臉風霜,一襲深紫薄衣,顯得悠然自在,可他的眉頭緊鎖,手心握緊了金符令。

“爺爺,燈油添上了。”藍色的光下,他如水中游魚一般,安靜,空靈。

“過來。”老者擺擺手叫雷音過來。

雷音聽話的坐在爺爺身邊。

“雷音,若要你選,你選雷城還是瑞國?”

“自然是雷城,雷城是自己的,瑞國是別人的。”他回答的干脆。

“大帝突然召集各城主議事,恐怕別有所圖。明日我只身去天關城,你守住雷城即可。”

“當今,太平盛世,雷城無人來犯,您年事已高,我不放心您只身前去......”

“正因為,我年事已高,生死于我已沒有意義,此行,大帝不會為難任何人,所以,你大可放心,雷禁還沒回來,你得留在這等他。”

聽此,雷音雙眼黯然,心中思念涌起,他的哥哥雷禁失蹤好久了,紅月圓缺九個輪回,哥哥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那天,一股異樣的力量橫穿雷城,他追逐那力量而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雷音派人明里暗里尋找,絲毫沒有線索,他鋌而走險(因諸城有界,不能隨意出入)穿越各城,依舊沒有音訊......

“好,我知道了爺爺,明日我派幾個得力的手下跟隨您。”

雷相笑笑繼續看向黑洞洞的天空:“若回到從前,天沒有這樣暗,夜沒有這樣黑,我們的星各自在各自的軌道,從來沒有束縛,為彼此照明,以前啊,我們從不點燈......現在啊,聚在一起了,可一下子就冷清了......”

雷音如往常一般依靠在爺爺的肩頭,聽他說以前的故事,聽他嘆息古今之事,他只是靜靜的聽著。他的心從不奢求什么,只要哥哥能回來,他們三個人在,他的世界就在。

待人走盡,安得才敢光明正大的走出來,她跳入百丈坑,欲尋得烈月的一絲線索,可還沒等她邁出一步,夜君就已經出現在她面前。

“你想借刀殺人,搗毀夜星......”夜君嚴肅的問她。

“你若再不告訴我烈月在哪,我一樣可以殺了你。”安得冷冷的說。

“好,我告訴你,他拋下你,逃走了。”夜君夾雜著一絲狠毒。

“不可能,烈月不是那樣的人。”

“呵......他為奴九世,拆散了天家兄弟,讓二人相見不相識。他曾為王時,血洗渙墨,只因妖魔之興起......你和他相識幾日,你很了解他嗎?哦,我忘了,烈月沒有人可以看透他,他心意多變,行蹤不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沒有在他心上,否則,他怎會獨自逃走,你忘了,他可是有時空之法的人啊,他要逃,誰攔得住?”

“烈月,我是不了解,但我知道你,最善于蠱惑人心!”安得轉身離去,不再與他糾纏。

“喂,這就放棄了?”夜君喚道。

“你不想告訴我,恰好,我也不想浪費時間。我自己找便是。”

夜君冷笑一聲,躍到安得面前:“我還要勸你,不如跟著我......”他抬起手劃向安得的臉,安得將他手筆狠狠甩下,剎那,夜君化作黑煙隨風而逝。

安得飛離四獸湖,心中疑惑: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寒風料峭,水喬星冰洲之上,烈月安睡。呼嘯的風,像是自由的吶喊,在寒山與滄海之間回蕩。深海,寒山之基存在這或大或小的洞穴,那是水喬星通靈水獸龍馬的巢穴,海中懸浮在著無數的漩渦,每個漩渦都是水喬星人的居處,海底是冰,冰長出高大的珊瑚,魚舞動著透明的或藍色的柔美多情的尾鰭,龍與蛇,或大或小,銀色的或淡藍色的,穿梭在滄海,它們幼時如此,長大后就是人的模樣,擁有著或深或淺的法力,保護著自己,保護著水喬星......

光很暗,是繁星照過來的,這是繁星夜里的光,一只調皮的小蛇沖出水面,裝向了烈月的頭,疼痛刺激著身體,他慢慢蘇醒,小蛇鉆入海中不見蹤影,烈月慢慢坐起身,打量著四周,他驚異自言自語道:“水喬星......”

他跳入海中,見處處漩渦安睡的人們,他蔚然一笑:“水喬星,真的解除冰封了......”

他向岸邊游去,心中喜悅難掩。他破水而出,落入冰橋上,如一道虹。

當他看清眼前人時,臉上的笑,漸漸消失:“是你......我記得你。”

炎卿的力氣都用來抵御寒冷,她此時面色蒼白,佝僂著身子雙手保護著自己的肚子,她見眼前是烈月,即刻艱難的直起身來,凌視著烈月:“我也記得你......”

“原來,你消失于繁星,是穿越時空來到了此處,為什么......”

“因為,你沒死......”炎卿狠狠的說。

“若我死了呢?”

“若你死了,誰還會關心這群食人靈肉的妖魔,誰會千方百計的解封水喬星......”炎卿大口的喘了幾口氣,繼續說道:“九世后,水喬是這幅模樣,不是你解封的又是誰!”

“所以,你就要來此,趕盡殺絕?”

“我可不想臟了自己的手,覆成門......不就是水喬星最好的歸宿嗎......”

“覆成門里藏著毀滅的力量,你打不開,渙墨無人知曉如何打開。這水喬星本就常人無法生存,你來此,是自尋死路!”

“我既已來,就不怕死在這,你果然,果然還活著......”

“你什么意思?”

炎卿此時腹痛難忍,她失去力氣摔倒在地上,她痛的無法開口說話。

烈月一見便知是怎么回事:“我送你回去。”時空之界在寒煙中打開,炎卿拼盡力氣抬起頭阻止他道:“不要!”炎卿說完,倒在了地上,她的面紗垂落,露出了與安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烈月驚異不已:“你......”

“我已有身孕,可為了抵御寒冷,我不得不以靈氣燃起魂火為自己取暖,現在,我的孩子要因我而夭折......”

“我可帶你離開這里!”烈月蹲下身欲抱起她離開。可炎卿卻十分痛苦:“不必,我就算回去,也活不長,還要連累另一個人......我自作主張來水喬星,太自負,也太恨你......”

炎卿恨烈月,恨他霸道冷血卻是塔主選定的人,恨因他的存在,為了證明四神將是對的,讓渙墨飽受劫難,炎卿恨意難平的看著他,以最后的靈力保住了腹中胎兒的元靈,她尸首與魂魄盡數散去,只一團紫色的煙氣落在他的掌心。

烈月呆在原處,就像做了一場夢。

與炎卿片刻的近距離的接觸,他感受到了炎卿身上與安得相似的靈氣:“難道......”

烈月將手掌中的紫色煙氣冰封,他沖入海中,將此物安放在寒山山腳一處龍馬的巢穴中。

烈月穿越時空之界,來到了繁星,落在了天關湖底。他依靠著一處石壁,向上望去,腳步聲很雜亂:素日清靜的天宮,今日怎來了這么多人......這些人里,好像,有安得......

他迅速游到湖面,躲在一多蓮花下,鎘水望著踏過白龍橋進入政和殿的倒影,第一個就是安得,她穿著和大祭司一樣的紫衣,一樣的長發,一樣的面紗,可她眼角的朱砂淚痣卻改變不了......

四神將生育子嗣后都會不知所蹤,其實就是死去為新人讓位,炎卿灰飛煙滅保住胎兒元靈,母子會有某種牽連,她會記得母親的夙愿。胎兒未成形,胎兒的父親也不會死......而她將胎兒元靈安放水喬星,無人會察覺,炎卿此舉,很高明......

政和殿上,天逢師威然而做,看著九十城主一一走進,并排而立,政和殿剛好不擁擠。

安得站在天逢師身邊,冷目漠然看著堂下之人。

“諸城主收到金符令,今日能全部到來,我很是欣慰。”天逢師說道。

堂下之人個個桀驁,立在原地,不理會天逢師。

“畢竟都曾是渙墨獨霸一方的人,眾星之所以聚合也是為了自保,奉我為主,也是四神將的意思。所以的王者之氣還是回城再施展,在天宮,我為大帝,爾等該有謙卑還是要有,該有的禮數也免不了。”

安得掃視一眼堂下眾人,說道:“跪下,行禮。”

眾人憤怒不已,他們曾是各星土最尊貴的人,他們從未跪過。

“跪下,行禮!”安得再次命令道。

此時人群中一位老者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臣......拜見大帝......”

老者此舉激怒了在場的所有人,有一人破例,想要堅持就難了,不一會,第二個,第三個下跪的人出現,慢慢的所有人都跪下了。

天逢師給那老者賜了座。

“今日叫各位來,是有要事相商,契云山軍營,鎮國將軍一職空缺,我想問各位,誰家有子可擔任此職?”

眾人萬萬沒想到天逢師會向各城招募如此重要的職位,此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能籠絡民心,推翻天家指日可待......可他們還是疑惑重重,因為沒有人相信,天逢師會如此相信一個外人擔任此職。

一陣安靜過后,身著水墨長袍,以一支荻花束發,一身玉人之氣的荒城城主站了出來,他恭敬的對天逢師說:“大帝,鎮國將軍需有萬人之人的氣魄與法力,我等,無人可達此境。”

“烈月生前鎮守瑞國,他的力量被剝奪,依靠的一直是我天家秘術,若有勇者愿意為國為民膽此重任,我一樣不會吝嗇把秘術傳給他。”

眾人高傲的眼神慢慢暗了下來,想來也對,烈月落敗時法力已被剝奪,還能鎮守瑞國一世,只要他戰,無人是他的對手。想來,天家秘術真的存在。

可他們無人愿冒險,此時,云城城主云伽一身紅衣如霞,他看了一眼安坐在椅子上的雷相,無聲的笑笑,站了出來:“眾城之中,雷城二字風華正茂,法力超群,可做鎮國將軍人選。”

他此語,讓雷相不得安坐:“大帝,我的兩個孫子,一個失蹤未歸,一個還小,我想讓他陪在我身邊呢,我已蒼老,只想要那孩子陪著我,別無他求。”

看老人家如此焦急,荒城城主無岸對天逢師說道:“天家治世,仁德寬厚,老人家望孫兒膝下盡孝,大帝必會寬厚,若大帝不嫌棄,我,無岸可為鎮國將軍。”

“無岸......為何?”

“荒城本就人煙稀少,四獸湖之亂,只位居高地的大荒宮未被湖水淹沒,也只有我一人幸存......我無退路,無牽掛,可一心效忠瑞國,死而后已......”

天逢師轉頭看向安得,安得看了無岸一眼,對著天逢師肯定的輕輕點了點頭。

天逢師看向無岸說道:“好,既然如此,荒城城主無岸便為瑞國鎮國將軍,即刻上任!”

“臣還有一事相求。”無岸繼續說道。

“講。”

“既然荒城已無主,就請大帝降下天火......燒了荒城。”

“為何?”天逢師不解。

“無主之地,毀滅比荒涼更有尊嚴。”

天逢師看著低眉臣服的他,片刻后說了一句:“準了。”

“多謝大帝。”

眾人見他如此皆不屑。

將軍人選確定,天逢師令眾人散去歸家。

所有人除了雷相都向無岸投去鄙夷的目光,為了迎合天家,連自己的星土都可以焚燒。而無岸不以為意。

“多謝你。”雷相步履匆匆可算追上了無岸和他道了一聲謝。

無岸彬彬有禮道:“老伯不必如此,我本就孤身一人,成人之美不過舉手之勞。”

雷相笑著和他道別,下人攙扶著他離開了天宮。無岸是最后一個離開了天宮的,他回頭仰望著守護天宮的神塔,結界瞬間落了下來,將他與天宮隔離。瞬間一陣凄涼感涌入心頭:“我是沒用的王,什么都保不住。”他轉身,化成風與風并行,輕,讓他慢慢忘記自己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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