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要用身上的功力制造狂風舞動、飛沙走石的錯覺，曲譜的難度也很高。

先是第一段較為平緩，就如行軍之路一般，第二段變得急緩，又突然驟停，必須時時刻刻留意著曲調，稍加不注意便會出錯，模仿的應該是戰場上的廝殺，而第三段是時間最長的，曲調稍有凄涼，行軍歸來，雖是勝了，但大多將士都戰死沙場。

這曲子選的再合適不過，讓人時刻銘記著戰死的開國將士。

“慶賀之日，御天閣的閣主也會來，我知公子與他多有不和，但小女子會尊重公子的意愿。”

她小心翼翼提及要來的賓客，孤南雁什么脾性她最清楚，陰晴不定，讓人難以捉摸，如果不是自己很多年前無意中救了他一命，也不會順著他的地位到如今這個無人敢威脅的位置。

雖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榆蘭節一面孤南雁差點要了這公子的性命，她想完整的跳出這支舞，但也不想瞞著玉衍。

玉衍沒有回答，臉上依然是淡然的模樣，這讓牡丹覺得他們兩人的關系好像也沒想象的那么不共戴天，她確定性的問道。

“那公子是去……還是不去？”

讓她沒想到的是，玉衍并不在意昔日仇人會不會來，而更在意的是能得到的好處。

“酬金是多少？”她淡淡問道。

“五千兩。”

五千兩……

她思索了一會，五千兩可抵得上墨寶軒一個多月的瓷器生意了，上回在慶陽修建永寧河耗費了不少銀子，幾乎把這幾個月的積蓄都花光了，如果去了，有了這五千兩銀子，正好能抵消修建永寧河花光的積蓄，能多買些田地，減輕百姓種官家田交賦稅的負擔。

她很快收了曲譜應下來。

“九月初六，百花樓相見。”

“公子可要說話算數？”

“自然。”玉衍淡淡答道。

本來以為像玉衍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對熱鬧的節日感興趣，沒想到她竟然愿意出場，牡丹略有些高興，笑意都流露在了臉上。

“既然公子答應下來了，那小女子還有些事，便不多打擾了。”牡丹緩緩行禮。

“牡丹小姐慢走。”玉衍也站了起來端正的回了個禮。

見月兒把人送走了，她才又拿出譜子，細細端詳。

“公子公子，你跟牡丹姐姐剛才在商量什么啊？”送走了人，月兒匆匆跑來看著玉衍看的地方，可是書上的東西，她什么都看不懂。

“九月初六，我要出去一趟，可能會晚點回來，你一個人在家不要亂跑。”

月兒仰起頭一臉認真。

“公子就放心吧，月兒會好好看家等你回來的。”

等玉衍又垂下頭翻開著那冊譜子的時候，月兒才小聲提醒。

“過兩月便是冬至，公子還是不要太過勞碌，不然我怕……”

玉衍愣了一下，然后淡淡一笑：“無礙，我會安排妥當的，月兒無需擔心。”

見她都這么說了，月兒也不在多嘴，只是始終放不下心來。

她害怕得太多，最怕的還是自己沒有保護公子的能力，公子天生至寒之體，這體質讓她跟常人有不一般的寒氣，不知是不是天妒英才，每年冬至，公子就會被體內的寒氣所反噬，隨著功力的加深，反噬就越來越嚴重。

反噬會持續大概七天，七天里，一個普通人想將公子殺掉，易如反掌。

公子的功力深不可測，這一年里因為外出歷練，更是精進了不少，她害怕公子會撐不過來，離她而去。

如今知道這個秘密的，也只有三個人，除自己之外，一個是千鶴前輩，一個就是東方南犰。

公子的體質太特殊，恐怕與她的身世有關，只是天下之大，去哪里才能解開這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