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雪摸摸小姑娘的腦袋,倚著軟墊懶懶散散的笑了。他現在心情好,就托著下巴開了口:“杜長老請說。”
“君上,我認為您車里的這個孩子沒有資格進入祭司殿。”杜長老站在客觀角度說的話讓人挑不出錯。
阮阮不知道杜長老口中的資格是什么,但她能聽懂杜長老的排斥,不禁有些無措,小手緊緊抓著暮夜雪的衣服。
她已經無處可去了,這兒是她最后的歸宿。
暮夜雪早就猜到杜長老想說什么了,臉上的表情變都沒變一下,手無意識地輕輕拍了拍懷中小姑娘的背。
這種無聲又溫暖的安撫,阮阮感受到了,心里暖呼呼的。
她稍稍仰頭,雖然只能看到暮夜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下頷線,但忽然就有種勇氣去面對這個世界對她的冷酷和殘忍。
不管未來如何,她都將不懼任何的困難!暮夜雪這人就是擅長給人直達心底深處的鼓勵,但……
“杜長老此言,可是在質疑吾的決定?”
威壓淡淡的壓過來,彌漫著刺骨的寒意。杜長老額頭上滑落一滴冷汗,卻十分倔強地說:“是。”
惜風:“……”這個杜長老,一如既往的不會看人臉色。他都替杜長老捏把冷汗。
“吾若非帶她進祭司殿不可呢?”
“那就請君上一視同仁,恢復靈元考核,大家公平競爭,有資質者入祭司殿學習,沒有資質者就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此言一出,現場鴉雀無聲。就連杜長老本人都忍不住抹了把額頭上越流越多的冷汗。
馬車里,暮夜雪臉色微沉,眼中的陰戾將將要壓制不住之時,忽然就感覺袖子被人扯了扯,力度非常小,貓兒輕撓一樣。
他一低頭,就看到了懷中小姑娘眼里璀璨的光彩,不禁微微一怔。
“哥哥,我要參加靈元考核,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小小的孩子,做著大大的保證。
暮夜雪眉眼微彎,抬手摸摸她的頭,“好,既然阮阮說要參加,那就恢復靈元考核,十日后開始,通知各大家主吧?!?
惜風:“諾?!?
小孩子那聲脆脆的豪言壯語杜長老自是聽見了的,只覺得嗓子眼里憋了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難受得緊——
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野孩子,哪有資格左右君上的想法?還妄圖進入祭司殿,做夢!
但他沒有再忤逆暮夜雪,退開一步使馬車得以進入祭司殿。杜長老想,先讓這野孩子過幾天舒服日子,十日后……哼,來日方長!
有個別長老踮起腳試圖透過窗簾縫隙瞄一眼君上帶回來的孩子長什么模樣,但是伸長了脖子,直到馬車消失在視野里,也什么都沒有看到,反而把脖子弄得又酸又僵。
堵在祭司殿門口的長老們很快就散去了,都急著往家族傳信,讓家族把族里資質好的苗子都送來王都參加靈元考核。
靈元考核已經取消百年,如今重啟,各大家族都想抓住機會往祭司殿送人。
年幼的阮阮尚不明白靈元考核的意義,她正被暮夜雪牽著參觀祭司殿。白玉石打造的宮殿在燭火的映襯下,華美得虛幻。
光很暖,可是祭司殿給人的感覺非常的冷清。
她……應該能留在這座漂亮的宮殿里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