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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徹骨的寒冷

就在宇文瀛拔劍而出之時,她聽到后面有人走來,還沒看清,那人就一巴掌打了下來。

木謹言看清那人的臉時,她愣怔著,捂著臉,聽到體內某些東西支離破碎,碎了一地。

“放肆,怎可如此對父皇說話?”

宇文頡的臉色很是沉重,充滿了憂郁,他拉著她強行與她一起跪了下去。她無言地反抗,但抵制不過他,他把她的手握的那么緊,她根本擺脫不了。

“父皇息怒,言兒妹妹一時失禮,兒臣與母后會好好管教她的。”宇文頡對他說。

宇文瀛冷眼瞥了一眼他們,擺手說:“是該磨一磨她的性子,免得趙國人笑我們不知你禮儀,去大殿外跪著去。”

木謹言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像一具沒有思想的木偶一樣,木然地低著頭。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很是機械地走了出去。

木謹言跪在大殿門前,直到黑夜。在這期間,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置身于一個散發著邪氣的魔窟中,被千萬妖獸噬咬得千瘡百孔,神經漸漸麻木,直到被腐蝕盡。

無法言說的痛,痛徹心扉,這么辛苦的活著是為了什么?

夜間,從天上傾倒下雨來。

木謹言閉著眼睛,揚起頭來,任由雨點沖刷在臉上,這時雨好像停止了。

她抬頭,看見一把灰黑色的傘,持傘的那個人,讓她越來越陌生了,他是誰?

她搞不明白,她究竟還有什么?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這么多年來,她只是盼望能成為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安穩一生。但現在,她越發覺得自己幼稚可笑,她在江山面前,根本一文不值。她沒有顯赫的身世,不能助他,現在她還口無遮掩,差一點拖累了他。別說他今日打了她,就是將來情勢所逼,殺了她也是有可能的。

木謹言嘲諷地笑了自己一下,當初不懂得這些,現在知道了,卻把身體陷在泥潭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了。

木謹言拍手打掉他手中的傘,傘柄朝上跌落在雨中,滾了一滾,停了下來。中間積了越來越多的雨水,濺在她臉上,她頓時清醒了好多。她目視著和自己一樣全身淋濕的他:“我木謹言從今以后不用別人為我遮風擋雨。皇兄,請回吧。”

宇文頡沒有動。在她對面也屈膝跪下,凝視著她的眼睛,任由雨點從臉上匯到下巴處,匯成一條線落在地上。

你為什么要出現在我面前?為什么要我一直看著你,讓我難受。你為什么要這么折磨我?為什么不肯放過我?

當太陽吸盡夜的黑,第一縷陽光打在肩上。

木謹言快要支撐不住了,她看到宇文頡絲毫沒有要離開的趨勢,她于是強忍著,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什么柔弱的樣子。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到了后來,宇文卿去見了皇上一面,兌換了上次狩獵時沒有索取的賞賜,出來對她說:“你可以回去了,妹妹。”

木謹言一時雙腿雙腳都沒有了知覺,難以站起來。宇文頡想要扶起她,被她冷眼推開,她執意要自己爬起來,一聲不吭的在侍女的攙扶下轉身而走。

宇文卿跟上來,對她關懷的詢問一番,她沒有回答。宇文頡想要追上來,卻有些步伐不穩。

皇甫簫及時的趕到,實則他卻是一直沒有離開太遠,一直在暗中站著。

“殿下,回去吧。”

宇文頡不答,跟上她,想對她說些什么,卻被她的一句:“別跟著我。”而制止了。

這時,宇文勖從一旁走了過來。

宇文勖微微一笑,纏著他玩,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戲謔地問他:“小雒,你怎么又在自討苦吃了?這樣做就能解決問題嗎?”

宇文頡變得深沉起來:“父皇已經對他起了殺意,我不知道還能怎么做,看來那件事要盡快推行了。你會阻止我嗎?”

宇文勖也變得嚴肅起來,似乎看到了久遠的往事。

宇文頡看到他這副模樣,緊盯著他說:“我不希望你瞞著我,你上一次的藥是不是沒有吃?”

“是的。”

宇文勖沒有遲疑地回答:“半年前那一次,我就停了。”

“你想做什么?我不相信你僅僅是為了幫我。這場紛爭卷進了太多人了,我不希望你也牽涉進來。”

宇文勖看了他半晌,方開口說道:“早在多年前,我就已經被卷進來了,現在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他拍了拍他的肩:“別擔心,這世上的一切都有定數,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回去吧。”說完他復又轉為一直以來的模樣,嘻笑而去。

木謹言回到殿內,躺在床上,看著窗子,寂靜無聲。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迷惘,失去了前行的方向,仿佛置身在一片漂浮在海面的葉子上,沒有目的地四處游蕩。

阿蘭在一旁輕聲詢問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不答,雙眼無神,面容憔悴,甚是狼狽。阿蘭輕觸她的額頭,燙得嚇人,她立馬叫來沐蝶地去請太醫。

沐蝶心中并不樂意,心想我之前從沒讓丫頭呼來喝去過,她很是氣忿地剛走出門,就被人打了悶棍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一處凄清的宮殿的地板上。

她坐起來,正在疑惑,門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她看見那人時更是吃了一驚,她仰著頭問:“不知皇后娘娘召見奴婢前來有何事?”她雖隱隱害怕,但卻挺直腰板地對她說。

上官淑聊似乎很有耐心,看著她,帶了一抹笑說:“言兒從小就被我寵著,現在竟然有人對她心懷不軌,你說本宮怎能坐視不理?”

沐蝶辯解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她阻止了:“別再做無謂的解釋了。你以為你挑撥他們二人關系的事能瞞得過本宮?我勸你別想糊弄我,否則本宮舉手之間便可以滅你全族。”

沐蝶聽到這話時,忍不住全身顫抖,似乎想起了什么驚駭的事,面色慘白。

上官淑聊譏笑著說:“哦,本宮忘了,你全家已經被滅了,這一切還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說是不是呀?錢太守家的大小姐,錢瓊英。”

沐蝶聽到時,一瞬間心臟快要停止了跳動,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知道我的身份?”

上官淑聊得意地笑了:“這個宮中的是事,什么我不知道?一年前,錢太守與蠻人勾結,攔截邊關傳來的密信,差點使頡兒處于孤立無援的境地。最后竟是錢大小姐大義滅親,揭穿其父的罪行,致使全家上下幾百口人男丁通通處死,女眷充為軍妓。錢大小姐,若我是你的母親,早在你出生之時就一把把你掐死,省得你禍害親生父母,心如蛇蝎。你夜夜睡夢中就沒有聽見有鬼魂在悲鳴,向你索命嗎?”

沐蝶此時已全無鎮定可言,瑟瑟發抖,捂著耳朵不愿再聽她的話,臉上顯出驚慌,畏懼的神情。

上官淑聊瞥了一眼。:“你是逃出來的,卻改換身份進宮,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我并不想你繼續呆在這兒,你說我把你送回你該去的地方怎么樣?”

沐蝶聽到這如同魔咒般的話,猛地搖頭,苦苦哀求道:“我不要回去,求求你別把我送去,饒了我吧。”

那個地方,是她一生的噩夢。

遇到他,是她沉淪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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