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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僥幸的傀儡

  • 桃花源疑案錄
  • 南風至北
  • 3047字
  • 2019-11-12 18:55:11

這面紗自小戴著,沈音容雖覺奇怪卻也沒摘下來過,沈父突然這么一說,倒是將沈音容弄得一頭霧水:“不戴了?怎,怎么了么?”

沈父頓了頓,嘆口氣勉強笑道:“沒事了,就不用戴了。”

什么叫沒事了就不用戴了?

沈音容被弄得一頭霧水,但看著阿爹的神色,動了動嘴唇還是沒問。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幾日的風波,阿爹看上去疲憊極了,面容憔悴,兩鬢生了些許花白,讓她看了愧疚不已。

但一時也沒多想,只是覺得阿爹的眼神實在是莫名其妙的緊,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是在通過她看很遙遠的東西。

父女倆一時竟是無話,詭異的沉默寂靜之后,魏木卻突然過來了:“沈小姐,主子讓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有要事相商?沈音容默了。

那人找自己不是聞味道,就是找味道,還能有什么要事?心里翻了個白眼,還是沒敢耽誤,跟沈父道了一聲后連忙提著裙子跟在魏木身后走了,沒看到沈父那意味深長的眼神,還有那聲消散于風中的嘆息。

沈音容到了的時候,魏沉還立在房門前,背在身后的手指微捻,眼睛半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過這樣子的他卻是無端端生了些常人不可近前的冷意,讓人遠遠看著便有些許心悸。

就算那日光徐徐灑在他身上,也驅不散那從內而外的冷意,仿若生來無情的神祗。

沈音容頓住了腳步,不愿再前去打破這番景象,好像遠遠看著,便也夠了。

倒是魏沉聽見了腳步,正等著沈音容如往日那般蹦跶到他身前來,卻不想那腳步聲竟是忽地停下了,一時心下不解,皺著眉轉頭,卻看到她呆愣愣看著他的模樣,竟是有些無奈。

那雙眸子干凈純粹,仿若一眼見底的清泉,有意無意泛起的漣漪,都在絲絲撩動著他的心弦。

魏沉壓下心中微起的躁動,只冷聲道:“沈音容,過來。”

“啊?哦哦……”

魏沉看著她飄揚的裙角,唇角微勾:“怎么,你父親沒告訴你這面紗不用戴了嗎?”

圣旨還沒下來,所以誰也不會先提沈音容的身份之事,只是這面紗,魏沉卻是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戴了的。

沈音容不知為何今天兩人都會提到她的面紗問題,只是這面紗她平日里戴慣了,突然沒個緣由地讓她摘下,卻是有幾分不習慣的,還有一些疑惑藏在心底,沒問出來。

但魏沉到底是藏得好,讓她連問都沒有什么思緒。

一時間支支吾吾的,倒是把面紗扯了下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第一次如此“正規”地在他面前顯露真容,沈音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面上有些不知緣由的滾燙,同時也將臉埋得低了些。

一抹飛霞暈染在女孩嫩生生的臉頰上,鴉羽般的眼睫垂下,在陽光下投出一抹細細的陰影,唇角微抿,竟是十分好看的模樣。

魏沉默了一瞬,壓下心中想去捏一捏的怪異想法,緩緩開口道:“我帶你去見個人。”

今日正好是桃花節。

這些日子沈音容忙著這件事,倒是忘了這一茬——不過就算記得也沒她什么事。

桃花節是年輕男女之間互相表白心跡的好時候,她這樣的不詳之人,別人躲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心儀于她?

想到這里,沈音容心下微黯。不過也沒多久,她就重新如打了雞血般,昂首走在魏沉身邊,想著自己在此次案件中也是立了大功的,心里頭不免有些激動,面上也不自覺的帶了笑意,在外人看來,是個俏生生的小姑娘,正如這桃花般,令人心動不已。

不過身旁有魏沉這么一大塊冰塊鎮著,別人只當這二位是一對,自然是沒人會自找無趣地湊上來,當然,一邊陪著的秦聿倒是引來好幾位小姐頻頻側目,就差把荷包直接扔過來了。

除了一個人。

“大人!你可真是讓人家好找……”

正是王思妍。

她大概是一直守在魏沉府門口的,急急跑過來,喘了幾下,頂著一張因缺氧而嫣紅的臉,羞澀地嗔了魏沉一眼,細細軟軟道:“大人昨晚救了小女子,還不曾道謝,不若小女子請大人到茶樓喝杯熱茶,以表、以表感謝之意……”

說是表達感謝,但其中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這小姐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時間有好事者駐足,想看這到底是郎情妾意,還是落花流水。

不少人看出兩人的身份來,倒是越發感興趣了,當然也有不少人看著魏沉身邊那位陌生的姑娘,紛紛猜測其身份,但能陪在知縣大人身邊,想來應當是不差的。

沈音容好奇地看著,往日她都是躲在衙門里,只聽人說誰家公子折了桃花給哪位小姐,又或是哪家閨秀遞了荷包,倒是不曾見過,一時間好奇地看著魏沉,想著他會作何反應。

而一邊的秦聿看著她這副“不爭氣”的模樣,頭疼的嘆了一聲。

看來他得好好教教這位妹妹了。

先不論兩人差到千里的心思,魏沉面無表情地看了王思妍一眼。

真的就只是一眼,而后便冷冷道:“王小姐莫不是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記得了嗎?是否要魏某提醒一番?”

見過不客氣的,但從來沒見過魏沉這樣毫不掩飾的不客氣。

他這句話聽著不咸不淡,細細琢磨卻是讓人心里發臊——這不是在嘲諷王思妍連救命恩人都記不住就瞎認么?往小了說是她眼拙,往大了說就是她王思妍不知廉恥,為了“請”魏沉喝茶連救命恩人都不顧了!

王思妍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煞白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魏沉,似是不相信他會如此不留情面。

是,昨晚救她的是自家父親,可是……可是這位大人一點都……

王思妍心緒因著魏沉的不按常理出牌,亂糟糟的一片,緊緊捏著手帕的蔥蔥玉指都被勒紅了,也恍若無覺。

魏沉沒再理她,而是低頭,恰好對上沈音容看戲的眸子。

沈音容不知為何有些心虛,訕訕笑道:“那,那啥,大人不是要帶民女去見個人嗎?呵呵呵快走吧……”

魏沉看了她一眼,而后將頭皮快炸了的她連同在一邊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秦聿領著繞過王思妍走了。

而王思妍聽著沈音容那耳熟的聲音,臉色都青了。

一路過來,沈音容都沒再敢抬頭看魏沉一眼,不是和旁邊的秦聿打哈哈,就是轉頭看風景。

她怕魏沉剛才那眼神,感覺像是要收拾她一樣。

隨著周圍人流越發少,魏沉帶著兩人七拐八拐地走進了一間極偏的宅子里,并未停下,而是在幾名守在那的人繼續往下帶著走,直到走至一間暗牢。

“主子,這人……得了病,前幾天大夫診出來,說是活不長了,不過這病不會傳染,只是看著怪滲人的。”

那邊有人走上來說了一通,在魏沉點頭之后,又上去踹了踹牢門,方才退了下去。

那人蓬頭垢面的,沈音容不知道是誰,但心下卻是有幾分猜想。

等到里面癱睡著的人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坐起來,沈音容也借著光看清了他的臉。

是楊銘。

沈音容也是細細辨認了一番才知道的。

那衙役說看著滲人都還是輕的,楊銘現在已經比原來不知瘦脫了多少,兩眼凹陷,胡子拉碴就不必說了,光是臉上斑斑駁駁一塊一塊延伸到脖子以下的脫皮流膿,都怪讓人惡心的,更別說他身上會是什么樣。

那股令人不適的酸臭味可是讓沈音容的鼻子遭了大罪。

魏沉看了她皺起的眉,頓了頓還是讓她往后站了一些,方才回過頭來,低聲朝楊銘道:“何崇被抓到了。”

楊銘一頓,緊接著便是沙啞地大笑起來,甚至將自己嗆了幾聲,都還停不住。

“哈……那老賊也有這下場……”說著,他忽然瞪大了眼睛,猛地連滾帶爬扒到牢門邊,睜著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看著魏沉:“你不會放過他的吧?”

“不會。”

楊銘心滿意足地躺了回去,卻是突然聽見魏沉說:“我之前曾想,你若是楊母的親子,為何要如此周折地害她,后來我知道了,因為你們,根本不是母子,而是同行競爭的關系,又或者,僅僅是同行。”

“你是和楊母是柳州人士,但楊父卻不是,并非你所說的他拋棄妻子,而是你們與他原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至于為何到最后會成為一家人,其中糾葛我不想細查,但我猜你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恨。”

“你恨楊母,因為你是她手下拐來的眾多孩童中的一個,同樣,也是僥幸活到現在的一個。”

話音剛落,里面的楊銘便翻過身來了,眼睛里意味不明,卻多是自嘲和不甘:“大人果真是極為聰敏的,可是……你為什么不早點來?”

他的聲音逐漸低下去:“大人想的沒錯,我和她本就不是什么母子,我不過是她手里轉賣進那戲班子的一個小子,也只是個……傀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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