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會在她難過的時候安慰她，在她開心的時候陪她笑，在她需要的時候就出現在她身邊么？”

楚泠汐畫風轉變得太快，余景洛一時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我…泠汐…你…今天是不是有點喝…”

“你想說我是不是喝多了？”楚泠汐的聲調一瞬間拔高，“不，我沒有，每次一想到…你在那個人身邊的時候可能會有的樣子，我也不想去想的，可是從認識你以來，每次感覺你的好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想，你在比我關系還要更親密的那個人身邊是什么樣子？”

“是不是更加溫柔？啊，她比你大，說不定你還會‘姐姐’、‘姐姐’地叫著撒嬌吧？”

“會做好多和我在一起不會做，會做好多我不知道的事吧？”

“你知道么余景洛，每次想到這些我心里都會有一個聲音和我說‘你們不已經是最親密的朋友了么？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算是特殊來看的關系嘛……說不定平時你也會看到韓雨煙也看不到的那一面…’”

“可是……可是……”

“總會有一個在更深處更清晰的聲音不停地對我說‘楚泠汐，你別再自己騙自己了，承認吧，你是不是嫉妒得發狂？’”

“是啊，我承認，越和你在一起我就越會想，為什么？為什么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不能是我？”

“余景洛，我真的是不想再壓抑了…”

“其實我…”

空氣因為楚泠汐突然停滯的話語再次安靜，路燈下的兩人被呼出的白氣籠住，詞句仿佛也在自然的冷氣凝結成冰。

余景洛腦海里正在吃驚混亂天人交戰的時候…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以為我會說‘其實我喜歡你？’”

“哈？”

楚泠汐輕咳了兩聲說道：“被我嚇住了吧”說完還向余景洛吐了吐舌頭，“這是我今天看到的別的作者寫在作品里的臺詞，是一個一直暗戀男主人公的女生借著酒勁和男主人公表明心跡的一段”

“我看天色和氛圍正好就套用一下逗逗你，怕被你發現就把名字換了換，怎么樣？驚到了吧？”楚泠汐突然換上了一臉壞笑。

“嗯……”

“你有沒有在心里‘真的嗎？！’這么想過一下”

“你猜？”余景洛心情一松，不自覺地吐了吐舌頭。

“我修為還不夠，看不穿你這老道長的心…”

“不過…”余景洛接道“真的好久好久沒有聽見有人和我說‘韓雨煙’這三個字了。”

楚泠汐一愣，隨即笑說“這不是從兩年前到現在一直作為你的主心理咨詢師的我檢驗下自己的‘治療成果’嘛”

“這就是在安全區內給你脫敏嘛，你現在可比兩年前好多了，那個時候你每天形容枯槁的樣子真的是嚇死我…一提到那個名字就像著了魔一樣”不過在我精心的‘治療’下，嗯，看來現在效果還不錯…”

余景洛抬起頭對著夜空長呼一口氣，“或許時間是最好的療愈吧，所有的記憶執念，終歸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像現在呼出的這些氣一樣在天地間消散的無影無蹤，那么多人愛過、恨過，最后能留下在這世間的又有些什么呢？”

“余道長所言振聾發聵，小女子甚是佩服…”

“楚泠汐，和你認識這么多年，你真是從我這兒把不好好說話這個毛病全都學了去……”

本來余景洛稍微陷進了有點感懷的氛圍，楚泠汐一句話直接把他拉了出來，忍不住笑出了聲。

從兩年前韓雨煙一聲不吭就收拾行李不知去向的那一天之后，楚泠汐就一直默默地在他身邊，楚泠汐剛才那些話剛說出口時，余景洛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有一瞬間心神失守，這兩年發生與經歷了太多，唯一一直在余景洛身邊的，現在想來真的好像就只有楚泠汐，每天稿子發過去順便聊聊工作，因為自己時間比較靈活的關系有時間還順便幫楚泠汐照顧她養的兩只貓，平日里楚泠汐如果有時間也會約他吃吃美食店到處去拔拔草…

如果不是楚泠汐說出“韓雨煙”這個名字，余景洛可能絕對不會主動觸及這片空白，空白，或許只有一直不再被人提及才能慢慢真的被別的東西填滿不再生長吧…

……

“余景洛，發什么呆呢？”

聽到楚泠汐的聲音，余景洛茫然出神的雙眼重新聚焦。

“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兒。”

“等有時間我再聞其詳吧，你看那邊，應該汽修師傅過來了。先把這突如其來的爛攤子處理好吧。哼，看你下次還想不想抄近道。”

不遠處，伴著慵懶的陽光，一輛拖車逆著陽光從土路上向兩人開來，看來剛才確實太出神了，拖車在土路上這么大噪聲自己居然都沒察覺，余景洛忍不住對自己輕笑。

雙方打了招呼，汽修店的師傅快速地查看了一下情況，“你這個車修理倒是不會有大問題，但是主要是你現在壞在的這個地方它真不是地方，我們現在離這里最近的修理店面剛才來的路上聯系了一下，能給你更換的配件現在不全了，你看要是不嫌麻煩的話，我這也把拖車開過來了，我拉著你們到離這里最近的我們的連鎖店鋪去修理，您看怎么樣？”

余景洛滿懷歉意地看向楚泠汐，如果不是自己非說要走這條在導航上偶然發現的能省點時間的小路，其實也就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了。

“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楚泠汐向余景洛聳了聳肩。“無論怎樣都得修理，不然之后安排的的旅程也沒法繼續啊，現在這個車現在可是剛需啊。”

余景洛轉頭笑對開著拖車過來的汽修師傅：

“那就麻煩您了。再問一下，那咱們現在要開過去的地方……？”

“看你的車寒熙市的牌照，大城市來的估計還真不一定聽過這個小地方，說是市，其實也沒多少人常住。不過名字我倒是覺得挺好記住的。”

“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