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水當晚沒得到的答案在第二天和眾人一起知曉了。

宋奶奶手撫摸著舊相冊，眼里滿是回憶。

張若水舉著手機站在一旁，程序和宋曉圍在旁邊，聽著手機那端，程爸的聲音傳來：“宋阿姨，你是說跟我爸有關？”

“是啊”宋奶奶的聲音里充滿懷念：“你媽，從來只會叫他一個人大華。”

程爺爺叫程建華，是程奶奶的整個人生里，唯一的一個大華。即使她們那個年代，還有很多個建華、駐華、強華、愛華……

宋奶奶沒等程爸開口繼續問，就徑直說了下去，說的很慢，也很有歲月，“建華，一直是個出色的男人……”

“當年我們十個人，一起下海，就三個女人，都看上了他。”

“可他最先看上的，是小茉，他夸她像茉莉花一樣好看，我就死了心。”

“可她不死心啊，像頭牛一樣倔，他們都在一起了，還是一直不肯找其他人。”

“誰知道，后來……”

宋奶奶說到這里停了一會兒。電話這頭和電話那頭的人，一個都沒出聲……

她翻起了相冊，翻過一面，又翻過一面……停在了最后一頁上。

上面，是三個人的合照。卻只剩下了兩個人的頭像，還有一個，被剪去了。

她的手放在那照片上，才回憶般繼續說了下去，“后來我們分開做生意，就剩她們三個還扎在一起。”

“建華是真能干，廠子越做越大……小茉卻卷款跑了。”

宋奶奶臉上有些沉重，又浮現了一抹厭惡和鄙夷：“跟一個油腔滑調，好吃懶做的死鬼跑了。”

似是不愿再想那般令她感到惡心的人，宋奶奶沒再出聲。

半分鐘過去，程序先打破了寂靜，幫宋曉開了口：“那和曉曉有什么關系？”

宋奶奶聽聞轉頭，靜靜地看向宋曉的面容：“像啊，像，她太像小茉了。”

又搖了搖頭：“幾十年過去，我都快忘了她長什么樣子，沒想到她還記的這么清楚，這么深……”她說的她，是程奶奶。

程爸程媽雖然看不到宋奶奶的表情，但也都聽懂了。可聽完，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舉著手機的張若水有些遺憾。

她還以為是宋曉真的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畢竟程家這樣的高素質文化家庭，是不會要一個品德敗壞的兒媳婦的。

程序跟宋曉心底則是一樣的五味雜陳。

宋曉差點要不合時宜的氣笑了，心尖一抽一抽的。她和程爺爺的前女友，也就是程奶奶的情敵，長的太像？

所以程奶奶是把她當成了她，內個小茉？這叫什么事啊……

宋曉抿著嘴，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直接靠在了程序懷里，嘆了口氣。

……

宋曉坐在回學校的高鐵上，一個人。

她看著窗外，極速后退著的風景，心里沒有本該存在的忐忑，反而無比安心。

臨走前，經過醫院，她沒敢上去，程爸程媽卻下來了。

程媽直接給她塞了一個大紅包，說：“奶奶只是遇到爺爺的事就糊涂了點，不要往心里去。你是我們認定了的兒媳婦，誰都搶不走，放寬心。”程爸在一旁點頭。

程序有些愧疚的看著她：“等奶奶好點我就回去陪你。”

她只覺得程序的愧疚有些好笑，她是因為要上班才回去，又不是被他趕回去的。

只希望程奶奶，能早點分清，她和那位長得很像的小茉吧……

車到站的時候，她發了條平安信息給程序，然后抬頭，一眼就看到了被舉起來的，寫有自己名字的牌子。

程序叫了他最好的兄弟——柯斂衽，來接她到公寓。因為他說，天太晚，他不放心。

只是……宋曉扶額，又不是接機，需要這么夸張嗎……

兩個字用了四種顏色，旁邊還畫了幾朵小花和蝴蝶，這品味，簡直和萬良一模一樣，辣眼睛……

“曉曉，曉曉，這里”舉著牌子的人發現了宋曉，放下擋著臉的牌子，揮舞著手臂。

萬良？！

“你怎么在這？”她走過去。

“當然是來接我的貴妃娘娘啊。”萬良沖她眨眨眼，調皮的扭了扭腰。

“嗯？”她是什么時候從正宮娘娘變成小妾的？

或許是眼神太過明顯和直白，萬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指了指她身后，“諾，皇后娘娘擱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