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的三兒毛岸龍本來早于1931年5月因害痢疾死于上海,時年四歲,解放后查有定論。可是現在忽然從浙江冒出一個毛岸龍來。這個自稱是毛岸龍的人,他信誓旦旦地說,他就是毛岸龍,不特有毛岸龍的經歷,且有黨內外幾十個要人可以作證。一個人異想天開,或者神經不健全,胡說八道,說他是毛岸龍,甚至說他是天神,是毛澤東死后附體,也沒有什么,最多送他去精神病院治他的妄想癥就是了。可怪的是有兩個什么當編輯的作家,竟然據此編出離奇古怪的故事,寫出洋洋灑灑的276頁16萬字的文章,其“編”功是少見的。
又可怪的是有一個省級出版社和香港的一個什么出版社聯合出版了他們編的這本書,于是《毛澤東之子——毛岸龍》一書出了籠。其“騙”功也是少見的。
更可怪的是,這本奇書一出來,幾乎出現于全國的地攤上,竟然成為搶手貨,大發利市,編者、出版社和書攤老板大賺其錢。竟然有那么多的人肯花冤枉錢去用謠言來療治自己的精饑渴癥。
這樣的鬧劇竟能在中華大地的光天化日之下演出,我不知道那些站在精神防線上一直以目光銳敏自詡的尖兵們,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哪里去了。為什么有的書本來并沒有違法違章,卻被盯住,說闖了紅燈,不準通行,而《毛澤東之子——毛岸龍》這種無中生有,造謠生事,侵犯名譽權,胡編亂造的書,竟然沒有被盯住,甚至為之開了綠燈,通行無阻?
這個冒充毛岸龍的人也真怪,大概是想出名想得發昏了吧,竟想利用毛澤東的赫赫名聲,想攀著毛岸龍這條“龍子”的尾巴爬上去。雖然沒成,用心良苦。不過他也算小小地轟動了一陣子,差可滿足他的妄想狂了。雖沒有能遺臭萬年,到底還是遣臭了幾個月。其實要說怪也不怪。古今中外,都有不怕遺臭萬年,妄想自己出名,而干出殺人放火,千奇百怪的事的狂人。冒名頂替名人,想是小焉者的了。
這兩位作家(是不是作家,還待考,我不大相信列名作家協會會籍的有這樣的人)也是怪,為什么黃口白牙齒,張嘴亂說,動手亂編呢?一個編輯的職業道德哪里去了?既然有無中生有,編出十六萬字一本書的能耐,何不去干點正經營生,認真地寫書編書呢?現在這么賣乖出丑,為的何來?有人說,你真是孤陋寡聞,現在有些編輯和有些作家聯合起來在干什么,你還在“桃花源”里生活,“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哩。沒有這種作家和這種編輯的艱苦努力,地攤上哪來那么多有著花里胡哨的封面和觸目驚心的書名的精神糧食呢?至于出版社發書號給編輯,拿去賣了賺錢,讓別人去合法地胡編濫造,已經是領導首肯或有意視而不見的公開秘密,這兩位作家編這么一本發利市的書,有什么值得責備的?如此說來,我倒是錯怪了人了。罪過罪過。
《毛澤東之子——毛岸龍》這部奇書既然遍售全國書攤,而且傳到海外,出版社這回很撈了一些票子,是無疑的了。現在聽說出版領導部門下令禁止發行,這很好。美中不足的是,聽說書已經發行得差不多快完了,票子已經撈夠了,現在才來明令禁止,也不過是放了一個有聲有色的馬后炮而已。
但是有人要問,這樣的事,不應該重罰出版社,把他們非法獲得的利潤擠出來嗎?不應該追究作者造謠中傷的法律責任嗎?不過有人又說了,現在書攤上胡編濫造革命領袖的陰私故事,聳人聽聞,任意曲解和竄改革命歷史,有意中傷,或者拾外國造謠專家的牙慧,編造離奇的秘聞軼事的書,難道還少了嗎?古語云:“怪而不怪,其怪自敗”,何必斤斤計較于一本書呢?站在精神戰線前哨的衛道士們,自有他們辦事的輕重緩急呀。
這么說來,我復何言?那就等著“其怪自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