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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開遠鏢局

  • 黷武錄
  • 不自由
  • 4167字
  • 2019-10-11 20:08:46

余慶陽帶著伍籌在涼城內(nèi)走著,鉆小巷繞長街,可謂輕車熟路。余慶陽一邊走著,一邊吩咐著伍籌記下這些捷徑便道。

這一路上余慶陽很不開心,伍籌不敢多言,只暗自點頭默默記路。

他們過街之時,時而可見三兩菁武軍和衙役張貼告示,赫然便是關(guān)于張成輔的通緝令。上面寫道。

【原涼城捕快張成輔,不日犯下命案,現(xiàn)革職通緝,特此昭告。】

通緝令剛貼上不久,便有百姓紛紛圍觀議論。余慶陽問是何人命令,菁武軍卻說是奉驍騎將軍呂將軍的命令。

余慶陽當然知道,這通緝令照常理看來貼的沒錯,但正因如此,卻更讓余慶陽氣憤。

當日天昭寺,張成輔遁走前向余慶陽喊話時小溫侯呂征也在場。

當日張成輔如此說道:“余爺,王員外府上那人確是我殺的。但此事我受人算計,余爺再等我些時日,待我查明,自會向余爺請罪!”

張成輔話中雖承認了是他犯下的兇殺,但以小溫侯的智慧,不可能不查覺到語中隱情。

張成輔犯下兇案,是應(yīng)該抓捕歸案,這個余慶陽并不偏袒。但此事既有隱情,自當細細厘清。

張成輔話中一絲是說自己受人算計,但不清楚何人利用、為何利用卻仍需查清,這就是說連他本人都尚且不知。那即便如今把張成輔捉拿歸案嚴刑拷打也是無用。

小溫侯呂征既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那當是明白此事不是有人借刀殺人那便是背后另有指使。既然此案背后另有陰謀,那更應(yīng)該放長線吊大魚,在余慶陽看來凡有心辦案之人皆會如此。草草了事,只是欲蓋彌彰,治標不治本。

這些事實謎題還未厘清之前,便以一紙罪狀將此事坐實,鬧得滿城風雨不說,更是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張成輔一人身上。

如果這般舉動驚動張成輔,那正如打草驚蛇,如果此舉讓張成輔心生退意,這莽莽大山可叫人如何去尋?這樣一來,此案便只會成了死結(jié)。

但余慶陽知道,以張成輔的性子更大可能是繼續(xù)獨自追查,過程中也就難免遇上追捕的人。

如若發(fā)生火拼,張成輔必定只會做必要的抵抗,不愿傷及無辜。可以菁武軍而言,既然上司有命,想必只會把張成輔當作負隅頑抗的悍匪來對待,有心對無心,怕是會把張成輔當場格殺。若是張成輔身死,此案真相還是會成懸謎。

余慶陽氣憤,小溫侯呂征此舉雖是理法可通,但更顯咄咄逼人,分明是把人往絕路上逼,不顧內(nèi)情,只求結(jié)案,這與那些昏官有何區(qū)別?

但余慶陽的氣憤還有第二層原因,他知道,這是呂征傳遞給自己的信號。

呂征本不想讓余慶陽繼續(xù)管此案,而是讓余慶陽去專心替他尋人,但余慶陽因案中張成輔隱情之故拒絕脫手。呂征知道此事,卻還是如此行動,這便是在催促余慶陽盡快幫他辦事。

呂征這是在提醒余慶陽時間不多了,或者說在要挾余慶陽,余慶陽卻偏偏無還手之力。

“書里盡說溫侯呂布有勇無謀??稍谖铱磥恚蹅冞@位小溫侯,名頭倒是起的過謙了,心思靈巧的很吶。”

余慶陽帶著伍籌穿街過巷間,不刻便已至開遠鏢局,門口武丁見余捕頭身影急忙迎上。

一番問好之后,余慶陽問道:“丁老爺子可在?”

武丁正要答話,卻聽院內(nèi)哈哈一聲,余慶陽抬頭間見開遠鏢局少鏢頭開石大步走來。

余慶陽只見那開石膀?qū)捬鼒A粗眉鈴眼,走路間腳步咚響,一看便是外家功夫了得。

開石走近一個拱手抱拳,余慶陽也是回了一禮。

余慶陽道:“少鏢頭走路虎虎生威,看來武藝又精進不少啊。”

開石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要比您余捕頭可是差遠了,快請進。”

余慶陽伍籌兩人隨開石進院,卻見院中幾名鏢頭正帶著鏢師練武,喝然有聲。

開石領(lǐng)著余慶陽伍籌到會客廳,眾人落座。

開石道:“余捕頭可是咱們這兒的稀客,不知今日來此有何公干???”

余慶陽道:“公干沒有,私事倒是有一件。不知丁老爺子可在?”

開石聽到余慶陽說是私事,也就改口不再稱呼余捕頭了。

開石道:“哦?余爺是來尋丁叔的啊,我們前日剛走鏢回來,丁叔一路勞頓。余爺也知道,丁叔他一把年紀了,身子骨雖然尚可,卻還是吃罪不少,估摸著還在歇息,可要我派人叫他?”

余慶陽點了點表示了然,道:“無妨,余某就在此稍等,不然若是得罪了他,我這傷可就沒人給我治了?!?

開石這才瞧到了余慶陽身上異樣,道:“余爺受傷了?也不知是誰人還敢傷咱們涼城名捕余爺啊,可要咱們開遠鏢局出份力?”

余慶陽擺擺手道:“不用,是在探案一途中受的傷。既是官事,就不勞你們插手了,而且那人是善財眾的人,你們也不好出手?!?

開石聽余慶陽說道善財眾當下“嘶”了一聲。

鏢局要想立足,一是靠信譽,二是靠拳頭,三就是要靠江湖里與各路人物相安無事。善財眾作為江湖異類,若是開遠鏢局與其有了作對的苗頭,想必之后走鏢都不會安穩(wěn)。

開石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確實不便干涉……但余爺,我們開遠鏢局雖是江湖中人,卻是吃的百姓飯。如若是為涼城平安,即便是善財眾,我們鏢局倒也不怕他,我們鏢局雖沒唐家堡那般諸多好手,但只要余爺用得上,只要您一句話,開遠鏢局義不容辭?!?

余慶陽聽得開石一番言語,見他臉色認真,心想開廣集當真是虎父無犬子。

這開遠鏢局總鏢頭開廣集早年間混跡江湖,為人豪邁正直,諸交英雄,在云蜀兩都也是響當當?shù)娜宋?,隨后開辦開遠鏢局更是憑借著一身膽識與豪杰義氣打出了名號。余慶陽初到?jīng)龀菚r,也是幾次受到開廣集的照顧。

近幾年開廣集年老,很少走鏢,慢慢地將鏢局內(nèi)大小事務(wù)都交給其子開石來打理,如今看來開遠鏢局未來交到開石手中果真沒錯。

余慶陽頷首道:“少鏢頭一身肝膽,涼城能有你與開總鏢頭此等英雄,當真幸事啊?!?

開石擺擺手道:“余爺言重,我們怎比得上余爺與伍兄弟此等人物,你們才是為涼城盡心盡力的人啊……只是……”

開石說話間,拿出一張告示,赫然便是張成輔的通緝令。

開石湊近余慶陽,小聲道:“早上咱們鏢局兄弟出門,看到這張告示貼著,就偷偷帶了回來……成輔兄弟怎會惹上這等事?”

余慶陽臉色一沉,道:“我便是追查此事時被人打傷的,當時善財眾正在追殺張成輔,我欲攔下便被人打傷,幸得驍騎將軍所救,卻也讓他們逃脫了。”

開石忙道:“驍騎將軍?何人?這告示上說成輔兄弟傷了人……可真有此事?又怎會惹上善財眾?”

余慶陽往常辦案間,也是帶著張成輔來過幾次開遠鏢局,張成輔與開石頗為意氣相投。開石知道余慶陽與張成輔關(guān)系非常,也是將話說得委婉。

余慶陽道:“這位將軍便是當朝禁軍統(tǒng)領(lǐng)小溫侯呂征。張成輔確實是傷了人命,但此事?lián)f另有隱情,想必善財眾也是牽扯其中,故而追殺。”

開石道:“禁軍統(tǒng)領(lǐng)……這……不過若是成輔兄弟說另有隱情,那想必確如他所說,縱是傷了人命,那必是有說得通的道理。只望成輔兄弟多多小心,無事才好?!?

余慶陽看到開石如此相信張成輔,驀然嘆息一聲。伍籌也是眼神黯然。

余慶陽道:“此事內(nèi)情錯綜復(fù)雜,涼城當下情況難明,開總鏢頭這一生打拼不易,這段時間你們鏢局小心注意才行。”

余慶陽明白鏢局立身不易,不想讓他們介入此事。

開石聽到余慶陽提醒,想是不想讓他們介入此事,也是點了點頭道:“多謝余爺體諒,開石了然。但若我們弟兄見到成輔兄弟,自會告知他余爺在尋他,成輔兄弟對余爺是敬仰信任,想必會找余爺說個清楚。”

余慶陽點點頭,見話題斷了,丁老爺子還沒來,便開口道。

“少鏢頭這次走鏢可遇到有趣的事?”

余慶陽這么問,也是想讓伍籌長長見識,果然伍籌眼睛一亮。

開石道:“余爺,還真有那么一件,有趣卻也透著奇怪。”

余慶陽道:“哦?何事?若是方便不如說來聽聽?!?

開石哈哈一笑,道:“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那日我們押鏢初出涼山五里,路過虎陽坡時跳出幾個蟊賊便嚷著要劫鏢。余爺也知道我們走鏢的規(guī)矩,若遇上攔路的,先要報出名號再要打聽對方山頭,能和言善色解決就盡量不動手??赡菐兹藚s是嚷嚷著就要來劫鏢。”

開石遞給余慶陽一盞茶,接著道:“我當時就想,莫非是新建的山頭還不懂規(guī)矩?當下就說,諸位好漢且莫動手,不知好漢立身哪處山頭?我們開遠鏢局未打招呼路過此地,失了禮分,現(xiàn)奉上紋銀五十兩賠罪借道,改日備上重禮好酒再前往一交?!?

余慶陽點點頭,開石這么處理確實得體。雖然鏢局要靠拳頭,但若能善了便不會輕易與人結(jié)怨,否則見一個山頭便打一個山頭,只怕以后的鏢就沒法走了。開石這話中給足了對方面子,而且紋銀五十兩可不是少數(shù)了。

開石搖搖頭苦笑道:“結(jié)果那些蟊賊確還不罷手,嚷著既然給了五十兩,那想必鏢貨更值錢,非得讓我們留下。我與諸位兄弟見此皆是苦笑,我們這一趟托的不過是尋常物什,給他們五十兩只是不想此后惹麻煩,已經(jīng)是大為賠本了??梢娝麄?nèi)绱瞬蛔R抬舉,也是不再多說打了起來。”

余慶陽道:“少鏢頭神勇,想必那幾位楞頭賊匪不是你們對手。”

開石道:“余爺莫要拿我打趣了。不過也確實將他們擊退了,那趟鏢雖才七名弟兄隨行,可也都是好手,幾位蟊賊確實不在話下。”

余慶陽哈哈笑著,伍籌也是跟著傻樂。

開石又道:“我本想此事便就此了結(jié),誰知那其中一位蟊賊確是放起了狠話,我當下也是啞然失笑,諒他們也鬧不起大麻煩,就與他對罵了起來。誰知他所說的話卻是出我意料?!?

余慶陽問道:“哦?他說了什么?”

開石道:“余爺,數(shù)年前涼山鬧匪患,直到九年前唐玉春一行來此才平了此事。那時我還年少,想必此事您比我清楚?!?

余慶陽點點頭,那群匪人仗著涼城兵弱,愈發(fā)肆無忌憚,更是釀出的關(guān)遠鎮(zhèn)慘案,張成輔關(guān)令之因此成了孤兒,直到唐玉春來到?jīng)龀遣诺靡郧宄萍冶け闶谴撕蠼ⅰ?

開石模仿那蟊賊喊話說與余慶陽聽。

只聽那人道:“爺爺本是涼山小寨頭,雄踞涼山多年,背后更有大人物撐腰。雖當年爺爺們被唐玉春一眾壞事四處流落,可如今已要卷土重來,小子你如今惹到了爺爺,待爺爺重振當年,別想有好果子吃?!?

開石說完,又道:“當年那伙賊人被唐堡主剿了便再無消息,哪有人放狠話還要借當年敗寇的?哈哈,我當時想捉拿幾人回來,可鏢物在側(cè)也只得作罷,倒是遺憾?!?

余慶陽聽著也是哈哈一笑,但聽得“有大人物撐腰”這話卻是心里猛得一動。當年涼山的那群匪人確實透著蹊蹺,他們之所以一直未被官家剿滅,一來確實是當年官家兵力有限,可也是因為不知怎的,那群匪人透著異樣,不論是輜重裝備還是對陣應(yīng)對,都是極好。

在余慶陽看到菁武軍一行,聯(lián)想當年匪人手段,如今卻是忽感那群匪人有幾分軍伍樣子。那蟊賊說他們背后有大人物撐腰,何人?又為何事?

當下涼城風云變幻,余慶陽也是不免多慮。余慶陽將這些想法按在心里,免得說出來讓開石徒生紛憂。

不刻,門外傳來一聲蒼咳。余慶陽一看之下,見自門口走出一位年逾六十的長須老人,臉上不免一喜。

“丁老爺子,您老可總算起床了。您再不來,怕是余某這身子骨可是撐不住了。”

只見那老人捋著胡須道:“要是你的身子骨都撐不住了,那我丁兆豈不是應(yīng)該挖個坑把自己給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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