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的資源已經發下來了，洛川你過來跟我過來領一下?！毕抡n后，申燕站在講臺上對洛川說道。

洛川點點頭，跟著申燕走出了教室。

一路上，申燕嘴唇緊閉，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洛川知道前幾日的事情還沒有過去，所以也不敢開口，心里琢磨著等會被問起來該怎么回答。

申燕在十三中教了二十幾年的書，名聲甚重，有自己單獨的辦公室，待兩人走進去，洛川第一眼便看到了辦公室角落里的一個小紙箱。

這里面便裝著重點一班所有學生一周的修煉資源。

“數一數吧。”

申燕聲冷冽，對洛川說了句話之后便開始收拾辦公桌上散亂的文件。

“好的。”洛川聳聳肩膀，來到角落，打開了這個箱子。

箱子里有一大一小兩個盒子，較大的盒子里整整齊齊碼放著硬幣大小的白玉色小圓片，隱約可以看得到有一絲霧氣在其間流淌。

小盒子里則裝著幾十顆黑黝黝的藥丸，看似不起眼，但是一打開盒子便可以聞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洛川瞬間感到頭腦清明，體內靈氣的運行周天速度甚至都加快了幾分。

白玉色小圓片便是靈者界通用的修煉物品——靈幣，而這藥丸則是靈體境靈者常用的輔助藥物——塑體丹。

前者蘊含大量純凈靈氣，并且經過了特殊的處理，靈者吸收靈幣內部靈氣的速度要遠超過吸納自然界靈氣的速度。

而塑體丹則是輔助靈者洗毛伐髓，疏通經脈所用，一旦暢通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塑體丹便沒有了任何功效。

靈幣每人每周五枚，塑體丹每人每周一枚。

別看數量不多，但是這些東西價值不菲，每人一周的修煉資源放在黑市上可以賣到十萬元左右的現金，甚至更多。

更為重要的是，這些修煉資源幾乎都是免費發放給學生的，這其中的絕大部分來源于政府的補貼，而剩下的很小一部分的缺口才來自于學生的學費。

由此可見政府對于培養靈者何其重視，每年對于各類學校的補貼占了全年支出的很大一部分。

洛川仔細數了數，數量都對，沖申燕點了點頭，也沒有急著去把資源發放給同學，而是低眉順眼的站在辦公桌前面，等待著接下來狂風暴雨般的訓斥。

洛川的心里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已無緣無故失蹤一周還可以坐在這里上課，這少不了作為班主任的申燕在其中斡旋。

但盡管這位申老師平日里再袒護自己，遇到這種事情，自己挨一頓臭罵也是少不了的。

挨罵就挨罵吧，聽陳天成說這幾天申燕到處在找自己，仔細想想，自己這十幾年來都是一個人過的，很少有像申老師這樣關心自己的人。

其實洛川心底里還是有些暖心的。

一陣沉默之后，申燕的聲音響起：“你……你的經脈……”

洛川心里一震，他知道自己經脈暢通的事情瞞得過學生，但是瞞不過幾位老師，只是沒想到還沒過半天就已經沒申燕看破了。

經脈全部暢通固然是好事，但是兩年了寸功未進，這短短的一周卻全部打通了，洛川心里轉了無數個念頭，也沒有想好該怎么解釋。

說自己遇見了神秘老爺爺？或者去了野外，不小心吃了顆不知名的草藥，從此神功大成？又或者自己夜觀天象，忽然頓悟？

無論哪個理由，聽起來都跟扯淡一樣，連洛川自己都不相信。

辦公室內又是一陣沉默。

“哎……算了，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也不追問了，只希望……你不要走上什么邪路吧……”

許久之后，申燕的聲音再次響起。

洛川抬頭，看見申燕這張滿是皺紋的臉上神色復雜，但是其中的喜色卻是顯而易見的。

其實申燕對她這個學生的感覺也很復雜，之前由天才變為廢材不必多說，但洛川這兩年來的所作所為她都是看在眼里的，非但沒有從此自暴自棄，反而越發努力。

她住在學校的教師公寓，從窗戶上可以望得道操場，不知從何時起，洛川的身影總是早上第一個出現在那里，無論寒冬酷暑，無論刮風下雨，都沒能阻止他。

看著這樣一位學生日夜勤奮卻沒有獲得他應有的成功的果實，作為他的老師，她心中也不很好受。

而今天，莫名失蹤了一周的洛川，他的經脈竟然已經全部暢通，申燕看他的第一眼便察覺了出來，她的心中既有喜悅，也有不安。

只是如今的靈者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能做的也只是提醒這位頗為看重的學生，希望他不要走上邪路了。

“老師您放心吧，我這人您還不知道嗎，為人光明磊落，不會做那些歪門邪道的事情的?！币娚暄鄾]有動怒，洛川也厚著臉皮插科打諢，來緩解一下辦公室中莫名的傷感。

“行了，”申燕略微回憶，眼睛已是有些微微發紅，她瞪了洛川一眼，說道，“我叫你來是有別的事情的?！?

她微微一頓，道：“你和卜瑤同學很熟嗎？”

“??？”聽到卜瑤的，洛川有些驚訝，他想起了那天跟蹤他的女孩。

卜瑤轉學過來應該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不過這段時間隨著高考的接近，洛川越發的煩躁，平日里的大部分精力全部都放在了修煉上，對這位新轉來的同學倒還真沒怎么注意。

“沒有啊，應該……不熟吧，卜同學轉學過來時間太短了?！甭宕ㄏ肓讼氲?。

“那怎么會……”申燕皺著眉頭喃喃道。

過了一會，她抬頭看著洛川，說道：“你知不知道，卜同學把屬于她的這一個月的修煉資源，全部都轉讓給了你？”

“不會吧？”

洛川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他再次認真的回想了一遍，除了那次莫名其妙的跟蹤，自己和卜瑤說過的話甚至沒超過五句，兩人非親非故，她為何要讓給自己資源。

要知道看似只是一個月的修煉資源，但是學校對于每位學生的定量都是絕對的，這一個月的量甚至超過了每位尖子生一學期的額外補給。

嗯……不對……

洛川睜著眼睛，問道：“她不是請假了嗎，怎么還會有資源分配？”

請假這種事情屬于學生的個人行為，學校自然不會承擔什么，而假期的修煉配給，學校自然是要扣掉的。

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一件事，有人報了名結果請了三年長假，其間資源照常發放，結果最后查出來這人將所有的配給全部放在黑市上賣掉了。

自此之后，假期取消資源配給的規定就定了下來。

“你不知道嗎？”聽到洛川這句話，申燕倒是有些驚訝，“卜瑤同學的家里贊助了學校一大筆錢，你們現在用的這些修煉資源，都是她家的?！?

“哦……”洛川郁悶的抽了抽嘴角。

“有錢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