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聽爺的
陳瞎先是一喜，聞聲望去，卻一皺眉，沒有說話。
就見他身后，站著一個滿臉堆笑，胖胖的中年人，可不就是王掌柜。
“妙醫，名叫林琳兒，是醫圣白問心的棄徒。”
王掌柜向前走了一步，雙手抱了抱拳，看了一眼抓耳撓腮的伙計，輕笑道：
“她的行蹤本就詭秘，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
伙計訕笑了起來，大眼瞪小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非常。
陳瞎眉鋒一挑，揮了揮手，打發伙計離開，看了一眼王掌柜，端起粥，喝了起來，依舊沒有說話。
王掌柜自來熟的拉開陳瞎旁邊的椅子，坐了上去，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陳瞎會如此。
他臉上笑容不減：
“她是醫圣的棄徒，被醫圣通緝的人，她的行蹤可不好找。”
陳瞎夾咸菜的筷子僵了僵，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王掌柜，如果她的行蹤好找，還用你說？
王掌柜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不過呢，我卻知道她在蔓山城的一處隱匿點！”
陳瞎的筷子一抖，咸菜掉在了桌子上，他嘴角抽搐了下，剛要說話，卻被趙秀兒搶了先。
趙秀兒雙臂拄在桌上，端著粥碗，抬起頭，似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王掌柜，然后把嘴里的食物咽了，對陳瞎說道：
“陳瞎，這妙醫是誰啊，我們為什么要找她？”
陳瞎把碗筷放在桌上，愛憐的看著趙秀兒，說道：
“當然是請她為你治病啊！”
“我這不好好的，根本就沒病！”
趙秀兒皺了皺瓊鼻，兩腮都鼓圓了，氣哼哼的看了一眼王掌柜，說道：
“不用你為了我去求他！”
“呵呵，呵呵呵……”
王掌柜張了張嘴，訕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陳瞎心里暖暖的，趙秀兒的心意他明白，但他又如何能不替趙秀兒考慮呢？
深吸了一口氣，陳瞎長長的吐出，對趙秀兒說道：
“好了，你吃飯吧，妙醫一定要找到！”
“王掌柜是吧？”
陳瞎輕輕的拍了拍趙秀兒的頭，剛扭頭說了一句，就聽桌子“嘭”的一聲巨響。
陳瞎一皺眉，再次把頭扭回來，就見趙秀兒用力的把手中的粥碗墩在桌上。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么大力氣，或者粥碗的質量本就不好，一聲清脆的咔嚓，粥碗碎了，里面的粥撒在桌子上，慢慢的向周圍散去。
小手上沾滿了粥粒，趙秀兒卻看都不看，她豁然站起，臉色氣的通紅，更是對王掌柜怒目而視。
“哼！”
趙秀兒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掌柜，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大聲的說道：
“我說了我沒病，不用你找什么妙醫！”
陳瞎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扭頭看著趙秀兒的背影，喝道：
“回來，坐下！”
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趙秀兒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立刻停住了。
她心中一顫，慢慢回頭，就見陳瞎滿面寒霜，死死的盯著她，眼神中充滿了……
殺氣！
沒錯，就是殺氣！
趙秀兒瞪大了眼睛，臉色瞬間煞白，她倒吸了一口冷氣，身體微微發抖，有些不敢相信，陳瞎還有如此恐怖的一面！
“我說，回來，坐下！”
陳瞎的聲音更低沉了，一字一頓的說道，那聲音，卻充滿了不可抗拒的魔力。
趙秀兒像是被拿了魂，宛若提線木偶一般，機械的走了回來，坐在了陳瞎旁邊。
她埋著頭，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一顆心卻依舊仿佛小鹿亂撞般，快速跳動著。
有些委屈的眼淚不停的圍著眼眶打轉，卻又因為害怕，不敢掉下來。
“這件事，聽我的，就這么決定了！”
陳瞎看了一眼趙秀兒，不容反駁的說了一句，便再次看向王掌柜。
平時也就算了，正事上，呵，你丫閉嘴，聽爺的！
王掌柜看到陳瞎的目光，給了他一個男人都懂得眼神，微笑著點點頭，悄悄的豎起一個大拇指，這才說道：
“妙醫，就在城西，那地方很不好找，如果陳大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幫陳大俠引路。”
陳瞎微微的勾起了嘴角，王掌柜這是在邀功啊！
抱拳，對王掌柜拱了拱手，陳瞎點了點頭，說道：
“那就有勞王掌柜了！”
王掌柜笑了起來，同樣拱了拱手，欣喜的說道：
“陳大俠稍等片刻，我安排下商隊的事，咱們馬上就去，可好？”
陳瞎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男人之間，說話的語氣、表情就已經有了答案，根本不必明說。
趙秀兒偷偷的抬起頭看了看陳瞎，眼神中帶著霧氣，但更多的卻是迷茫。
她死死的咬著嘴唇，心跳的依舊很厲害。
雖然剛才陳瞎滿臉的殺氣，命令式的對她，但奇怪的是，她卻不由自主的愿意聽從陳瞎的命令！
陳瞎給她的感覺，就仿佛天一般！
威嚴而安全！
想著想著，趙秀兒的臉又紅潤了起來，仿佛一個熟透的蘋果。
“你要知道，我這都是為你好！”
陳瞎看了一眼趙秀兒，嘆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了下來，當看到趙秀兒的臉時，皺起了眉，突然伸出試了試她的額頭：
“你的臉怎么這么紅啊，是不是生病了？奇怪，沒有啊……”
“呀……”
趙秀兒驚叫了起來，看陳瞎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臉色更紅了，她雙手捂住臉頰，逃也似的跑了。
陳瞎一腦門子的問號，呆坐在那里，伸出的右手都僵住了。
……
蔓山城城西是一片貧民區，房屋雜亂無章，道路泥濘不堪。
似乎走了很長的路，轉過街角，王掌柜那胖胖的臉上滿是汗水，不住的喘著粗氣，他指著前方的一條陋巷說道：
“陳，陳大俠，就，就這里面，呼，倒數第，第，第二間院子，就是了……”
“王掌柜，你該減肥了！”
田剛也跟了過來，笑著對王掌柜說道：
“這才走了幾步路啊，你就累成這樣？陳大俠，這邊走，我給你引路。”
陳瞎點了點頭，拉著不情不愿的趙秀兒，轉進了陋巷。
王掌柜落在后面，拄著膝蓋喘了半天，才小跑著跟了上去。
在倒數第二間院門前站定，田剛笑著說道：
“陳大俠，就是這里。您稍等，我去叫門！”
田剛一邊說著，一邊走上臺階，抬起右手，往門上敲去，但他的手還沒碰到門板，門卻開了。
看清里面的人，田剛敲門的手變成了拳頭，同時他的臉色也變得猙獰了起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