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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城

在無邊無際的大地上有一處大裂谷,如同巨靈神留在人間的大腳印,深千米,長千里。

大裂谷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卻奇異地存在著一個熱鬧石寶鎮里,石城石房石街道,大街上人聲鼎沸,一派繁忙的景象。

“買2個離果餅。”十四歲的華千雄攤開掌心,露出2枚銅幣,滿臉堆笑地看著店家,店里男丁被官軍抓去服勞役,只有老板娘正唱著熟悉的童謠滿天星,哄著孫兒睡覺。

在這個大裂谷里,只有一種稱為離的植物能在石頭縫隙里神奇的生長,并結出甜美的果實——離果,離果餅就是以它為原料。

“原來是你,叛徒的兒子,你馬上給我滾,我們這條街都不做你生意。”賣離果餅的大媽滿臉怒氣,擼起袖子似乎要動起手來。

華千雄笑容頓住,悲與怒同時涌出,手掌不由得握緊銅幣,他的父親——人稱“瘋子”的華開是他心中最大的痛點。

十余年前,華開憑借一身武力,帶領苦不堪言的石原男兒奮起反抗大將軍攀鳳,一度打得官軍丟盔棄甲,占領石寶鎮下區和大部分上區,只剩下大將軍府未攻破。

眼看勝利在望,瘋子華開卻突然間倒戈叛變,投靠了官軍,致使起義失敗,起義將士被屠戮殆盡,十來名隊長的尸體被吊在了上下區隔離帶上,十余年過去了,風干的尸體依然掛著,警示著意圖謀反的人。

當年那次大起義極其慘烈,每家每戶都有親友死在那場戰斗中,華開戰后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最終這筆賬只能算在他的遺孤子華千雄身上,好在華千雄得到官方的庇護,才得以平安度過童年。

華千雄很少出現在街道上,這次現身是為出城投靠義軍買些食物,不料被店主認出并辱罵,心中火起,有意教訓下,反正下次再來這石寶鎮便是來攻城了。

他嘴角微翹,手掌猛然扣住案板,用力一掀,離果餅,石碗,石鍋等物品飛向空中,華千雄眼疾手快,迅速接住十來個離果餅,轉身撒腿就跑。

“死肥婆,你來呀,追上我賞你個大金幣。”

“你個殺千刀的,你別跑。街坊四鄰快幫我抓他呀!”大媽痛心地哀嚎、咒罵,要知道在這石原,食物有多么的寶貴,尋常人家只能用離果混合著特殊的石頭粉做個糊糊來吃,被搶走十幾個離果餅,至少讓這位大媽心痛一個月。

華千雄年輕力壯,一通小跑很快來到城門口,向著石寶鎮擺手告別,轉身走向石原深處。

前幾日,他無意間認識了石原義軍的帶路人胡明,一個胡子拉碴,酒不離手的男人,兩人約好時間地點,胡明帶他加入石原義軍——光復軍,不過發生點小意外,華千雄按奈不住興奮,提前了一天到達約定點。

此時已是半夜,皓月當空,銀白色的月光灑落,讓整個石原如同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

華千雄躲在臨時搭建的小石窩內,手持一把奇特的長刀,警惕地觀察四周,石原生存著一種兇猛的野獸——石虎,它嗜血成性,夜晚正是它的狩獵時間,一般人絕不敢晚上進入石原。

石虎是石原上特有的物種,類似于螳螂,長有一對刀狀前足,成年后有200多斤重,一身蠻力,喜歡吞食含金屬的石塊,把金屬元素集中到前足中,讓前足變得十分堅硬、鋒利,人要是被砍中,必定斷成兩節。

石虎有四對足,共八只,奔跑和跳躍能力極強,腹部柔軟,尋常人一刀就能破開,百姓往往三五成群捕殺落單石虎,不過要是遇到石虎中的異類火石虎,那么必須趕緊跑,它的腹部沒有這個缺點,而且戰力更強。

這些年,官府下令百姓按年繳納石虎刀足和離果,不能按時繳納的,棍棒伺候,官府還高價收購多余的石虎刀足,鼓勵百姓捕殺,好多人因此命喪亂石間。至于要這么多的石虎刀足干什么,沒人知道,華千雄也不想知道,只要能換錢就行。

華千雄手里的長刀是他與同伴共同捕獲得的石虎前足,經精心打磨后留在身旁做了防身武器。

忽然間,砰的一聲巨響,直透耳膜,華千雄心中一驚,這聲音來得不同尋常,絕不是鳥獸聲音,聽大小應當不是很遠,為了探個究竟,他緊握足刀,出了石窩子,沿著大大小小的石溝摸進,一直來到高高的石壁邊。

“這里是……四周山?”

石寶鎮居民把高千米、光滑如鏡,并將他們緊緊包圍的大山稱為四周山,意思是一座處于我們四面八方的山。

華千雄觸摸著四周山,石壁光滑冰冷,抬頭仰望,高不可攀,所有的石原男兒都夢想著翻閱四周山,看看山頂上是什么樣的世界。

四周山更像一座囚籠,把石原人世世代代的關在了這里。

華千雄借著月光,四下掃視,瞥見二十步處似乎有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正要過去仔細查看,頭頂上方傳來呼呼勁風聲,聲勢極大,華千雄舉頭望去,只見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然后狠狠地砸在堅硬的地面上。

華千雄頓時明白先前的巨響是怎么一回事了,定然是二十步外的那道人影從山頂墜落發出的,但是越想越心驚。

四周山何其之高,即便一塊精鐵掉下來也得摔扁了,可是眼前這血肉之軀的兩人并沒有四分五裂,難道他們的身體比鐵還要堅硬?

華千雄握緊足刀,小心翼翼地湊近查看,這兩人都是男子,身著破損嚴重的鎧甲,不曉得是被摔爛的,還是被人打破的,但從細節可以看出十分精良精,在月光下光滑精美的甲葉依然泛著森冷的寒光,顯示出不凡之處。

他摸了摸兩人鼻息,確認都已氣絕。

“咦……這是什么?”

華千雄翻開一人的鎧甲,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這人竟然渾身長滿金色短毛,密密麻麻,哪里是個人類能有的樣子。

另一人和正常人沒什么差異,手上卻栓著一根鐵鏈,像是貼身保護什么東西,華千雄腦海一亮,趕忙拉扯鐵鏈,發現另一端栓著個鐵盒,鐵盒上已經裂開一道縫隙,想來是從高空摔下來摔裂的。

華千雄嘴角露出笑容,心里不由得緊張起來。這箱子被人用鐵鏈拴在手上,這是要用生命來保護,必定十分珍貴,指不定是天上的神仙物品。

他用足刀小心地撬開鐵盒,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本書,紙張泛著歲月的暗黃,封面上繪有一面大紅旗,憑空招展,豪氣沖天,只看一眼就讓華千雄心潮澎湃,戰意昂揚,大紅旗上書寫有飛蛾軍三個字。

華千雄心中嘀咕,這飛蛾軍是什么軍,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能有這樣的動人心魄的軍旗的軍隊絕不不是弱旅。他小心翼翼的翻開了第一頁,上書:飛蛾軍第一秘術九九亂春決,現奉還華氏子孫,切記不可為外人道也,以免招來殺身之禍。落款是石王。

忽然身后一道聲音鵲起:“小鬼,那不是你能看的!”

華千雄心頭一震,背暴絕不能暴露給敵人,立即一個翻轉,橫刀在前,尋聲看去,只見滿身金毛的位壯漢咳出了數口鮮血,緩緩爬了起來,不禁露出難以相信的表情,脫口而出道:“你到底什么人?這么高的四周山都摔不死你!”

金毛壯漢目光森冷,不理會華千雄的疑問,嘴角微動:“看了此書者死!”

金毛壯漢咳出幾口淤血,緩緩爬起身來,又重重摔倒,露出痛苦的表情,顯然是受傷很重。想想也是當然,這么高的四周山,普通人掉下來就成一堆碎肉了,就算他是山上的神人也也不可能一點事情沒有。

“你受了很重的傷。”華千雄把書塞入懷里,雙手握住足刀,嘴角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金毛壯漢的殺意讓他確信懷里的書絕不簡單,而且就算自己還回去,誰能保證他不會殺人滅口呢,要得到這本書、保住性命就必須現在干掉對面這個這人,若是等他恢復了,死的就是他華千雄了。

金毛壯漢扭動著身體,體內發出咔咔咔的聲音,似乎正在連接體內斷裂的骨骼,他雙眼余光冷冷地瞥了一眼華千雄,如同看一只可笑的螞蟻,淡淡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這個,石虎三式第一式——大斬殺!”華千雄雙目噴火,他最受不了別人的無視和傲慢,殺意更濃一分,只見他雙足一點,身體躥入空中,足刀被他高高舉起,旋即驟然劈下,刀身劃過空氣,發出著嗡鳴聲,斬向金毛壯漢頭頂。

華千雄遺傳了他父親的勇武,從小力大過人,身體敏捷,在與石虎的打斗中,甚至自創出石虎三式,一般石虎扛不住石虎第一式,大斬殺,這招勝在夠快,夠猛,在敵人未察覺前一刀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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