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營官
- 唯武飛揚
- 藏影天下
- 3092字
- 2019-10-13 20:18:31
絡腮胡漢子臉色頓時大變,眼中不禁透出一絲恐懼,他右手五指微微一動,一柄解腕尖刀已滑在了手中。
那位中年人似乎渾沒注意到這一舉動,依舊淡笑道:“不用緊張,昨晚你襲殺那個攔路的青玄派弟子時,左胸曾中了一記寒霜掌。若我沒算錯的話,此時你并不適合運氣使勁。”
絡腮胡漢子大驚失色道:“昨晚的事你怎會知曉?你到底是誰?”
那中年人手指輕敲一旁桌面,沒有答話,似正在沉吟。絡腮胡漢子眼神不停閃爍,腦海里開始飛速轉動起念頭。
店里一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良久后,那中年人仿佛才做了決定,他站起身道:“不得不說,我很欣賞你。昨晚你的兇殘,狠辣,狡詐,陰毒,我都收在了眼里,所以我決定給你一個機緣,讓你成為本座手下的‘黑座六魔’之一。”
“黑座六魔?”絡腮胡漢子驚疑莫名。
中年人點了點頭:“不錯,本來這次本座看好的是另外一個人,不過他卻抱著可笑的俠義,注定不可能和我走上同一條路。不過你卻是個意外之喜,值得本座這次為你親自來一趟。”
“你是說蕭楚?”絡腮胡漢子忽然瘋狂大笑起來,神情顯得猙獰而快意:“哈哈哈,我想他此刻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中年人搖頭道:“這就是你唯一的弱點,情緒激動起來,就容易沖動。若不是這次你著急要殺那個蕭楚,或許我還并不會注意到你。”
絡腮胡漢子臉色立馬陰冷了下來:“那個時候,你也在場?”
中年人冷冷掃了那漢子一眼,淡淡道:“本座不喜歡有人用這種語氣來質問我,尤其是你這條注定要匍匐在我身前的狗。”
絡腮胡漢子眼神忽然變得冷厲可怕,他腦海中不由升騰起了一個十分不好,甚至可說是糟糕之極的念頭:‘蕭楚這個混球,很可能并沒有死。’
中年人緩緩從袍袖中抽出了一只截斷的手臂,這手臂色澤黑青,質如玉石,手掌卻牢牢緊握著,里面似正攥著一顆珠子。
“這是青玄派長老張千鶴的左臂,半生的青玄手修為,令他的雙臂比起玄鐵還要硬上幾分。只是可惜了,他想拿走本不該屬于他的東西,所以這條胳膊才會出現在這里。”
看著這只黑青色的斷臂,絡腮胡漢子驟然警惕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青袍中年人手掌輕輕一合,那只堪比玄鐵的手臂頓時化作了一團齏粉,一顆珠子懸在半空,緩緩得浮到了絡腮胡漢子的身前。
“吃下去,你將擁有比如今的你更加強大的力量,更為兇殘的殺性,以及…對本座永遠的忠心和服從。”
不知過了多久,這周記面莊內忽然傳出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凄厲慘叫,整條街道的行人不禁紛紛側目,旋即眾人像是反應過來,驚慌且匆忙地避開了那里。
一個身穿青袍的中年人神態安閑,踱著方步徐徐走在大街上。
遠處一輛裝飾普通的馬車駛來,忽律一聲,停在了中年人的身旁。
中年人瞧了眼駕車的黑衣老者,忽然展顏道:“想不到當年殺人如麻的黑兇,也會有出手救人的一天。算算時間,你本早該來了,那幾人受的傷很重?”
黑衣老者低眉垂眼,嘆息道:“只能多茍活幾個月罷了,就是可惜了那個有趣的小子。”
“確實可惜。”中年人也喟嘆了一句,只是他言語中的意思或與老者的完全不同。
中年人掀起車簾,登上了馬車,黑衣老者一抖馬韁,車子再次啟行了起來。
儲笑蘇醒過來時,已是兩天后的中午,他睜開眼時,發現正身處于一座軍帳中,身旁還躺著兩個瘦得脫了形的人,看形貌正是常二和胡大牛兩人。
儲笑掙扎起身,正想披衣下床的時候。門帳被人掀開,外面進來了一個圓臉的軍士,他手中端著三碗冒著騰騰熱氣的藥湯,看樣子是想過來喂三人吃藥。
看到儲笑醒過來了,那軍士連忙放下手中的托盤,高聲叫著:“醒過來了,醒過來了!”便跑了出去。
不一會,一大群人涌進了軍帳,當先一人激動地沖過來道:“小楚,你終于醒過來了,可是把大哥急壞了。”
儲笑瞧著眼前這個一雙豹眼,身形消瘦的漢子,不由得也是驚喜道:“方大哥,你已經沒事了?!”
這漢子正是方起武,他聞言連連點頭道:“沒事了,沒事了,大哥我身體壯,百鍛功也僥幸修到了第二鍛,邪氣侵體的時間又短,自然好得快。就是苦了你和常二,還有大牛,尤其是你,聽鐘先生說,若不是你耗費內氣替我們鎮壓邪氣,我們三個早已死去多時,可是你的身體卻…”
說到這里,方起武臉上的神色已顯得有些悲痛。
儲笑連忙搖手道:“方大哥,無妨!俗話說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我可沒那么容易就會死,不過你說的鐘先生是?”
方起武道:“鐘先生是顧大人手下的一位老仆,軍中都以先生稱呼他,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這次就是他把我們從鬼樓那里帶回來的,還幫大家驅除了體內的邪氣。”
儲笑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在荒街上遇到的那個黑衣老者的面貌,他點點頭道:“看來我得找個機會,去好好感謝一下那位鐘先生。”
方起武深以為然道:“不錯,等常二和大牛都醒了,咱們大伙一起去。”說罷,他又嘆了口氣道:“只是可憐了阿彪和張小樓那新丁,卻都折在了那樓里。”
儲笑聞言,面色有些沉了下來,出聲道:“張小樓可沒那么容易死,八成他還活得很逍遙呢?”
方起武一愣,儲笑便把在樓中遇到偷襲的事與他說了,方起武砰地一拳敲在床上道:“原來是這樣,難怪我當時去招人的時候,這廝上趕著要跟過來,原來他早就盯上你了。”
“不過,小楚,你是怎么得罪得他,他要這么處心積慮來殺你?”
儲笑凝眉沉聲了一會,實在想不出什么時候得罪過張小樓,他心底十分不確定地想道:“莫非是我前身這個紈绔,曾經強搶過他姐妹或相好,否則真解釋不通啊!”
張小樓修為極高,可說是遠勝于已,若是往日就和自己有仇,以他的身手,潛進儲府暗殺,自己早死一百回了。
可是若說是近日結仇,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呆在家里閉關,實在沒有可能去得罪這樣一位高手。
儲笑不禁百思不得其解。
方起武也是嘖嘖稱奇,直說張小樓這廝可能是個心眼極小的人,妒忌儲笑操練時的表現優于他,所以才對儲笑起了殺心。
說到這里,方起武心里卻是一動,不禁偷眼打量起儲笑。
這一看,他越發覺得眼前的‘蕭楚’,越看越像前兩天那個在大街上搞出了大亂的白袍小子。
方起武不由又驚又嘆,驚得是這小子膽子未免太大了,竟然敢在施統領和他們這些人追捕他的時候,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混進軍中;
嘆得是他們當時都被這小子的計策瞞在了鼓里,若不是鐘先生說起這小子已然是修成內氣的高手,以及剛才想到這小子操練時驚人的表現,怕是直到此刻他都不會起一絲疑心。
當下,方起武拍了拍儲笑的肩膀,感慨道:“小楚,大哥忽然很有信心,你小子能夠創造奇跡,讓鐘先生他們都看走眼,長命百歲地好好活下去。”
方起武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說道:“你目前先好好休息,其他事都不用操心,回來后得到顧大人提攜,已因功將我升為營官。雖然是被調撥來了伙夫營,但至少也是個營官不是?而且昨日大哥已把營佐一職給你報了上去,想來不日就會有消息來了。”
這大空軍制,官職從低到高分別是伍長,什長,營官,百夫長,統領,都統,校尉,雜號將軍,偏將,中郎,四征四鎮四方,大將軍,太尉,以及戰時加攝的總督或大都督,共九品二十三級。
這二十三級是因伍長,什長,大將軍,太尉以及總督未設副手,而從營官到四征四鎮四方,每一級各設有一位副手,故總共有二十三個職級,其中營官和百夫長的副手稱為佐。
方起武從什長升為營官卻是一下子連升了兩級,又是正官,手下能統領三個什的軍士,算是大大高升了。
儲笑恭喜了兩句,腦中忽然蹦出來一個念頭,不由問道:“方大哥,升為營官后,是不是能修習更多的軍中武學了?”
方起武有些訝異儲笑為何發出這么一問,但還是答道:“自然可以,金州屯軍中的所有武學都可以去修煉。不過貪多嚼不爛,這武功并不是越多越好,每人只需主修一兩樣就足夠了。畢竟咱們只有一個身體,重復修煉某條經脈或某個部位容易出現隱患。”
儲笑聽后卻是大喜,心道:“隱患別人怕,我卻不怕啊!”
儲笑原本對如何解決體內生機斷絕的棘手問題毫無頭緒,如今卻像是找到了一線希望。
“只要能找到合適的養生功法,一切必然還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