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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太和樓里遇故人

溫夫人何止是高興。

不僅見到日思夜想的晁天齊,更有義女如此體貼入微,不禁喜極而涕。

“溫氏本一鄉村野婦,十六歲嫁給李氏奉賢,這才做了郎中夫人。”

“我十八歲生下李姝,二十二生下李弘文,同年收養晁天齊,又二十八歲那年認紅菱為義女。”

“誰知三十三歲這年紀竟享此大福,真是死而無憾!”

寒紅菱忙上前勸阻:“母親怕是高興糊涂了,這天齊和弘文還沒結婚生子,等那時再說什么享福受祿,如今安安生生的過個新年才是真!”

說完又是端酒倒茶:“母親萬福,紅菱再以酒敬茶恭祝母親,新年吉祥如意、多福多壽!”

“好!好!好!是我老婦高興糊涂了,今明兩年李姝就該嫁人,而天齊也已是十一歲少年郎,再有兩三年也給你們完婚。”

“你這寒家好姑娘也耽擱這么久了,錯過了真是我李家和晁家的遺憾!”

溫夫人不說還罷,一說卻惹的寒紅菱又是淚水漣漣,舉杯一飲而盡:“母親大人再多吃些,紅菱不甚酒力,這就由婆婆扶著先下去休息了!”

樊婆婆和宋婆婆忙站起,拱手道:“老夫人有什么吩咐,盡管使喚關、劉、趙、蔣、林、方六位老媽子,我們二人這就扶姑娘回去!”

溫夫人也起身:“你這孩子,不甚酒力還喝這么多,快去休息吧,讓天齊和弘文陪著就是!”

寒紅菱告退,轉身的一瞬間樊婆婆和宋婆婆趕緊擋住溫夫人視線,這才扶著悲痛欲絕的寒紅菱從側門離去。

一出大殿,樊婆婆再無顧忌,一把抱起自家姑娘,哭道:“可憐我家姑娘,想哭就哭出些聲來吧,可別憋壞了身體,婆婆這就帶你去寢宮休息!”

說完樊婆婆一個穿云縱,直接往寢宮飛去。

而那宋婆婆也連忙跟上:“真是痛煞老太婆,我明日就下山,不找回那晁天齊,我還有什么臉面見姑娘!”

寒紅菱側目,淚道:“婆婆不許如此,我的天齊快回來了,我昨晚又夢到他叫我好媳婦,她叫我好生等著,這幾日就快馬加鞭回到我身邊!”

寒紅菱當夜又是無眠。

樊婆婆和宋婆婆一直侍奉左右,有時挑挑燈芯,有時捧捧熱茶。

而那寒紅菱卻似無魂人似的,除了落淚,竟然不言不發。

這樣的夜晚太多了,樊婆婆和宋婆婆看著自家姑娘被折磨成這樣,怎能不傷心,于是也動不動淚流。

第二日清晨,寒紅菱又是精神百倍,整天侍奉在溫夫人左右,也只有在溫夫人面前寒紅菱才逼不得已多吃幾口。

這反而讓幾位婆婆安心。

就這樣又過了十幾日,晁天齊被高人喊回后山練武,溫夫人也因惦念李姝說要回去。

于是寒紅菱親帶四位護法婆婆,又攜百余名弟子,一同護送溫夫人母子二人南下。

眾人一邊走一邊四處賞玩,不經意竟走了半個月才到玉京。

溫夫人知道寒紅菱想讓自己開心,也樂得母女同游,沿路更是心情大悅,止不住的贊嘆寒家好姑娘、李家好義女、未來的好兒媳。

玉京是朝廷的都城,城墻高聳,士兵嶺立,自古就不缺些名勝古跡。

太和樓是玉京數一數二的客棧,雕梁畫棟自不必說,文人雅士也不必提,吹絲彈琴的歌姬也不用言,南北珍饈的酒菜更不屑稱頌,就一個獨此一家就珍貴異常。

眾人這幾日就住在太和樓,游玩了三日也是極累,而明日又要南下,所以溫夫人早早休息了,寒紅菱卻依然在隔壁屋子做畫。

畫的是誰,當然是那日思夜想的郎君晁天齊。

或許是久坐累了,也或許是覺得屋子悶,寒紅菱突然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去打開了窗戶。

這時一個老丈的聲音傳來:“你這狗奴才,老頭子到哪兒不是背著這水晶棺材,又不會缺你家房租和酒菜錢,再不讓我老頭子進去喝酒,砸了你家太和樓的招牌!”

這一聲不僅寒紅菱聽到了,兩位婆婆也聽到了。

“咦,定是那蓬頭老者!他怎么也來玉京了?”樊婆婆感覺奇怪。

就在這時,蓬頭老者又道:“我還忙著找我娘呢,黑小子說不把娘找回就不認我這賢弟,怎能在這兒和你廢話多嘴!”

這一聲聽的真切,不僅兩位婆婆聽的目瞪口呆,寒紅菱更是頭皮發麻。

說是遲那是快,只見那寒紅菱一個翻身從窗戶翻出,身子在橫梁輕輕一點,直往太和樓大門飛去!

“老丈,黑小子在哪兒?我是寒魄仙宮的寒紅菱!寒紅菱急促的問。

那蓬頭老者五年過去一點變化也沒有,依然蓬頭垢面,依然瘋瘋癲癲。

蓬頭老者正要推開小廝硬闖太和樓,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也是高興:“大嫂,你們原來在這里,讓我一頓好找,娘呢?”

寒紅菱一靠近蓬頭老者,也不管他渾身臟臭難聞,用力抓緊他的衣袖不肯松手,又問:“你剛才說是黑小子命你來找娘的?黑小子他人呢?”

蓬頭老者突然哈哈大笑,卻是只管自說自話:“老頭子終于找到娘了,這下黑小子不能耍賴了,我還是賢弟!”

寒紅菱見蓬頭老者瘋的比以前更厲害了些,又怕驚動樓上的溫夫人,忙對那看門小廝道。

“這是我寒魄仙宮的朋友,我叫寒紅菱,你可以找掌柜問問讓不讓進,若是不讓直接讓他來攆我寒紅菱就是!”

說完寒紅菱也不管那小廝如何說辭,拽著蓬頭老者就進了太和樓:“老丈莫急,娘早已休息,你先來我屋細說,我有話問你!”

蓬頭老者拍手稱贊,依然答非所問:“還是大嫂面子大,我老頭子無論說什么,這狗奴才也不讓我進,若不是那黑小子吩咐我不能隨便欺負沒有武功的人,我早一拳讓他屁滾尿流了!”

寒紅菱聽的又焦急又激動,知道跟這蓬頭老者說話不能心急,忙點頭:“黑小子說的對!”

又道:“來,不急,咱們上去慢慢說,我讓樊婆婆和宋婆婆去準備好酒好菜,看你這樣子又是好幾日不曾收拾,我再讓婆婆們準備幾身新衣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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