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君，剛才本座見你對顧寒枝怒目而視，你們可是有仇隙？”

顧寒枝無所謂地搖搖頭，而姜雨君咬牙切齒地點點頭。

清彌面露玩味之色，“既然如此，你們兩切磋切磋，做個了斷吧，獲勝者，本座可以賞賜一門高深法決。”

“此話當真？”顧寒枝頗為心動，問道。

“千真萬確。只要不鬧出人命就好。”

顧寒枝聞言神色一動，他來聞道閣本就是為了尋一門法決修煉，于是摩拳擦掌地走向面色難看的姜雨君，“姜師兄，對不住了。”

“顧寒枝，你別過來！你要是敢動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姜雨君連連后退，色厲內荏地威脅道。同時他求救地將目光投向清彌，“清彌師叔，請別開玩笑了！顧寒枝他已經筑基了，雨君才練氣十層啊！而且您不是答應父親要照看我嗎？”

但清彌只是冷笑一聲，退到一旁，對顧寒枝道，“還不動手？”

“師尊，這樣不好吧？”一旁的紀笙羽連忙用真氣凝字，勸道。

“哼，有何不好？”清彌瞪了紀笙羽一眼，“笙羽，你是我的傳人，下一任的天相，你要學會無念無情，否則面對無盡的天命，如何維持本我的清醒？”

紀笙羽輕咬下唇，委屈地點點頭。

只是，師尊你不也沒有做到無念無情嗎？她心中不免這樣想著，雖然不知師尊和宇文師叔有何恩怨，但這分明是報復宇文師叔！

姜雨君見狀咬咬牙，撒丫子狂奔起來。

打不過，我逃還不行嗎？

在清彌的刻意安排下，寬大的廣場中，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激烈地追打著。

姜雨君雖然不過練氣十層，但修煉的功法明顯不是凡品，氣息悠長，健步如飛。加上他似乎是修煉了某種神秘的身法，閃轉騰挪毫無半分規律，有時明明是前踏一步，身體卻在向左、向右甚至向后移動，神妙異常。

顧寒枝幾次出手都被姜雨君躲過，面露意外之色，他沒想到這家伙還有幾分本事。

“姜師兄，我要認真了。”

顧寒枝表情一肅，真氣鼓蕩，淡淡的暗影一閃而逝，身形猛地消失不見。

這是賜死劍訣第一式——冥鴉飛度，詭異莫測，穿梭陰陽，迅如流星！

姜雨君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容，似乎是在譏笑顧寒枝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下一刻，顧寒枝的身影便猛地出現在他身旁，一拳砸在小小少年清秀的臉龐上。

“嘭！”

顧寒枝這一拳將姜雨君打得失去了平衡，甩飛倒地！

只是這一拳仿佛打在了鐵板之上，顧寒枝揉揉發麻的拳頭，詫異地看著姜雨君沒事人一般站了起來。

瘦小的姜雨君，身軀竟是堅如鐵石！

這家伙是要發動絕招了嗎？

顧寒枝謹慎地攻向低著腦袋一動不動姜雨君，同時防備著他發起突襲。

“啊，疼疼疼！顧寒枝，快停手，我認輸！我認輸！”

顧寒枝迅猛有力的拳頭即將打在姜雨君身上，拳腳帶起的風浪使他的衣襟微微搖擺，但這一拳最終打在了空氣中，因為姜雨君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鬧了起來。

“嗚嗚，我要將此事告訴父親，你們欺負我！”

小小少年就這樣坐在地上，揉動發紅的臉頰，眼角泛著淚光。

顧寒枝沉默半晌，將目光投向清彌：“清彌師叔，我勝了。”

這孩子，不僅僅是身體的發育被阻礙，連心智也與十一二歲的孩童無異嗎？

清彌復雜地看了姜雨君一眼，厲聲喝道，“姜雨君，不準哭，給本座站起來。”

父親一向寵溺，姜雨君哪里受過這種委屈，嘴里嘟囔著“壞女人”，繼續抹著眼淚，絲毫沒有理會。

清彌柳眉一抖，“顧寒枝，他若還是哭哭啼啼地坐在地上，你便繼續打他。”

“遵命。”

姜雨君身子一顫，連忙站直了身軀，擦干淚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起來便是，不要打我。”

“哼，性子如此軟弱，看來宇文寂那廝還是老樣子，對親近之人如此過于溺愛。”冷哼一聲，清彌搖了搖頭。“宇文寂可曾將你的身世告知與你？”

“身世？這有什么好講的？父親是無相宗刑堂掌座，母親是普通的女修，因為一次妖患身中奇毒，生育我后便溘然長逝。也正是如此，我才一直長不大，要一直吃藥。”

姜雨君困惑地說道，而一旁的顧寒枝看得真切，姜雨君臉頰上被擊打之處竟悄然冒出了幾片帶著云紋的金色鱗片，只不過很快便隱沒消失。

清彌聞言一甩長袖，有些惱火的樣子，“普通女修？呵，宇文寂那廝還真敢說。你的母親，乃是妖龍道的圣女，你是妖龍道僅存的龍子！”

“妖龍道？龍子？那是什么？”姜雨君不解地問道。

“離開太華秘境后自己去問宇文寂。”

妖龍道，原庇佑離國的天宗，于三十年前覆滅。妖龍道修行者的目的只有一條：以凡人之身，鑄真龍之軀，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話雖如此，但直到覆滅，妖龍道都未出現一個能夠化為真龍的修行者。

清彌表情復雜地看著姜雨君臉上隱沒的鱗片，沒有回答，輕嘆一聲，若是沒有意外，當年傳得沸沸揚揚應龍真血，導致妖龍道滅門的源頭，就被用在了姜雨君的身上。

他臉上生出的鱗片，清彌雖然從未見過，但那種氣息，絕對是龍鱗無誤！

第一步便要化龍嗎？這如何能熬過去？

清彌踱步走到姜雨君身前，在他驚詫的目光下，撫摸著他的傷處，輕聲問道，“疼嗎？”

姜雨君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不疼。”

話雖如此，但臉頰被觸碰時呲著的嘴角出賣了他，顧寒枝這一記老拳他絕對不好受。

“真不疼？還有，你剛剛喊本座壞女人對嗎？”清彌用力捏緊姜雨君的傷處。

“呀，疼疼疼，清彌師叔，雨君錯了，饒命，饒命啊！你是世界上除了依依姐以外最美、最善良的女子！”

清彌冷笑一聲，沒有計較他口中的依依姐是誰，松開素手，冷聲道：“知道疼便好，記住此刻的疼痛，你想要活下去，要經歷的痛苦比這要強烈千萬倍！”

姜雨君聞言身體一僵，哭喪著臉，“師叔，你別嚇我。”

“嚇你作甚！”清彌說完，將目光轉向顧寒枝，“顧寒枝，你獲勝了，按照約定，本座會賞賜你一門法決。既然你能來到這太華秘境，便是你的機緣，這廣場之上，可有你心儀的法決？”

顧寒枝沉思片刻，道：“沒有。弟子希望清彌師叔能賞賜一門威力強大的殺伐之術。”

“殺伐之術？我觀你冥鴉飛度已經使得爐火純青，賜死劍訣中的招式本就威力驚天，在修行界也是赫赫有名，你這是在舍本逐末。”清彌皺眉說道。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怪異地看了顧寒枝一眼，“莫非你還未領悟劍意，無法凝聚劍氣？”

顧寒枝點點頭，“不瞞清彌師叔，弟子本打算離開聞道閣后便找宇文師叔討教。”

“何需找宇文寂？賜死劍訣的第一層，本座便可指導。不僅如此，本座還可以傳你一門秘術。”

“清彌師叔的條件是什么？”顧寒枝頗為意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