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青山黨史論集(上下卷)
- 曲青山
- 6800字
- 2019-10-18 16:13:30
關于黨史編寫中表述使用“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提法的幾個問題[1] (二〇一〇年三月十五日)
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是“文化大革命”的畸形產物,其形成、發展、滅亡有一個歷史過程。這兩個反革命集團,對我們黨、國家和人民造成了巨大危害。編寫中共黨史“文化大革命”部分,無疑會涉及這一重要內容。當前,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正在編寫?中國共產黨歷史?第二卷(1949—1978)。全國各地黨史部門也正在編寫地方黨史二卷。同時,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還在組織編寫?黨的歷史知識簡明讀本?,并準備重新修訂和續寫?中國共產黨簡史?等。在編寫中,如何正確表述這一內容,給歷史留下我們黨在特定歷史時期和階段對這兩個反革命集團性質的正確認識和判斷;怎樣給讀者提供有價值的信史,使讀者客觀真實地學習黨史、了解黨史,并從中受到啟迪、教育和警示?把握好這兩個反革命集團提法的表述使用,就成為黨史研究部門亟待厘清的一個重要問題。
一、對我國某些黨史權威出版物表述使用這一提法的考證辨析
改革開放以來,尤其是近年來,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組織編寫了一些黨史專著以及教材讀物和大事記,那么這些出版物對這一提法是如何表述使用的呢?這里簡略作一考辨。
(一)有關專著的表述使用
《中國共產黨的七十年》是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著、胡繩主編、曾作為全黨學習教材、在國內外產生重大而廣泛影響的一部黨史專著。該書共九章加一個結束語。“‘文化大革命’的十年內亂”是該書的第八章。這一章共列五個小節,其中第三節寫的是林彪集團的覆滅和糾正“左”傾錯誤努力的受挫。第五節寫的是江青集團的覆滅和“文化大革命”的結束。第三節第二目寫的是林彪反革命集團的覆滅,第五節第三目寫的是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團的勝利。該書首先在節和目中,將“林彪、江青集團”和“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兩種提法交叉使用,表達的是同一內容,但使用的提法不同。在具體歷史敘述中,“文化大革命”的初期,大量使用的是“林彪”“江青”,“林彪等人”“江青等人”,“林彪一伙”“江青一伙”。在敘述林彪、江青圍繞籌備四屆全國人大展開權力斗爭時,開始使用“林彪集團”“江青集團”。九一三事件后,開始使用“林彪反革命集團”。書中指出:“林彪反革命集團陰謀奪取最高權力、策動武裝政變的事件,是‘文化大革命’推翻黨的一系列基本原則造成的惡果。”該書在敘述江青等人利用“批林批孔”另搞一套時,使用了“四人幫”。而后在闡述周恩來逝世和天安門事件時,開始使用“江青反革命集團”。書中講道:“1976年1月8日,黨和國家的重要領導人周恩來逝世,周恩來對黨和人民無限忠誠,鞠躬盡瘁。他在‘文化大革命’中處于非常困難的地位。他顧全大局,任勞任怨,為繼續進行黨和國家的正常工作,為盡量減少動亂造成的損失,為保護大批黨內外干部,作了堅持不懈的努力,費盡了心血。他同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的破壞進行了各種形式的斗爭。”“(天安門事件)這個抗議運動??為后來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團奠定了偉大的群眾基礎。”[2]粉碎“四人幫”后,這種提法的使用次數逐漸增多。
由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組織編寫的《執政中國》,是國家新聞出版總署確定的慶祝新中國成立60周年重點圖書。這套叢書共五卷,第一卷對中國共產黨執政60年的奮斗歷程作了全面的描述,其他四卷分別講的是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在黨的領導下,社會主義建設和改革開放所取得的成就。第一卷,由于篇章結構的設計是專題性的,而且偏重于中國共產黨執政所取得的成就,沒有專門章節涉及和敘述“文化大革命”部分,該書只是在第四章“改革開放決策提出與偉大歷史轉折”中涉及了粉碎“四人幫”的問題。在敘述這一問題時,使用了“江青反革命集團”。
《中國共產黨簡史》是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組織編寫的一本在全國影響力比較大的黨史簡明教程。該書共十章,從黨的成立寫到黨的十五大。這本教程,在第七章中講十年“文化大革命”的內亂,下設四個節,第二節敘述林彪集團的覆滅和糾正極左思潮的努力,第四節敘述粉碎江青集團的勝利。該書的第一節“‘文化大革命’的發動和全面內亂”,使用的是“林彪、江青”和“林彪、江青等人”。第二節中,出現了“林彪集團”和“江青集團”。這一節是專門闡述“林彪集團”如何形成、發展和覆滅的,但是一直到敘述九一三事件的發生,這一節使用的全部是“林彪集團”。第四節中,在敘述天安門事件和粉碎“四人幫”時,使用了“江青反革命集團”。在講到黨內外廣大干部群眾“文革”期間對“左”傾錯誤進行抵制抗爭時,以及對“文革”這一全局性長時間的“左”傾錯誤進行原因分析時,使用了“林彪反革命集團”、“江青反革命集團”和“林彪、江青兩個反革命集團”[3]。由此可見,盡管該書兩個節的標題使用的都是“林彪集團”“江青集團”的提法,但是在具體行文中都作出了林彪、江青集團是反革命集團的性質判斷。
除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編寫的教程外,近年來教育部門組織編寫的一些供大學生學習使用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歷史和中國近現代史教材在敘述這一歷史問題時,其節和目雖然大都使用了“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的表述提法,但是在具體內容的敘述里,也存在著對這一提法在使用時間和使用范圍上的相互交叉問題。
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組織編寫的《中國共產黨歷史大事記(1919。5—2005。12)》(以下簡稱《大事記》),又是怎樣表述這一提法的呢?在1969年黨的九大召開前,《大事記》使用的是“林彪”“江青”。在1969年4月1日至24日黨的九大在北京召開這一條目中,使用了“林彪、江青集團”。《大事記》指出:“九大通過的政治報告和黨章,使‘文化大革命’的錯誤理論和錯誤實踐合法化,加強了林彪、江青集團在黨中央的地位。”[4]在1970年3月27日中共中央發出《關于清查“五一六”反革命陰謀集團的通知》這一條目中,《大事記》使用了“林彪、江青一伙”。在8月23日至9月6日黨的九屆二中全會在廬山舉行的條目中,使用了“林彪反革命集團”。這一條目指出:“31日,毛澤東寫了《我的一點意見》一文,嚴厲批評了陳伯達,給林彪反革命集團以沉重打擊。”在1971年9月5日林彪策劃和發動武裝政變的條目中,又分別使用了“林彪集團”和“林彪反革命集團”[5]。在敘述林彪策劃陰謀政變的過程中,使用的是“林彪集團”。在講到林彪集團的覆滅,客觀上宣告“文化大革命”的理論和實踐破產時,使用的是“林彪反革命集團”。在敘述下放江西勞動的鄧小平1972年8月3日致信毛澤東的條目時,又使用了“林彪集團”。在敘述毛澤東1974年7月17日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批評江青的條目時,使用了“四人幫”。在敘述1976年10月6日中央政治局執行黨和人民的意志對“四人幫”實施隔離審查的條目時,使用了“江青反革命集團”[6]。以后在諸多條目中,“四人幫”和“江青反革命集團”的提法經常交叉、交換使用。
從以上所述的專著、教材讀物和大事記中,我們可以看到,在十年“文革”的歷史敘述中,有多種的表述提法。存在著本書節與目和不同書節與節、目與目之間的不統一或不一致問題。對如何準確地敘述和表達這段歷史,如何正確和科學地使用這一提法,黨史工作者應給予高度重視和關注。要做好這項工作,需要我們黨史編修者找出權威性的依據,提出使用和轉換的理由,并準確理解和把握歷史發展的進程及相關因素,給歷史事實和現象一個符合歷史實際、黨性和科學性相統一的表述提法。
二、對統一規范使用這一表述提法的思考及建議
統一規范使用這一表述提法,首先要搞清楚、弄明白我們使用的這一表述提法,來自何處?有什么依據?要不要繼續使用?要不要修改?要不要在一定的條件下根據敘述的時間和內容作一些必要的調整轉換?使用中應把握什么方法原則?
(一)這一表述提法的來源和出處
根據廣大人民的意志, 1980年11月20日至1981年1月25日,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對林彪、江青兩個反革命集團的10名主犯進行了公開審判,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和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以反革命罪分別判處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骨干分子死刑(緩期執行)和有期徒刑。
在撥亂反正中,為了從根本上糾正“左”和右的錯誤傾向,把全黨和全國人民的思想統一到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路線上來,中共中央認為,必須正確地認識新中國成立以來黨走過的歷史道路,科學地總結黨在這個時期的歷史經驗。 1981年6月,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審議通過中共中央《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以下簡稱《決議》)。《決議》是我們編寫黨史,正確把握、認識重大歷史問題的基本依據。對“文化大革命”,《決議》專門列了一個大問題,寫了“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決議》指出:“1966年5月至1976年10月的‘文化大革命’,使黨、國家和人民遭到建國以來最嚴重的挫折和損失。”“文化大革命”是毛澤東在“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錯誤理論指導下發動的,林彪、江青兩個陰謀奪取最高權力的反革命集團利用毛澤東同志的錯誤,背著毛澤東進行了大量禍國殃民的罪惡活動。“歷史已經判明,‘文化大革命’是一場由領導者錯誤發動,被反革命集團利用,給黨、國家和各族人民帶來嚴重災難的內亂。”[7]《決議》在講“文革”時,是用三個階段來劃分和敘述的。《決議》在三個階段的敘述中,除了使用林彪、江青、“四人幫”外,通篇使用了“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的提法。由此可以判斷和得出結論,以上所述的黨史出版物,使用“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表述提法的來源出處,其法律依據是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的審判結果;其黨的文獻依據則是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決議》所作的結論。
(二)繼續堅持使用這一表述提法的理由
目前,一些編修黨史的同志主張,在敘述“文化大革命”歷史時,不要再使用“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的提法,而應該用“林彪、江青集團”取而代之。他們提出這種主張的主要依據和理由是: 1997年八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修改《刑法》 后,已取消了反革命罪; 1999年九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審議通過的第三個憲法修正案,將鎮壓“反革命的活動”修改為鎮壓“危害國家安全的犯罪活動”。因此,現在編寫黨史,應與時俱進,放棄和改變以前的提法,以避免“反革命”字眼對人們的刺激,防止讀者閱讀時根據現行法律產生疑問和不理解。雖然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見到有人專門發表文章來論述這個問題,但是在黨史編寫工作中,時常能聽到這樣一些議論和說法。我們在閱讀上述圖書時,對有些圖書節目的標題沒有出現“反革命”的字樣,僅僅理解為是編者為了行文簡便和方便讀者而進行的簡化,并不認為是編者有意的更改和放棄。因為,這些書在具體的行文過程中都毫無例外地、或多或少地出現和使用了“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的表述提法。在黨史編寫中,這是一個需要正確對待和把握的問題。編寫黨史是一項十分嚴肅的工作,既要講科學性,也要講黨性;既要講學術性,也要講政治性。寫史要尊重歷史,修史的成果要教育、警示、啟迪當代人和后人。“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這一提法是一個歷史的概念,有其特定的政治含義和時代印記,不能簡單地以現行的法律條文機械地去修正和解讀。如果中共中央對“文化大革命”沒有作出否定前述決議的新的決議,最高人民法院沒有對林彪、江青等人作出否定前述判決的新的判決,在黨史的編寫中,已形成確定的表述提法就不能隨意地放棄取消,隨意地動搖改變。我查閱了1997年3月王漢斌在八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所作的《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訂草案)?的說明》(以下簡稱《說明》),《說明》對這一法律條文的修改是怎樣解釋的呢?《說明》指出:“刑法關于反革命罪的規定,對于維護國家安全,鞏固人民民主專政政權和保衛社會主義制度,起了很大的作用,是必要的。但是隨著國家政治、經濟和社會情況的發展,反革命罪的罪名的適用遇到一些新情況、新問題。有些反革命罪,規定‘以反革命為目的’,在實踐中有時很難確定。有的犯罪行為,適用危害國家安全罪,比適用反革命罪更為合適。草案把反革命罪一章改為危害國家安全罪。”“這次對刑法反革命罪的修改,是考慮到我們國家已經從革命時期進入集中力量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歷史新時期,憲法確定了中國共產黨對國家事務的領導作用,從國家體制和保衛國家整體利益考慮,從法律角度來看,對危害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犯罪行為,規定適用危害國家安全罪比適用反革命罪更為合適。這也就是為了完善我國的刑事法律制度。至于過去依照刑法以反革命罪判刑的,仍然繼續有效,不能改變。”從《說明》可以看出,這次法律條文的修改,并不是因為原來的這個條文錯了,要為過去以反革命罪判刑的人改正和平反,而是適應形勢和任務的發展變化,將以前《刑法》中規定的反革命罪更改為一個更合適的罪名。因此,反革命罪作為歷史的一個政治概念,是不應該在修史者的筆下消失的。
另外,截至2009年,我們看到的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共中央主要領導同志的有關講話中,對“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的表述提法,也從來沒有放棄和停止使用過。譬如, 1986年10 月22日,葉劍英逝世后,在中共中央、全國人大常委會、國務院、中央軍委發布的訃告和追悼會的悼詞中,就使用了這一提法。訃告和悼詞指出,“文化大革命”期間,他(葉劍英)在極端困難復雜的條件下,機敏地同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進行了不懈的斗爭。 1976年10月,在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團的斗爭中,他起了決定性作用。 2005年6月13日,胡錦濤總書記在陳云誕辰100周年紀念大會的講話中,也繼續使用了這一表述提法。他指出:“‘文化大革命’中,他(陳云同志)同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進行了堅決斗爭,并積極參與我們黨粉碎‘四人幫’的決策過程和斗爭。”[8]2009年6月23日,胡錦濤總書記在紀念李先念誕辰100周年座談會的講話中,再次使用了這一表述提法。他說:“‘文化大革命’期間,李先念同志同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進行了堅決斗爭??在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團的斗爭中,他作為主要決策人之一,為從危難中挽救黨、挽救國家作出重大貢獻。”[9]
(三)使用這一表述提法需要把握的方法原則
那么,在編寫黨史“文化大革命”部分時,對這一表述提法,什么情況下使用?什么條件下可不使用?什么狀況下可以進行轉換?我認為,要堅持和把握以下三個方法原則,即屬性判斷方法原則、時間斷線方法原則、尊重歷史方法原則。
第一,屬性判斷方法原則。使用這一方法原則,就是在黨史“文化大革命”部分的編寫中,只要涉及這兩個集團的性質問題,不論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什么方面、什么領域出現,都應該使用這一提法。這一性質的定性,是中共中央的歷史決議判定的。在中共中央的各種決議、決定沒有修改前,在中共中央主要領導人的講話中沒有重新表述前,都應該繼續堅持和使用這一表述提法。
第二,時間斷線方法原則。使用這一方法原則,就是要尋找事物發生質變的節點,作一明確時間畫線。在畫線前后,分別使用“林彪集團”、“江青集團”和“林彪、江青集團”、“林彪反革命集團”、“江青反革命集團”以及“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的不同提法。對林彪反革命集團以九一三事件畫線,對江青反革命集團以粉碎“四人幫”畫線。以兩個集團的覆滅為標志,矛盾的性質發生了質的改變,作兩個集團不同提法使用的界限。
第三,尊重歷史方法原則。使用這一方法原則,就是要客觀地敘述歷史發展過程和真實地描述歷史現象。林彪、江青兩個集團進行宗派活動,并不是從“文化大革命”一開始就有的,它們的出現、聚合、形成、膨脹有一個過程。應該將圍繞黨的九大的權力爭奪作為“林彪、江青集團”提法開始使用的顯著依據。應該將黨的十大王洪文被選為黨中央副主席作為“四人幫”形成的標志,并將其作為使用“四人幫”這一表述提法的時間依據。在這些提法之前的表述,應根據不同的性質和內容,分別使用“林彪”“江青”,“林彪一伙”“江青一伙”,“林彪等人”“江青等人”“林彪、江青等人”的表述提法。在敘述和涉及當時中共中央部署對林彪、“四人幫”的揭批活動時,應該繼續保留和使用“林彪、陳伯達反黨集團”和“王洪文、張春橋、江青、姚文元反黨集團”的表述提法。
總之,編寫好有關“文化大革命”的黨史,需要對這一歷史中的重大表述提法進行統一規范,使之不發生文字和內容的歧義,不使讀者產生不應有的疑問,從而使黨史工作能夠更充分更有效地發揮資政育人的作用。
注釋
[1]本文發表于《中共黨史研究》2010年第3期。《新華文摘》2010年第11期轉載。
[2]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胡繩。中國共產黨的七十年.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1991: 511,513.
[3]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簡史。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01:115,116.
[4]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歷史大事記(1919.5—2005.12).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06: 257,264.
[5]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歷史大事記(1919.5—2005.12).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06: 257,264.
[6]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歷史大事記(1919.5—2005。12).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06: 286.
[7]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人民日報,1981-07-01.
[8]胡錦濤.在陳云同志誕辰100周年紀念大會上的講話(2005年6月13日).人民日報,2005-06-14.
[9]胡錦濤。在紀念李先念同志誕辰100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2009年6月23日).人民日報,2009-0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