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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當代四位學者視野中馬克思與列寧的關系:挑戰與辯護

馬克思與列寧的學術關系一直是當代馬克思主義研究者涉及的重要領域,因為它關系到蘇聯模式失敗的思想源頭問題,關系到對馬克思主義的客觀評價問題。當然,在此問題上主張列寧割裂馬克思與主張二者一致的觀點平分秋色。

一、蒙塔古:馬克思與列寧的觀點對立

理查德·蒙塔古(Richard Montague)站在為馬克思辯護的立場上,認為列寧曲解了馬克思,并應該對十月革命后在俄國發生的一切飽受詬病的事情負責。在蒙塔古看來,列寧對馬克思的誤解體現在如下幾個方面[1]

第一,社會主義建立的基礎。馬克思和其合作者恩格斯一致認為,社會主義只能從一個充分發展的資本主義所創造的政治和經濟狀況中進化而來。換句話說,資本主義的生產必須有滿足按需分配的能力,然后才能以此為基礎向社會主義過渡。但是,后沙皇時代的俄國是一個落后、不發達的封建國家,工業無產階級是一個相對較小的群體,因此,列寧在1917年所發動的社會主義革命是對馬克思主義歷史觀的完全否定。

第二,對工資制度的態度。馬克思認為,工資制度是資本家剝削工人的典型工具。他要求工人從他們的橫幅中取消“工作一天,支付一天的工資”這個保守的口號,而改為“廢除工資制度”。蒙塔古指出,在其著作中,馬克思多次重復這個警告,“工資勞動和資本是同一硬幣的兩個面”。但是,布爾什維克在掌權后不僅沒有放棄工資制度,甚至發展了它,使其成為社會的一個可接受的特征。諷刺的是,在蘇維埃俄國,工資差異比西方社會還大。對工人剩余價值的攫取成為維持官僚階層特權生活方式的基礎。蒙塔古認為,國家資本主義和“私人資本主義”存在截然相反的特征,在私人資本主義下,剝削工人的受益人的財富和特權來自對資本的直接所有,而在國家資本主義下,財富和特權是政治權力的功勞。但是,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剝削工人。

第三,對商品的態度。馬克思將商品界定為一種在市場銷售而獲取利潤的物品,是資產階級剝削工人的重要媒介,所以,在其所設想的未來社會中,既沒有貨幣也沒有商品。可能為了實用的目的,列寧和他的布爾什維克黨不能接受馬克思主義的這個觀點,即商品生產是資本主義的一個標志性特征。在布爾什維克奪取政權后,商品生產繼續。

第四,在對社會主義本質的理解上,馬克思和列寧之間有一個巨大的鴻溝。馬克思設想的社會主義可以概括為:一個建立在公有制和對生產資料與工具的民主控制基礎上的世界范圍內的社會有機體,為整個社會的利益生產和分配財富,也由整個社會參與。列寧則認為,社會主義只不過是被用來服務于整個民眾的國家壟斷資本主義,列寧知道,他正在引入一種在馬克思那里不存在的對社會主義的新的界定,但他聲稱資本主義之后有兩個階段:社會主義(列寧的新界定)和共產主義(馬克思主義者一直理解的社會主義:一個無國家、無階級、無貨幣、無工資的社會)。蒙塔古指出,這個定義太時新了,以至于同一時期,其他的布爾什維克出版物仍然說“社會主義”是人類社會能夠實現的最高的社會組織形式。

第五,對國有化的態度。馬克思認為,國有化可能是加快資本主義發展的一個手段,但并不贊同國有化本身。相反,他指出,國家參與接管的生產領域越多,它越會發展成為國家資本主義。蒙塔古指出,當在《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中提出對國家資本主義的需要后,列寧一直堅持他的“國有化”理論。當然,當時蘇俄的形勢讓布爾什維克不可能在國家的庇護下發展資本主義,這是事實。但是實際上,國家資本主義概念與列寧對社會主義本質的誤解是完全一致的。國家資本主義在蘇俄經濟中獲得了持久的地位,而共產黨的宣傳機構將其描述為與馬克思的思想一致。

第六,馬克思和列寧之間差別最明顯的地方在于列寧對國家性質和角色的觀點。馬克思將國家視為統治階級的“執行委員會”,因此,他斷定,在一個社會主義社會,管理人們的國家將被一個簡單民主的“事務管理機構”代替。與之不同,列寧將國家視為他所認為的社會主義的一個持久和關鍵組成部分,將馬克思廢除國家的主張降低為在共產主義社會那模糊和遙遠的未來實現,而在其間國家必須被強化。國家及其軍隊在列寧領導下變成了一種殘忍的專政,為獨裁者斯大林的出場設定了序幕。

二、查托帕迪亞伊:馬克思與列寧在社會主義經濟內容上的差異

與蒙塔古的立場相似,魁北克大學的馬克思主義學者帕瑞什·查托帕迪亞伊(Paresh Chattopadhyay)認為,列寧沒有繼承馬克思的思想實質,在社會主義經濟內容的設想上二者之間存在很大不同。在查托帕迪亞伊看來,馬克思的社會主義設想了一個自由生產者的社會,它排除了生產資料私有制、商品關系、工資勞動和國家。列寧的社會主義則在排除商品關系的同時,并沒有完全消除工資勞動,并且建立在生產資料國家所有(被認為與社會所有制一致)的基礎之上。具體來說[2]

第一,在資本主義向共產主義的過渡問題上,列寧背離了馬克思。查托帕迪亞伊認為,馬克思沒有在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之間做明確的區分,社會主義不是資本主義和共產主義之間的過渡,對他來說,它們(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兩個術語)是表述同一類型社會的相互間可替代的術語,對這一社會,他還用過“聯合體”“生產者社會”等其他表述。在馬克思那里,共產主義經歷了“低級”和“高級”兩個階段,但它們屬于同一個社會。列寧則將社會主義從共產主義中剝離出來,將它們分別等同于馬克思的低級和高級階段。列寧認為,存在兩個過渡時期,一個是從資本主義到社會主義,另一個是從社會主義到共產主義。但馬克思認為只有一個過渡時期,社會主義與共產主義之間不存在具體的“過渡社會”,只有在舊社會(資本主義)向新社會(社會主義)轉化時存在過渡時期,但只是一個政治過渡時期,不是一個以具體的過渡生產方式為基礎的過渡社會。

第二,對社會主義本身內涵的理解,列寧不同于馬克思。在查托帕迪亞伊看來,馬克思主要將社會主義視為一種不同于資本主義的新社會關系,即一個沒有異化的自由人聯合體的社會,它不僅排斥生產資料的個體私有制,也反對生產資料的工人階級國家所有制。但是,列寧主要根據財產關系而不是生產關系來設想社會主義,對他來說,社會主義是生產資料的“社會所有制”,而社會所有制被等同于“私有制”的廢除,列寧又進一步將生產資料的社會所有制等同于工人階級國家對生產資料的所有。

第三,在社會主義條件下的交換關系上,列寧與馬克思的立場基本相似。在查托帕迪亞伊看來,在未來社會的交換關系上,列寧基本緊隨馬克思的觀點,主張在社會主義消除商品貨幣關系。一些學者認為,列寧在實施新經濟政策的前后對交換的態度有所變化,但查托帕迪亞伊指出,與普遍的觀點相反,社會主義條件下商品(貨幣)關系的廢除是列寧在蘇聯實施新經濟政策以前和之后都一直未變的觀點。在后來的時期,變化的是列寧關于社會主義過渡時期的商品生產的認識。與“戰時共產主義”期間所持的簡單觀點相反,他后來強調在過渡時期政黨需要將“交換理解為紐帶”,而同時再次強調他所說的“社會主義產品關系”的非商品性。顯然,列寧的立場雖然受到質疑,但與馬克思在交換關系問題上立場一致。

第四,在社會主義分配問題上,列寧引入了馬克思那里不存在的工資勞動。在查托帕迪亞伊看來,在分配關系上,列寧設想生產者“勞動和收入的對等”以及將他們視為國家的“雇傭工人”,這實際上是在社會主義中引入工資勞動。但是,在馬克思那里,作為勞動報酬的一種具體形式,工資是資本主義所獨有的,他甚至譴責工資制度為一種“奴隸制度”,在聯合的生產者社會將不存在這種制度。同樣的,“雇傭工人”的觀點也與社會的社會主義性質相違背。查托帕迪亞伊進一步論證說,雖然馬克思主張通過勞動券進行消費方式的分配,但這與通過工資報酬進行的分配毫無關系。而且,在其第一國際的就職演說中(1864年),馬克思明確反對(資本主義的)“雇傭勞動”,而支持(社會主義的)“聯合勞動”。

第五,關于國家在社會主義中的角色問題,列寧與馬克思的立場截然對立。查托帕迪亞伊指出,列寧肯定國家在社會主義中的存在。列寧談到了產品的“國家范圍內的”分配以及“國家產品的”社會主義交換,另外,他設想在社會主義條件下,公民作為國家的雇傭工人而接受工資,并且假定存在一個(沒有資產階級的)“資產階級國家”以強化社會主義條件下的“資產階級權利”。但是,對馬克思來說,國家的存在與生產的自由聯合體相抵觸,即使當社會主義被等同于共產主義的第一階段,在這里也沒有國家的空間,共產主義的第一階段只有在結束過渡時期以及掌管它的(無產階級)國家終結時才開始。所謂資產階級國家存在的必然性在馬克思的文本中是沒有根據的,它只是列寧對《哥達綱領批判》做出的注釋。查托帕迪亞伊繼續論證說,列寧提到馬克思曾涉及過在共產主義社會中國家扮演一個角色的可能性問題,但在列寧援引的段落中,馬克思講到了“國家類型”的未來轉型而不是國家本身在共產主義中的存在。對馬克思文本的相關章節的解讀清楚地表明,他自己遠沒有在共產主義引入國家問題,他只是提到了對這個問題(拉薩爾主義)的疑惑,并且相當合理地推測是否在聯合體中有任何國家類型的功能。總之,在查托帕迪亞伊看來,馬克思絕未講過在聯合體中國家或商品生產將發揮作用,以兩部經典著作為例,在《共產黨宣言》中馬克思就斷言,公共權力在新社會中將不再有一個政治特征;在《哥達綱領批判》中他又指出,迷信國家就等于遠離社會主義。

最后,查托帕迪亞伊總結概括指出,列寧模糊生產和所有制關系之間的差別,將法律上廢除私有制與建立社會所有制相等同,并將后者等同于(無產階級的)國家所有制,不消除國家和工資勞動,這些都表明他的社會主義經濟更接近于拉薩爾考茨基的國家所有和計劃經濟,而不是馬克思的“自由人聯合體的”解放工程。所以,列寧看起來最終沒有成功地超越第二國際在未來社會上的狹隘視野。

三、迪邁羅:列寧沒有拋棄馬克思

伯納德·迪邁羅(Bernard D'Mello)站在為列寧辯護的立場,反對查托帕迪亞伊對列寧的指責。迪邁羅認為,列寧當然“修正”了馬克思,因為資本主義已經不同于馬克思的時代,馬克思的理論需要被補充和改正,以解釋不斷變化的現實和應對知識領域的新發展。在迪邁羅看來,伯恩施坦等人的“修正主義”可能篡改了馬克思主義革命的內容,但列寧沒有,相反,他試圖推翻非正義和剝削的資本主義制度,并用根據馬克思和恩格斯所解釋的社會主義原則建立的新制度取代它。具體的論證如下[3]

第一,客觀評價列寧在俄國革命中的作用。迪邁羅指出,俄國工業革命啟動得有些晚,19世紀末才開始,由此產生了工業無產階級。這個階級的工作和生活狀況類似于19世紀上半葉的英國工人,在列寧和他的同志們的努力傳播下,工人階級接受了馬克思主義的觀點。而且,布爾什維克黨成功地帶領他們取得了1917年革命的勝利。迪邁羅批評列寧和他的布爾什維克黨在掌握政權后,因為內戰而使得手段(非常狀態下采取的許多措施)影響目的,最終壓倒了社會主義抱負。同時他稱贊了布爾什維克在“落后的”資本主義俄國設想的革命道路,他們幫助形成的工農聯盟、先鋒黨及其“民主集中制”的組織原則,等等。迪邁羅認為,雖然不幸的是,民主成分被擠出了“民主集中制”,墮落成了“黨和國家對整個社會,包括無產階級的專制”,但我們沒有理由像查托帕迪亞伊那樣將責任推給列寧。

第二,在社會主義含義的理解上,列寧沒有背離馬克思。迪邁羅指出,從資本主義到社會主義的革命轉型時期當然不能被概念化為一個單獨存在的獨特社會。在《哥達綱領批判》中,馬克思主義的建立者談到了共產主義的兩個階段,然后,列寧稱第一個階段為“社會主義”,在這個階段中“資產階級權利”還沒有從總體上被廢除。在這里,列寧盡全力解釋馬克思,他沒有將過渡時期命名為社會主義。換言之,列寧對馬克思主義的觀念做出了正確的闡釋,第一個階段不屬于過渡時期,在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之間存在一個過渡時期,但它不具備社會主義的屬性。所以,迪邁羅說,他不贊成查托帕迪亞伊所說的,列寧誤解甚至修改了馬克思關于社會主義的內涵。

第三,在社會主義革命的條件上,列寧的觀點沒有錯誤。迪邁羅認為,按照查托帕迪亞伊的觀點,所有的社會過渡到社會主義之前,必須經歷發達資本主義階段。但是,資本主義系統的邏輯表明,落后國家很難成為發達國家,這樣難道就要永久性地剝奪它們革命的權利?迪邁羅論證說,從早期階段開始,資本主義系統一直由兩極構成,一個是自我導向的中心,另一個是從屬的“邊緣”,前者獨立、發達和占主導地位,后者具有依賴性、不發達,居從屬地位。中心的資本積累過程驅動著這個系統;外圍一直被強制和市場力量所影響,以符合中心的要求。外圍的剝削率一直遠高于中心,外圍的統治階級享有與中心一樣的特權,但包括工人、農民等在內的民眾則過著貧窮、悲慘和墮落的生活。高的剝削率要求一個具有高度壓制性的政治體制,從中心中復制或仿效而來的憲法和資產階級民主體系在外圍只是空殼。在迪邁羅看來,列寧理論聯系實際,將在中心形成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應用于外圍,為生活在邊緣的絕大多數民眾發現一個與資本主義制度決裂的革命道路,順理成章。

第四,十月革命后,布爾什維克政府采取的一些措施屬于客觀形勢所迫。迪邁羅指出,俄國的革命采用了不同于19世紀馬克思的方法,因為那里的無產階級力量相對弱小,布爾什維克對絕大多數人生活的鄉村幾乎沒有影響力。但是,在布爾什維克的堅決領導下,無產階級推翻了1917年二月革命開始掌權的政體。然而,緊隨其后的是四年血腥的內戰,美國、英國、法國對白軍大規模的軍事援助,食物匱乏,完全的無序,無產階級被分裂和摧毀,失去民眾的積極支持,經濟崩潰等,在這種經濟和社會災難下,公社國家快速地變形為黨國。迪邁羅認為,查托帕迪亞伊將這部分責任推給列寧是非馬克思主義的且不能使人信服,實際上,當時的蘇俄被帝國主義所包圍,資本主義復辟的危險又無所不在,國家不得不繼續作為鎮壓的機器存在。

四、尼米茲:列寧理解馬克思

在《重塑列寧:走向一種真理政治學》(2007)中有觀點認為,人們沒有對列寧相對于馬克思的外在性給予足夠強調:他一定不是創立馬克思主義的核心集團成員。甚至,他從未見過馬克思或恩格斯。而且,他來自一個“歐洲文明”的東部邊界地區。……列寧歪曲地置換了馬克思,將他的理論從其原始文本中剝離出來,并將其植入其他的歷史時刻,從而有效地使其普遍化。美國明尼蘇達大學政治學系教授奧古斯特·H.尼米茲(August H.Nimtz)在《回到列寧,卻脫離馬克思恩格斯?》一文中為割裂馬克思、恩格斯與列寧之間關系的做法進行了駁斥。他認為,在馬克思和恩格斯之后,沒有人(包括“大師”在內)比列寧這個從“歐洲文明的東部邊界”來的外籍居民更好地理解了他們的思想和政治學。不是外在性而是中心性能最好地描述列寧與他們事業的關系,馬克思和恩格斯對于這樣一個結果不會感到驚訝。對馬克思與列寧的關系,尼米茲從兩個方面來辯護:

第一,馬克思和恩格斯對俄國革命非常熟悉和了解,俄國十月革命的爆發受馬克思、恩格斯的影響,并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不是對他們思想的背離。尼米茲指出,從1864年的第一國際開始,馬克思就與俄國革命運動建立起了直接的聯系,此后直到他1883年逝世,馬克思都將俄國的發展置于優先考慮的地位。以《資本論》時期為例,尼米茲說,在為《資本論》做調查研究的時候,馬克思就變得非常關心俄國的發展,尤其是農民,這促使他在19世紀70年代初開始學習俄語。正如他的妻子燕妮所描述的“他開始學習俄語,就像這是一件生死大事”,兩位俄國的民粹派社會主義者的政治經濟學著作對他產生了影響,一位是車爾尼雪夫斯基,另一位是弗列羅夫斯基,在讀完后者所寫的《俄國工人階級的狀況》一書后,馬克思指出:“可以深信,波瀾壯闊的社會革命在俄國是不可避免的,并在日益臨近,自然是具有同俄國當前發展水平相應的初級形式。這是好消息。俄國和英國是現代歐洲體系的兩大支柱。其余一切國家,甚至包括美麗的法國和有教養的德國在內,都只具有次要意義。”[4]

第二,最重要的是,馬克思的著作是青年列寧的主要思想來源,這是馬克思與列寧之間關系一致性的最重要論據。尼米茲指出,列寧具有非凡的語言天賦,掌握的德語技能使其在1888年就能閱讀《資本論》。正是在1889年搬到薩馬拉后,由于嚴重的饑荒,列寧實質性地加深了對馬克思的政治學和分析的認識。一年后,通過一直保持聯系的一個研究小組,他將《共產黨宣言》翻譯成了俄文,相比于單純的閱讀,翻譯需要對文本有一定程度的理解,這表明列寧對《共產黨宣言》有了成熟的認識。在饑荒期間以及結束之后,列寧立即投入《資本論》第1卷和第2卷的研究工作中。在托洛茨基看來,薩馬拉時期,尤其是1891—1892年,列寧第一次成為自覺的馬克思主義者。需要指出的是,列寧曾在1904年講過,在馬克思和恩格斯之前,車爾尼雪夫斯基對其產生了巨大影響,但這并不意味著脫離了馬克思,因為馬克思對車爾尼雪夫斯基的政治經濟學著作給予了很高的評價,他可能會贊同,閱讀車爾尼雪夫斯基的著作對于俄國青年人開始理解馬克思的分析是一本好的讀物。閱讀《資本論》是一回事,應用它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從薩馬拉末期開始,列寧使用馬克思的分析方法去理解俄國的現實,尤其是農民問題和資本主義財產關系在農村的滲透,而這正是馬克思晚期研究的問題。在1895年5—9月的第一次西歐之旅過程中,列寧花了相當多的時間在蘇黎世、日內瓦、巴黎和柏林的圖書館里,這進一步加深了他對馬克思、恩格斯著作的認識。尼米茲認為,考茨基和普列漢諾夫對列寧的影響遠不及馬克思和恩格斯,通過對其兩部著作的引用統計可以發現這點,在《什么是“人民之友”以及他們如何攻擊社會民主黨人?》中,列寧引用考茨基的觀點1次,但引用馬克思的觀點41次,引用恩格斯的觀點14次;在《怎么辦?》中引用考茨基的觀點42次,但引用馬克思的觀點151次,引用恩格斯的觀點59次。


注釋

[1]MONTAGUE R.Marx and Lenin's views contrasted.http://www.worldsocialism.org/spgb/socialist-standard/2000s/2001/no-1169-december-2001/marx-and-lenins-views-contrasted.

[2]CHATTOPADHYAY P.The economic content of socialism Marx vs.Lenin.Review of radical political economics,1992,24(3/4).

[3]D'MELLO B.Did Lenin and Mao forsake Marx?.Economic and political weekly,2010,45(22).

[4]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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