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沒營養的交流，唐生終于得知這位“可以拖一拖的債主123”真名杜太白，是原主的好朋友。好朋友是他自稱的。至于交情到底有多好，唐生不是原主，他也不清楚。

這位杜太白是個大話癆。唐生說一句，他能有十句在那邊等著，而且這十句里面有九句都是廢話。

“老唐，其實吧我突然聯系你不是為了要你還錢，因為我知道你也還不起。你知道你都連續七天沒發朋友圈了嗎？七天啊！你不和那個小綠秀恩愛啦？”

“什么朋友圈？”唐生很懵。

“就是你和小綠的合照啊！你不是天天發的？哎呀，雖然這種現充行為有點不好，但我是沒什么意見啦。但是其他的朋友就很受不了哇……”

唐生聽杜太白在那邊吧啦吧啦說了一通，他糾結的點還停留在“朋友圈”上面。

他壓根不知道什么是朋友圈。

算了，這個問題不是很重要，等電話掛斷了他再自己查去吧。

唐生大腦放空了一陣兒，對面的杜太白總算說完了，甚至還有點口渴。

“咳，我倒杯水喝，你等會兒。”

然后聽筒里又傳來嘩啦啦的接水聲音。

唐生心想，既然有杜太白這個朋友，而且他看起來和原主關系還不錯，那關于工作，不如拜托一下他。

“老杜，我想和你打聽一件事。”

“啊？什么事？你說。”

“你知道哪里招老師嗎？”

“老師？你那工作不是好好干著的？”

“我辭職了，之后分手了。”唐生平靜地說。

杜太白在另一邊嗆得咳嗽，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你說什么？辭職？”他的聲音中滿滿的不可思議，“你不說那份工作你能干到天荒地老嗎？怎么突然就辭職了？不會又是你的小女朋友在作妖吧。小綠是要上天還是咋？”

“……我只是普通地想換個工作環境，和小綠有什么關系？”

“哦哦哦，原來這兩件事沒有因果關系？嚇我一跳。老唐你別怪我一驚一乍的啊，就你那心理承受能力，我都擔心你從樓上跳下去。”

“……”

好吧，雖然原主沒有選擇從樓上跳下去，但結局是一樣的。

唐生沒說話，他也不知道這事兒該怎么說出口。

“我想想啊……你的意思是還當老師？你去網上查過了嗎？”

“查了查了，但是最近市內的學校都沒招老師。”

“不能啊，我記得我們學校……你等等，我問一下哈！”

“好。”

杜太白沒有把電話掛斷，唐生從聽筒里能聽見他的椅子挪動的聲音，貌似是出去了。等過了五六分鐘，電話才重新被接起來。

“老唐，你來我們高中唄！正好有個老師生病住院，帶不了班，現在這個位子空著呢。我剛才和教務處的人提了你，他們說可以讓你來試試。”

“哦？這么巧？”

唐生倒是沒想到眼前的困難如此輕而易舉地就被原主的這位好友解決了，還有點不敢相信。

“嘿呀，幸虧我問得及時，方才他們正準備在網上貼新的招聘信息呢。我說你有經驗，教得好，耐心足，把你夸得天花亂墜，然后他們就答應先考慮你。明天上午八點來，筆試面試都有。”

“那有什么具體要求嗎？”

“具體要求就是脾氣一定要賊好。”

“……這算什么要求？”

“哎呀，你要帶的這個班吧，它有點特殊。具體怎么個特殊法，等你過來會有人和你講。我現在說多了也不太好……”

杜太白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這更是加重了唐生心底的疑惑。不過因為他現在沒有其他更好的去處，只能先嘗試這個。

“那行，等明天我再問別人吧。對了，地點在哪兒？”

“西天高中，你在地圖上搜一下，很容易找！”

“……”

好吧，研究了一圈，又轉回原地了。

“咦？怎么突然不說話了？喂喂？老唐，能聽見我說話嗎？”

“沒事，剛才東西掉了。”

“哦哦。那你明天上午八點記得過來啊！別睡過頭了！”

“我知道了。對了，欠你的錢……”

“欸，不用急著還我！”杜太白趕在唐生開口說話前，搶白道，“你先欠著吧，讓我多享受一下你在我面前低聲下氣的感覺！”

“……”

這都什么毛病！

通話結束后，唐生一臉復雜地盯著手機屏幕。行吧，雖然這位杜老師給人感覺不著四六的，但不得不說辦事確實爽快。

不過……唐生忽然想起來，對方還沒和他說筆試面試都要考什么范圍呢？

他點開手機的對話框，正要發消息。嗡嗡幾聲，對話界面彈出了五六個文件，是杜太白發給他的考試模擬題。

唐生敲了“謝謝”二字發過去。在他發送的同時，屏幕右下角冒出來一個小小的表情包。他雖然不太明白這是什么，但既然圖片上面也標了感謝的話，那就一并發過去吧。

發過去之后，杜太白很快回復了。

他回復的是三個句號。

“。。。”

什么意思？唐生皺眉。

手抖？

他又看了看那張發過去的小圖片，金色的背景，配上大紅的牡丹花，上面還有一行閃爍的彩虹字——為我們的友情干杯。

這有什么不妥嗎？

骨子里是個老年人的唐生左看右看，實在沒看出來這個圖片哪里不對勁。除了配色喜慶一點，他沒看出任何別的毛病。

算了，可能老杜中午吃多了吧。

他把幾個文檔一一下載好，點開看了一眼又退出來，他要先查查朋友圈到底是什么東西。

花費了一分鐘弄清楚后，唐生重新打開聊天軟件，去找他的朋友圈。

原主的朋友圈完全是對所有人敞開的，而且發的頻率很高，基本上隔一天就會發一次。發的內容也很一致，就是他那個要上天的小女朋友。

兩個人的合照不少，但唐生看了幾十張照片，也沒搞清楚那個女方到底長什么樣子。

怎么做到每一張的臉都不一樣的？

還是說……原主換過很多女朋友？

唐生百思不得其解。

等他了解到女性化妝宛如換頭這一點，那已經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