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個網頁的設計很垃圾，但唐生仔細地閱讀了上面給出的信息后，發現這所西天高中竟然還很有歷史。

它建校已經快一百年了。早些年是省內重點高中，但貌似因為近些年招進來的學生整體實力大幅下滑，所以學校排名在全省一降再降。

現在淪為一所沒有名氣，只能靠“入學就近”才能招來學生的普通高中。

唐生倒不在乎學校排名在全省究竟是個怎樣的情況，他關注的只是能不能順利任教。不過很奇怪的一點是，在發布招聘信息時，網站上只寫了招一名老師，沒說明任教科目，也沒指明學歷要求。這西天高中做事，這么隨心的嗎？

手指在屏幕上滑來滑去，唐生思考著，最終決定明天去看看。

在招聘頁的右下方留了聯系人和電話號碼。唐生眼睛一過，把那串數字記在腦中，然后看向聯系人的名字。

這個聯系人是教務主任，名字也很別致，叫甄大士。

唐生把手機的撥號鍵調出來，按照記憶輸入號碼。

電話過了很久才被接通，是個很年輕的聲音，有點出乎唐生的意料。

“您好？”

“您好，請問您是甄主任嗎？”

“啊，我是。”

“我在網上看見了貴校的招聘信息，請問現在還要招老師嗎？”

“稍等，我看一下……”

那邊的聲音停頓一會兒，唐生耐心等著。大約過了三分鐘，對面回復了。

“不好意思，之前那條招聘信息已經過期了，我們這邊的辦公人員沒有來得及撤下來。”

“哦，這樣啊，那打擾了。”

“沒事沒事。”

唐生掛斷電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好吧，出師未捷。

第一次被拒絕之后唐生沒打算放棄。他繼續查閱網上的招聘信息，又試了幾家。

搜索到的信息有幾條，但等他打電話過去問的時候，得到的回復要么是已經招到了人，要么就是信息過期。

等名單上最后一個電話打完，得到的仍是令人失望的答復后，唐生把手機丟在桌面上，整個人仰躺在床。

雖然失敗了很多次，但唐生也沒感到多么絕望。畢竟他前世糟心的經歷太多了，這點小小的困難不算什么。

工作暫時沒有著落，他閑得無聊，就開始調戲系統。

“在嗎？”

[……]

“哦，還能發省略號，看來是在，”唐生抬手，彈了下指甲，“我說你們這個系統，除了做好人好事能賺錢，還有沒有開發其他的功能啊？”

[……]

“嗯，看你的態度，應該沒有，”唐生的語氣逐漸變得嫌棄，“那你們這個東西能不能升級啊？有沒有交易商城什么的？就不能自動發布一些任務嗎？現在的局面讓我很被動啊。雖然我吧不是很排斥當個好人，但也不是每天都需要我去做好事啊？”

[……]

“唉，你們這樣可不行。身為一個系統，怎么能沒有長期規劃呢？太短視了。”

[……]

“玩家提出來的意見，要好好聽取哦。”

他把系統從里到外數落了一遍，心里舒服了。過了好久，腦海中才彈出來一個對話框。

[選擇的職業不同，對獲取的獎勵有影響]

“哦？這是提示？”

[……]

系統又不說話了。

唐生琢磨了一下系統給出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這個系統是按照好人好事發獎勵，那么也就是說，如果他找的這份工作在賺取工資之余能直接間接地幫助很多人，相應的，他也會獲得十分可觀的獎勵。

所以開局選擇一個好的職業，對他以后的錢途有很大影響。

職業嘛……搬磚這種應該不太行，連養活自己都已經很艱難了。開公司的話，他現在窮得叮當響，無從談起。這個小氣兮兮的系統也絕對不會贊助他一毛錢的。

既能賺工資，又能做好事。

所以說只能教書育人了嗎？

唐生嘆氣。

忙活了一下午，毫無收獲，肚子還餓了。看著余額內的錢，他也不打算去外面買東西吃了，接著用面條湊合一頓吧。

好在他心態極佳，盡管受挫，也沒影響吃飯的心情。

而就在他剛把做好的面條端上桌的時候，餐桌上的手機嗡嗡嗡地震動起來。

唐生拿起來一看，是個他不認識的人發來的消息。

當然，他現在不認識的人多了，所以這位大概是原主的朋友。

原主給這位朋友起的備注也很一目了然。

他叫“可以拖一拖的債主123”。

唐生沒著急點開消息看對方發了什么，而是打開聯系人，順著翻了翻。

上面有——

“不還錢大概率會死的債主456”

“裝可憐可以騙過去的債主789”

“完全不差錢的債主JQK”

而這些人所在的分組，是親密好友。

好吧，看來原主是把他能搜刮的朋友都搜刮了一遍，去養那個給他戴帽子的女人。也不知道他朋友知不知道這回事。如果知道了，大概原主在自行了斷前，就被朋友捶死了吧。

唉，煩。

唐生這才點開那個123發過來的消息。

對方連續發來了好幾條，需要手指滑幾下才能看全。

消息的內容是這樣的——

“老唐，你有沒有看我昨天的步數？沒看記得看一下！”

“給你看一張圖片，你能認出上面的數字嗎/圖片”

“給小侄子出了道題，21世紀的第一年是哪年？”

……

……

……

唐生把他那些前言不搭后語的消息全都看完了，扶額。

不就是欠兩千塊錢嗎？需要采取這種迂回戰術嗎！

他的手指點開輸入框，打了一行字，想了想，又全部刪掉。

算了，先裝一段時間死，等他有錢了再說。

結果就在他準備放下手機的時候，又震動了兩聲。

“我看到你輸入了！別裝死！”

“……”可以，在這兒等著他呢。

唐生沒辦法，就給這位123打了個電話。既然備注上面標了“可以拖一拖”，那證明對方還是挺好說話的。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哎呦，您活啦？這位唐先生您都失聯七天了。怎么，你去非洲躲債啦？”

傳進耳朵里的是還算好聽的嗓音，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顯得聒噪。

“你誰？”唐生索性裝不熟。哦，也不對，他是真的和人家不熟。

但是123很自來熟。

唐生夾著手機擺筷子，只聽見對方夸張地倒吸一口涼氣，悄聲說：“你失憶啦？”

“……”

然后對方用更小的聲音說——

“我是你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