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在唐生家磨蹭到九點半才走。等把他送走，唐生也準備休息了。

他洗漱后，在手機和教材上分別查了一下關于如何提高微控能力的方法。對于唐生來說，穿十根針也是小菜一碟。但對于現在的孫無空，卻難如登天。

唐生在網上看了幾個教學視頻，又在論壇上查了教程，然后把重點整理在他的教案上。他細致地記了兩三頁，把打開的網頁一一關掉。然后又把他手機里傳輸的視頻翻了出來。

視頻記錄的，正是孫無空下午的實戰表現。

三十五分鐘的時長，唐生一共花費兩小時才看完。存到手機內的視頻沒辦法調播放速度，有些地方他只得反復地暫停，反復地看，才能寫出一行來。

這些就差不多了……

唐生揉揉干澀的眼睛。抬頭看桌上的鬧鐘，已經十二點多了。他把教案本合上，塞進包里，等明天一早帶到學校去。

他抖了抖被子，準備睡覺。就在這時候，手機響了。

都這個時間點了，還有人打電話來？

唐生本來以為是小趙忘東西，或者杜太白失眠。結果他一看來電顯示，是秦思淼打來的。

“秦老師？”唐生接通電話。

“唐老師，明天請到實驗1樓2210一趟，穩定器的事。”

秦思淼說話依舊是能省則省。

“嗯？哦，好。”

“那，再見。”

“明天見。”

秦思淼先掛斷電話，似乎還在忙。

做研究的，可真不容易。

熬夜會頭禿的吧。

唐生看著暗下來的手機屏幕，發了會兒呆，然后把手機關機，塞進枕頭底下。

就像之前說好的，第二天一早，唐生就到了圖書館。八點左右，他和小趙在一樓碰面。

“我昨天問了一下圖書館的管理員，她說學生們的測試記錄都在五層的影像室呢，我們現在就去那里找找吧。”

“好。”

唐生還是第一次來到西天高中的圖書館。圖書館很大，一共有五層，來來往往的都是穿著校服的年輕學生。

唐生刷卡進去后，乘電梯來到五層。五層相比較樓下的幾層就空得多了。因為這層沒有自習室，也沒有藏書，只有一些老檔案和錄像帶，所以學生們很少來這邊。

“走這邊。”

小趙手指指了個方向，唐生跟上去。所謂的影像室，其實是一個不大的獨立房間。錄像帶都保管在隔壁資料庫。小趙讓唐生在這里等，他自己鉆進隔壁找了一會兒，拿了十幾盒過來。

“這是從最近一次測試中挑出來的。太久遠的我也記不住，我們就先看這幾盤吧。”

“嗯。”

小趙是完全按唐生的要求挑的。這十幾盤他們倆看了將近倆小時，才看完。中間還在不停地快進。

唐生認真地看畫面里那些學生的操作，小趙偶爾會幫他分析一下。微控是很基礎的能力，但又是很難提高的一項能力。學生們在接受測試的時候，大多數能穿三根針，少數穿兩根針勉強過關，也有連一根都穿不過去的。

唐生總結了一下。這些做不到的學生，要么是控制不好釋放出的異能，癱在桌上的紅線紋絲未動，要么就是堅持不了太久，紅線剛抬頭，就又掉了回去。

他看的這一批基本是高一高二的學生。簡單地說，這些學生的異能儲量都不太夠，或者釋放得并不穩定。

看著看著，唐生心里也有疑問了。

“小趙，這個穿針引線法，真的是入門級嗎？雖然我做起來不費事，但看這些學生，似乎很難啊？”

“哎呀，那是因為我給你找的這些學生，都不是異能成績很高的班級。你等我給你找一下一班的盤。等著啊，別亂走。”

小趙把唐生帶過來的糯米糕放到一邊，跑著出了門。等過了兩三分鐘，他又捏著一個黑色的方盒回來。

“這是一班的盤，你可以看看這個。”

“一班？”唐生問，“這個班很厲害？”

“是最厲害，”小趙把他剛才咬了兩口的糕點又重新拿起來吃，“每個年級的一班，其實就是精英班了。不光集中了全校最優質的學生，還會讓教得最好的老師來教課。”

“那你說的一班……是文化課和異能課都特別突出的班級？”

“不不，不是這樣。文化課沒有精英班，因為教育部門不讓搞這個。所有的一班，都是異能成績最優秀的班級。像我給你新拿的這個盤，就是高二一班的。我聽別的老師說，高二一班是近幾年學校招的最好的學生。今年的全國大賽，學校貌似要正式推出這屆的學生吧。”

“作為代表隊嗎？”

“唔……差不多。一班內部要選拔一次，選出四名學生，再加上一位領隊湊成五人小隊。然后其他班級，有意愿的也可以出一支小隊。在全國大賽預選賽之前，先舉辦一次校內比拼。選出最優秀的隊伍參賽。”

“五人小隊嗎……”唐生的后腦勺靠在柔軟的椅背上，“我們班正好五個人呢。”

“咳——”

小趙差點被糯米糕噎死。

“你慢點，激動啥？”

“唔咳。”小趙憋得臉通紅，唐生給他接了杯水。

“呼……謝謝。”小趙喝了水，好多了。然后他才正色，看向唐生，“唐老師，雖說作為你的朋友，我不想打擊你。但全國大賽不是過家家。哪怕是一班的學生，也要準備兩年，才能上場。”

唐生不以為然。

“按你說的，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嗎？為什么不能試試？”

“哎呀，這不是試不試的事兒。你知道你的學生現在基礎很薄弱吧？如果對上一班，基本上是被按在地上摩擦起都起不來的程度。這多打擊孩子們的自尊心啊！”

“是嗎……”

“看你的表情，你根本沒把我的提醒聽進去吧？！”

唐生想了想，問。

“一班肯定是奔著全國大賽的冠軍去吧？”

“這不廢話嘛。哪個參賽隊伍不想拿冠軍？”

唐老師笑了。

“既然他們有冠軍夢，那就由我來親手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