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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殺生

生命是可貴的。

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值得我們?nèi)ゾ次返摹?

無論你出生貧窮與富貴,既然來到了人世,那么都有活下去的權(quán)利。

生命的偉大皆因于此。

但偏偏有這么一群人,他們以剝奪他人生命為樂趣,用殺戮詮釋著自身存在的意義。

他們屬于這世界的黑暗,是一切罪惡的源泉。

他們無時無刻不高舉著屠刀準(zhǔn)備著,隨時可以帶走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

在他們眼中,人如牛馬,命如草芥。

利益才是唯一的真理。

……

漆黑的夜空下,一群人正悄無聲息的慢慢靠近著唐不棄他們借宿的小村莊。

他們的動作緊致有序,一看便知是受過專門訓(xùn)練的老手。

借助著夜幕的掩護(hù),他們?nèi)缤白右话懵拷诵〈迩f村口的牌樓。

那里掛著整個村里唯一一盞亮著的燈籠。

在孤寂的夜里默默無聞的堅守著整個村莊。

“噗嗤。”

為首之人,從手中甩出一根細(xì)小的銀針,瞬間洞穿了裹在燈籠外的紙糊,熄滅了燈籠內(nèi)的燭火。

一下子,整個村莊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咦?”

因為心事而睡不著的唐不棄,一直透過窗戶對外張望,此刻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疑惑。

村口的火光怎么就突然熄滅了呢?

在沒有電與電燈的時代,夜晚是被人們所敬畏的。

人們有規(guī)律的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只要天黑下來人們就該去睡覺了。

對于這點,大唐更有著明確的宵禁制度:一更三點敲響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點敲響晨鐘后才開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京城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開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京城四十下)。疾病、生育、死喪可以通行。

宵禁對于沒有夜生活的古人是慣例,這與唐朝的奢華和民風(fēng)無關(guān),即使是開元盛世宵禁也是不會延遲和解除的,解除宵禁并不能體現(xiàn)社會的繁華。

可是現(xiàn)在并未到暮鼓響起的時分,怎么燈就熄了呢?

突然間,外面?zhèn)鱽硪宦暲呛浚瑥氐状蚱屏思澎o的夜空。袁天罡披著道袍跑到了唐不棄的炕邊,警惕的聽著屋外的動靜。

不一會就聽李淳風(fēng)在房門口外道:“師尊,村外來了一群刺客,以有村民遇害,唐小小被我?guī)н^來了。”

唐不棄聞言蹭的一聲就從炕上竄了起來,鞋也不穿的就往外跑。

已經(jīng)一臉戒備之色的袁天罡怒道:“唐小小不是已經(jīng)被淳風(fēng)帶過來了,安然無恙,你跑什么?”

唐不棄忙亂的在地上找鞋子,一邊套著一邊說道:“我要去找我兄弟小灰,剛剛那聲音你們都聽到了,小灰肯定出事了。”

袁天罡怒了,直接對正站在放門口的李淳風(fēng)吼道:“你把唐小小交給為師,出去找找那條叫小灰的白狼,順道把那些個見不得光的畜牲都處理掉吧!”

唐不棄聞言心里頓時安定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炕上,晃蕩著雙腿朝著門口矗立著的唐小小招了招手。

有了李淳風(fēng)出手,唐不棄便不再擔(dān)心了,摟著唐小小,心安理得的等待著。

唐不棄所住的宅子外邊,此時已經(jīng)亮起了燈火,一大群人從門口涌了進(jìn)來,他們都是李淳風(fēng)從刺客手中救下來的。

袁天罡對大門口涌進(jìn)來的人絲毫不感興趣,依舊牢牢的站在唐不棄的身旁,滿身戒備。

外邊的喊殺聲越來越重,隱約中有陣陣的金鐵交鳴之聲,還有那斷斷續(xù)續(xù)的狼嚎。

這些聲音讓唐不棄的心為之一緊,他明白外面的戰(zhàn)況是何等的激烈,敵人是怎樣的兇殘,所以他不斷的在心里祈禱,祈禱著小灰能平安無事,祈禱著李淳風(fēng)能消滅所有的敵人,凱旋而歸。

當(dāng)最后一聲慘叫響過后,整個世界又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里。

短暫的安靜過后。

那些在院子中抱著團(tuán)瑟瑟發(fā)抖的村民中,終于有人發(fā)出了凄涼的哀鳴,淚如雨下。

不一會,李淳風(fēng)回來了,小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人一狼如得勝的而歸的將軍,院子里的村民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其中一個蓬頭垢面的村民激動的跑上前來,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道:“謝謝活神仙救命之恩,謝謝活神仙救命之恩……”

李淳風(fēng)趕緊回了個禮道:“這都是貧道應(yīng)該做的,諸位施主無需行此大禮。”

話說的很客氣,可根本沒有人去聽,那些原本站著的村名也都紛紛跪了下來,磕起了頭。

唐不棄很擔(dān)心小灰,在聽到院子里的動靜后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趕緊從炕上跳下,飛一般的往門外跑去。

院子里,一群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人,一齊跪在地上正不停的朝著站著的李淳風(fēng)磕頭,嘴里千恩萬謝。

劫后余生的村名把從魔鬼口中救下他們性命的李淳風(fēng)儼然奉若神明,近乎狂熱的崇拜著。

唐不棄沒有理會眼前這充滿愚昧的感恩之舉。他的目光早就穿過了眾人,牢牢的落在李淳風(fēng)身后的小灰身上。

“小灰。”

一聲帶著一絲顫抖的呼喊打斷了那狂熱的膜拜。

一時間,所有村名都將目光集中過來,落在了唐不棄的身上。

就在這時,異變徒生。

一根細(xì)小的銀針突然在夜空里飛起,閃耀著銀光,直向唐不棄而去,同時,在那群跪倒的村名中有兩個人閃身而起,舉著明晃晃的刀刃一起襲向唐不棄。

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直娘賊,就憑這點伎倆也敢在道爺面前傷人。”

一聲暴喝從唐不棄身后傳來,震得他兩耳發(fā)麻。

隨即,袁天罡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在唐不棄的身前。左手朝前一揮,長袖便打掉了空中飛來的銀針,右手握拳向前一遞,那兩個襲來的刺客,便如同弱柳扶風(fēng)般往后倒去,跌倒在地,失去了戰(zhàn)斗的能力。

只是一擊,袁天罡瞬間就化解了這致命的刺殺。

強(qiáng),果然強(qiáng)!

這就是大宗師的力量嗎?

那兩名倒在地上的刺客心里升起了強(qiáng)烈的震撼,隨機(jī)咬破了口中的毒囊,成為了兩具冰冷的尸體。

沒有人會去替他們惋惜,在場的村民一個個都紅著眼,望著那兩句倒地不起的尸體,咬牙切齒。

一夜之間,這座小村莊失去了十三條人命,他們中有老人,有婦孺,有孩童。

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有著鮮活的生命。

可如今卻成為了躺在地上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哭泣,哀嚎響徹了這個安靜的村莊。

今夜無人入眠。

唐不棄的心更是在滴血。

從死亡的恐懼中脫離出來后,唐不棄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怕的事情,這些人全都因他而死。

那群刺客的目標(biāo)從一開始就是他。

這一可怕的發(fā)現(xiàn),讓唐不棄不寒而栗,心中涌起了一股“我不殺伯仁,伯仁確因我而死”的強(qiáng)烈內(nèi)疚。

那是來自于生命的負(fù)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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