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從器材室出來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

“向先生，你總算出來了，楊醫生正在辦公室等著你呢。”

向陽點了點頭，護士剛剛還說三個月沒有回來，怎么他一來就回來了。

不過還是來到了楊珂的辦公室。

敲響了辦公室的門，這里的格局三年都沒怎變過。

“請進！”

向陽推門而入。

“向陽，你來了。”座位上的女人滿臉喜悅的走到向陽面前。

雖說一年沒見，但是這一面給他的變化還是太大。

現在的楊珂，上身緊身衣，下身黑色皮褲，一頭金色波浪長發，整個人消瘦不堪。

“聽說你三個月沒有來診所了？”

“咖啡還是飲料？”楊珂走到一個小型冰箱面前。

“礦泉水就好。”

“出去玩了三個月，昨天才回來。”楊珂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溫和的說著。

“你小子一年多沒和我聯系，這會怎么想起我這小診所了，惦記著你的那些寶貝？還是想起還有我這個人......”楊珂笑了笑。

“小子？”這楊珂一年多沒見，說話的風格都變了。

“有點東西需要化驗下。”

“哦？”楊珂放下手中的咖啡，“還有東西需要來我這化驗的？別人不知道，但是我還不懂？你被紅色建筑開除？”

“只是一點私人的東西，不方便在實驗室化驗，為什么這么說？”現在的他不是給開除，是給處死了。

“開玩笑的，向博士別在意，除了你自己離開，誰能把你開除？是吧？”

楊珂這是一語雙關，看來她應該看出什么來了。

氣氛變得尷尬起來，兩人都沒說話，各懷心思。

“看你那躊躇的樣子，有什么事可以跟我分享下嗎？”楊珂開口道。

確實，他這會需要找一個傾訴，而且楊珂是最好的人選。

“疫苗出來了。”向陽平靜的說道。

“出來了！”楊珂一聽到疫苗，興奮的從座位上站起來。

“哈哈，不好意思.....”楊珂安耐住心中的沖動，語氣變得有些傷感起來，有期待，“你知道的，我等了好久。”

楊珂得了肝癌，早期雖然得到最好的藥物化療，但病情只是舒緩了點，所以這個疫苗對于她來說就是救命藥。

“不過看你這臉色？是出了什么問題嗎？”楊珂知道疫苗到上市，有個臨床階段，難道是出了問題。

“疫苗在臨床是出現了問題，并且可能沒有上市的可能......”向陽說的不是假話，疫苗永遠都不會出現在藥品里。

“我知道了，謝謝你能告訴我。”

“我自己也是醫生，我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這兩年你也辛苦。”她釋懷了。

“楊珂，我......”向陽知道這無疑是對她最大的打擊。

“向陽，我只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楊珂淚水糊了臉上的濃妝，硬咽道。

她為了掩蓋自己身上死亡的氣息，金色假發，還有這一臉的濃妝。

“這么快......”他以為還有很長的時間，沒想到擴散的這么快，但是他的時間也剩下不多，即可能是明天。

“沒事的，疫苗雖然現在是失敗了，但是以后的路還很長，人類總會克服它。”

向陽不知道該怎么說，這個疫苗在癌癥晚期的自愿者是有著明顯的效果，但這不是救命藥，而是自殺藥。

“下周可以來看看我嗎？”楊珂瘦弱的手抓緊他的手腕。

“嗯？”這一握，楊柯疑惑的看著向陽。

“你？這是！”楊珂不敢說下去，但是憑她醫生的直覺，向陽沒有了脈搏，而且體溫也不正常。

向陽嘆了一口氣。

“就是你想的那樣，沒有脈搏。”

“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楊珂怒吼了出來。

“糖水疫苗在人體發生突變，這也是為什么疫苗永遠不會上市的原因。”

楊珂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突變？那你又會為什么注射疫苗！”

“臨床實驗時，志愿者突然狂暴，當時場面混亂，給其中的一個志愿者拿注射針擊中。”

“就沒什么辦法控制嗎？”

向陽搖了搖頭，“沒有用的，超細胞是人類目前為止發現的一種比癌細胞繁殖還要快的細胞，但它確實能抑制癌細胞的增長，只是沒想到滅火的抗原體還能有這么頑強的生命。”

“向陽，但你還活著，你能還說話，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做著生命的運動。”楊珂激動的說著，“你們沒有失敗，你們成功了！”

“不！楊珂，你聽我說！這只是暫時的，而且還不知道超細胞還會在人體發生什么狀況，細胞會擴散到全身，到時候大腦根本控制不身體！”

“變異體？”楊珂看著他，“這就是程云在一遍論文中所說的變異體吧！”

向陽深邃的眼眸看著她。

“你別這樣看著我，他的這篇論文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只有你這個大山野人還以為這是什么絕密的東西。”

“而且，你不覺得程云有抑制抗體？”楊珂接著說道。

“不可能！整個研究過程都是一起完成的，包括疫苗的制備！”抑制抗體向陽也向程云提起過，但是根本找不到與超細胞相同的蛋白。

“萬物都相生相克，你要是不知道，只能說程云沒有告訴你們。”當然她這么說也不是沒有依據。

現在聽楊珂這么說，他覺得程云還真的有事情瞞著整個研究組，難道真的如楊珂所說的，程云已經找到抗體。

“你自己的老師我就不用多說了，明天你最好去問問吧。”她現在說話時間長了，感覺到異常的疲憊。

“好！”不用楊珂說，他也得找程云問問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有抗原體那就截然不同了，這其中的獲益，是想象不到的，可是程云獲得的獎項無數，專利無數，根本不在乎這點金錢，這其中更大的奧秘，或許只有程云自己心里清楚。

“向陽，我等著你的好消息，老娘這條命就拜托你們這些偉大的研究人員了！”

從診所出來后，向陽打車來到郊外的一處房子，深夜看起來，這座房子像是鬼屋一般。

整個城市就想一個迷宮一樣，而向陽身出的位置正是迷宮的出口，也是科技城的外城。

“抑制抗體.....”

向陽憑著記憶寫出超細胞的化學結構式，這是一種復雜的蛋白，在顯微鏡下如同噬菌體結構一般，有著一個很大的頭部，里面含有DNA，還有頸部，尾部，就像是四只腿的蜘蛛。

整個C組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一種可以抑制超細胞的抗體，而且溫度低于五百攝氏度都無法消滅超細胞，生命力及其頑強，研究人員花費一年多的時間才找到不傷細胞達到滅活的方法。

“程云到底在謀劃著什么，要是真有抗體，疫苗完全可以配合使用，這樣就到達徹底根治癌癥的效果。”

“難道他的目的不是為了研究抗癌藥物？”

“變種生物！”

程云的研究日記里，經常會出現“變種生物”這個詞，向陽現在的狀態就跟活死人一般，而且完全沒喲疼痛，傷口會在短短的幾分鐘痊愈，這已經超出了現有的醫學，跟電影情節一般，成為一個不死人。

他有一個更大的猜想，或許就算這個人只剩下一只手，只要有充足的時間，都會生長成一個個體，但是它所需要的養分到底是什么！

只要在感染者的體內再注射抗體，保住大腦，這完全就是一個有思想的行尸！

楊珂說的也不完全正確，萬物是相生相克，這句是地球話，而超細胞是外來的一顆隕石深處發現的，所以不管程云的想法如何，他必須把超細胞的原體毀壞。

從注射疫苗到現在，已經超過七天的時間，可目前向陽完全沒有像那四名志愿者一樣狂暴而死，難道在常人的身體里，超細胞得到抑制。

向陽看著電腦上超細胞增值規律圖，在四十攝氏度時，細胞繁殖的最快，而實驗室為了保存藥物，溫度都控制在二十六度常溫，完全沒達到細胞最喜溫度，而室外的氣溫更適合超細胞生長，按理說，他死的比那四名自愿者更快才是。

其實決定用于臨床的時候，向陽是反對的，原因就是因為超細胞繁殖太快，雖然在類似人的猴子上做過實驗，但是人終究是不同的，而且這種外來生命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它的生命機理。

最終通過舉手表決，可想而知，程云在研究組里話語權更大，最終以秘密的進行人體試用。

大家都知道這是違法的事情，但是都求急成功，真正滅火的超細胞疫苗，而沒有滅活的超細胞可以想到它的能力有多大。

他想到一個年代久遠的電影，名叫《生化人》，里面的人同樣都是注射藥物，從而變成力量異于常人，性情殘暴，是可怕的存在。

把生化人用于戰爭，更是毀滅性的。

一直認為這次研究是人類抗癌歷史上的新篇，非但沒有研究成功，可能超細胞還會落入不良人之手，不過現在他倒是不擔心抗原給拿走，就算是程云也沒辦法，因為保存超細胞是特制的保險柜，需要C組全部人的指紋，才能打開，強行打開的話，保險柜的安全系統就會啟動，超細胞頃刻間就會化成云煙。

電子手表劇烈的抖動著。

向陽為了方便，買了一個表帶式手機，他第一時間把號碼發給了肖瓊。

“向老師，晚上去了一研究所，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肖瓊激動的聲音從手表里傳來。

“我看到你同事了！是你們實驗組的人！”

“向老師，難道那份裁員名單是假的，博士沒有派人殺你？”

肖瓊當時差點沒叫出來。

這個消息對于向陽來說，又喜又悲，整個C組的人員都是有感情的，他這次遭遇殺害難道不是博士的人，有人想嫁禍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