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鎮(zhèn)在附近幾個城鎮(zhèn)中算是大的了,經(jīng)濟也比較發(fā)達(dá),來往的客商多,那么服務(wù)行業(yè)肯定也很發(fā)達(dá)了。蘇瑾邊想邊在鎮(zhèn)上最繁華的西大街上來回晃蕩,韓瑀跟在他后面手里抱著一大堆的吃食,全都是各種小吃點心,都是給爍哥兒買的,這些日子家里的事亂七八糟的,他也跟著擔(dān)驚受怕,今兒出來柳氏特意囑咐了要多給他買些吃食。
韓瑀跟在后面心里卻在懊惱今兒個自己是出門沒看黃歷嘛,跟百花樓的姑娘出來逛個街也能遇到這位姑奶奶。
蘇瑾心情很好的看著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姑娘們被韓瑀趕走時對著她那嫉妒的眼神,不由暗嘆,這韓瑀別看干什么什么都不成,可長的卻真是相當(dāng)?shù)目∶?,又多金又風(fēng)流,這簡直就是青樓妓院里的姑娘們首選的金主嘛。
她把這話說給后面累的氣喘吁吁的韓瑀聽,韓瑀只剩下苦笑了,卻還沒忘向她丟糖衣炮彈,“自從遇到你之后,我可再也風(fēng)流不起來了,只要你愿意,我隨時愿意把你娶回家做少奶奶?!?
呸!還少奶奶呢,蘇瑾不領(lǐng)情,她大姐要嫁進韓家去她已經(jīng)擔(dān)心的了不得了,自己才不會往那火坑里跳呢。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走著就看見前面一家兩層樓的酒樓,上面掛著一個寬大的匾額,上書星月樓。生意貌似不錯,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但瞧著來往的大多數(shù)都是有錢人,穿著都很是體面,像他們這樣的小老百姓身上沒有幾文錢,這種地方肯定會繞著走開的。
這星月樓就是朱家的生意,蘇瑾瞧著這兒生意這么好就來氣,這朱家為人刻薄又霸道,生意卻做的這么好,實在是不公平啊!
“生氣你也自己開一家啊,擠得這兒沒了生意不好?”韓瑀跟在后面半是出主意半是討好,他知道蘇家正愁著要在鎮(zhèn)上做點什么生意,其實他覺得開家酒樓真的挺不錯的,鎮(zhèn)上的幾家稍微大些的酒樓生意都不錯,就是他家,在青石鎮(zhèn)上手底下也有一家酒樓。
“咦,這個主意不錯。”蘇瑾想了想說道,她要開就開一家平民酒樓,把菜價訂的低一些,讓像她這樣的老百姓也能下館子,還可以讓她老爹重操舊業(yè),特色賣包子;另外只開酒樓有些單薄,前面是酒樓后面是客棧最好,那么就要找一個臨街的商鋪,后面帶院子的。
想好后她把需要跟韓瑀說了說,問他知不知道哪里有這樣的房子或賣或租的,當(dāng)然最好是能買下來,現(xiàn)在她家里也不差這點錢,是自己的房子總歸會放心一些。
韓瑀拍著胸脯保證道:“別的不敢說,但這青石鎮(zhèn)就沒有我不熟的地方,你等著好了,不出一日,我就能找到合適的房子?!闭f罷吹了兩聲口哨,長短不一的,蘇瑾也沒細(xì)聽,只是一轉(zhuǎn)眼的工夫就看見幾個小混混模樣的人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看到韓瑀臉上還帶了幾分恭敬,“老大,找咱們哥幾個有事?”
韓瑀手里滿滿的抱著東西,也抽不出手來,只是用下巴朝蘇瑾努了努,“這是你們大嫂,叫大嫂?!?
那幾個人把蘇瑾上下打量了一遍,竟然當(dāng)真喚了句大嫂,弄得蘇瑾十分的不好意思,轉(zhuǎn)手就一巴掌就拍到了韓瑀的后腦勺上,“瞎說什么呀,趕緊辦正事吧?!?
韓瑀嘻嘻笑著沖那幾個人說道:“你們大嫂想要找一處店鋪,最好是在街面上,后面要帶院的,最好大一些,至于銀子雖然咱不缺,但也不能亂花,盡量的往下壓壓價。”
那幾個人忙點頭應(yīng)著,見著韓瑀也能在一個女人手里吃癟,都憋著笑呢。韓瑀也不跟他們計較,又囑咐他們快些去辦之類的話云云。
待人走了,蘇瑾停下步子好奇的盯著他看了好大一會兒,看著他臭美的抬起臉來給自己瞧,忍不住‘撲哧’笑了,“我對你這個人真是有些好奇了,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我覺得你不像是表面那樣是個浪蕩子,我能問問你心里都藏著些什么嗎?”
“你想知道?”韓瑀收了嬉皮笑臉,正兒八經(jīng)的看著她。蘇瑾剛點頭,就見他迅速的說道,“那就拿把刀把我的胸膛剖開來瞧瞧不就得了,你放心,你要看我給優(yōu)惠,再多贈你幾刀都沒問題,怎么樣,要不要看看?”
蘇瑾哧了一聲,含笑踢了他一腳,懶得搭理他人來瘋似的瘋言瘋語。
蘇瑾是跟他爹一起來柳樹村的,他爹負(fù)責(zé)去買米買面,她負(fù)責(zé)買點心吃食,待各自逛完了就到城門口寄放牛車的地方互相等著。蘇瑾去的時候蘇文山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牛車上放著幾個袋子筐子,韓瑀把手里的東西放在牛車上,喚了聲蘇大叔,就開始抱怨蘇瑾把他當(dāng)免費的勞動力使喚云云,像個撒嬌的孩子似的。
蘇文山見他確實是拿了不少的東西,就說了蘇瑾幾句,一路回去還念叨她沒有姑娘家的樣子。
“爹,你說咱們開家酒樓怎么樣?前面是酒樓后面帶個小院,可以供客人住宿的?”蘇瑾跟她爹一起坐在牛車的前面,邊看著她爹趕車邊說道。
蘇文山聞言認(rèn)真的想了想,覺得也還不錯,父女兩個達(dá)成共識,只等著回到家之后跟家里人再討論一下好做決定。
蘇家有個規(guī)矩,就是家里有什么事就在吃飯之后聚在一起討論,蘇文山和柳氏都非常的民主,不會歧視女兒們,就連才九歲的爍哥兒都可以盡情發(fā)表自己的意見。這一點蘇瑾也特別滿意,這么多年了,她早已經(jīng)把前世的一切盡忘了,這世的父母姐妹和弟弟都是她最親最親的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一家人坐定,蘇文山和柳氏都坐在炕上,分坐在炕桌兩邊,蘇棠就坐在她娘身邊做繡活,大紅的錦緞上繡著鴛鴦戲水。爍哥兒在炕上趴著睡覺,柳氏拿了薄被給他蓋上。蘇霜正在沏茶,他們家里喝的茶都是花茶,金銀花茶或者野菊花茶,都是蘇瑾從后山上采回來的。
“娘,大姐、二姐,我今兒個和爹去鎮(zhèn)上的時候仔細(xì)瞅了瞅,覺得開家酒樓不錯,前面是酒樓,后面就專門留出院子來做客棧?!?
柳氏立刻笑道:“你這話真是說到我心里去了,你不知道娘有多羨慕咱們胳膊酒樓的老板娘,穿金戴銀的,打扮的跟個花兒似的?!?
爍哥兒從床上爬起來窩到她懷里,聞言就抬頭,“娘,你比她漂亮,等爍兒長大了也給娘買首飾戴。”
聞言柳氏笑的合不攏嘴,直拍著爍哥兒的背說道:“還是爍哥兒知道心疼娘,等爍哥兒長大了啊,娘也不要什么首飾,你好好讀書,給娘掙個誥命夫人當(dāng)當(dāng)就成?!?
屋里的人都笑,蘇霜把沏好的花茶放在爹娘面前,就在她爹邊上坐下,順手幫他捶著背,“那咱們再回去,朱家能放過咱們?而且咱們要開酒樓的話,不就跟他家的星月樓對著干了?”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是咱們總不能縮著一輩子啊?!碧K文山想了想嘆了口氣,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看著站在地上的小女兒,“你不是說跟那個來買樹的楚公子搭了句話嗎?”
蘇瑾點頭,“是,楚公子跟劉知縣竟是有些親戚關(guān)系,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替咱們向劉知縣說一聲,不讓朱家再找咱們麻煩,如果他們再敢這么明目張膽,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了?!闭f罷向老宅的方向努了努下吧,“再說等以后大姐嫁到了韓家,咱們還怎么跟祖母和小姑相處啊。”
眾人都點頭,蘇文山卻又突然想起來,“那后山上你那些向陽花可怎么辦?山上還有那么珍貴的楠木,沒個人看著還真是放心不下,我看不如你們?nèi)?,我留下來,這樣還能每天上去照應(yīng)一下?!?
“這蘇記酒樓沒有當(dāng)家的算怎么回事啊?!绷蠐u頭不允,想了想‘嗨’了一聲,“就讓毅哥兒給照顧著就是了,反正他也知道?!?
“不行!”蘇瑾不同意,“娘,酒樓新開張肯定需要人手的,不像包子鋪那么簡單,我想著毅表哥還是跟咱們?nèi)ゾ茦抢铮笊骄屯懈督o大舅舅看著好不好?咱們算給他入股,后山的向陽花有了收益給他分五成。”這點她早就考慮過了,就像她爹說的,向日葵還是其次,重要的是她的那十幾棵楠木,她寶貝的很,可不能讓人給糟蹋了。雖然目前還沒人知道,就是有人知道后山上樹木那么多,他們也找不到哪一棵是楠木,不過是為了防患于未然罷了。
“這樣也行,就是不知道你大舅舅同不同意?!碧K文山點點頭,又抬頭看柳氏,“青翠,那咱們明兒個去一趟百里村?”
柳氏點頭,如果瑾丫頭弄的那什么向陽花真的能有收益的話,幫襯幫襯大哥家業(yè)不錯,就是怕有個萬一什么的,這……“三丫頭,你那向陽花就真的能有收益?”
蘇瑾重重的點頭,“娘,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我跟你保證一定行的,你告訴大舅舅別擔(dān)心,就算沒有收益的話咱們不是還有酒樓嗎?總不會虧了他的?!?
“那不能讓你二舅舅也跟你大舅舅一起去后山照料?你知道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蘇瑾有些為難,“娘,不是我不讓二舅舅去,你也知道二舅母那個人……我實在是不想招惹,再說后山上的向日葵就那么大一片,這么多人分那就分不到幾個銀子了,要不等再有了別的掙錢的門道再拉二舅舅一把?”她真正擔(dān)心的是后山上的楠木,二舅舅她是信得過的,但是二舅母和那兩個表哥可不能信任,萬一真的被他們知道了,還不得想著法子的給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