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再重復一遍？”陸離語氣極淡，她以為的怒火和譏諷統統都沒有，有的只是漠然，讓她心驚的漠然。

“不、不用?！彼G訥答道，抬手隨意抹了把臉，隨即下樓。

她知道自己臉上還有淚痕，雙眼也哭得有些腫，可她顧不得了，現在是她有求于他，哪有再讓他等的道理。

相反陸離并不很急，他看著后視鏡里的自己，眉眼依稀還是舊時模樣，他竟覺得這么多年了，自己真的沒改變過分毫，還是一樣的被她耍。

在再見到她的時候，他以為自己贏定了，結果仍然是輸家，她想要什么，他還是心甘情愿給，只是，這次哪怕兩敗俱傷，他都不會讓她肆無忌憚在他心里來來去去了。

嘴角勾起絲絲譏誚，陸離笑了，那笑容里有虛無縹緲難以捕捉的失落。

蘇清甜下來的時候陸離正迎著她走過來，車子還是停在之前送她那個地方，原來他真的一直沒走。

她覺得心里某個角落被撞了下，有些酸，有些痛。

“不請我上去嗎？”

陸離淺淺笑著，溫潤的模樣，蘇清甜有些恍惚，她甚至以為自己回到很久前的那個午后，身側的少年也是這樣朝她微笑。

“哦……，好，你跟我來?！?

蘇清甜很快轉身，長發已經被放下來，遮住了那點隱晦的番茄紅。陸離也沒再吭聲，只是默然跟著她的腳步，余光打量著居民樓的環境，中規中矩的條件，這就是她不滿足的原因么？

“不要換鞋嗎？”

在蘇清甜為他打開門，請他進去的時候，陸離說了這么句話。

蘇清甜被他問得有些窘迫，頓了下答道：“沒關系，請進來吧。”

陸離望她眼而后點點頭，視線在整個房子里掃視一周，卻并未發現那個男人的身影，也不知道是躲起來了還是趁他不注意離開了。

房間有些小，但設施還算齊全，進門就是一張棉質沙發，前方規規矩矩擺了張茶幾，客廳里有臺電視機，應該是沒怎么打開過，都已經落了層塵埃。

“你先坐一下吧，我給你泡杯茶?！?

蘇清甜雙手雙腿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在他身邊會覺得不自在。

陸離阻住了她的動作，“不用了，先把話說清楚吧?！?

其實不止是她，陸離也覺得不自在，不知道是空間太小還是怎么的，他總覺得有些氣悶。他伸手在脖間拉扯，松了松深灰色的領帶，抬腿走到沙發處坐下。

見他坐下了，蘇清甜又另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眼神自然是不敢落在他身上的。

“你要六百萬？”

蘇清甜點點頭，“是?！?

她以為陸離會問她這錢要拿來做什么，可是他沒有，他了然地收了下顎，“那就按你說的吧，留在我身邊五年。”

“你五年的自由都歸我，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去，醫院的工作辭掉，至于什么別的男人……你也別想要再見了?！?

“這樣的五年，你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