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心里已經猜出了大概,可是此刻親耳聽她承認,我還是覺得一股寒意,從腳下竄了上來,渾身一陣的冰冷。
想說著什么,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心里砰砰的狂跳不已。
過了幾秒,我稍微平靜下來,仔細打量著她,問道:“那你干嘛要扮作小雪的樣子騙我?”
“我扮作她?騙你?”她神色一愣,隨即咯咯的笑了起來,有些花枝亂顫,胸部也隨著笑輕輕的抖動,只是,這會兒,我已經沒那膽子,去歪歪她的身體了。
她笑了幾下,然后看著我的眼光就像是見了很好笑的事情一樣,輕輕拍了拍胸口,這才收起笑意對我說道:“我干嘛要扮她呀,這就是我自己的樣子!”
似乎怕我不相信,她還故意超前走了幾步。
我本想畏懼的后退一步,待她沒有惡意的樣子,隨即仔細打量了她幾下,還別說,猛一看,她跟小雪長得很像,不過仔細觀察一下,就發現,她的嘴角有些微微上翹,一笑起來,就給人一種魅惑的味道。
反之,小雪那種特殊的純情氣息,在她身上卻一點也沒有。
我呆呆的看了下,心里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覺的了,又像是驚恐,卻又透著些許的淡定,然后問道:“那你跟小雪是什么關系?”
說著話的時候,心里已經猜出了一些。只是我想讓她親口說出來。
果然,她聽了我的話,捂著嘴輕笑了起來,然后白我一眼,說道:“我是她姐姐!”
我木然的點頭,難怪,自己每次看到小雪,都覺得不對勁兒,開始還以為她精神分裂,現在想想,之前那些種種的不合理,這下子全都搞清楚了。
心里默然了下,隨你又懸了起來,問道:“那小雪臥室里的骨灰罐子,是你的?”
她點了點頭,神色黯然下來,酒吧昏暗的霓虹燈投在她臉上,忽青忽紅的,說不出的詭異,跟著她說道:“我早在兩年前就死了,只是一切特殊的原因,只能留在世上游蕩。”
說著,她又嘆口氣,清幽幽的語氣,帶著一絲的凄婉。
我聽著她的話,沒有回答,腦子里想著認識小雪后,自己身邊發生的古怪,隨后下意識的問道:“這就是說,剛開始的時候,你就跟著我了?”
“你跟小雪回家么?”她看我一眼,有些嫵媚的笑著,然后繼續道:“沒錯,第一次你們見面的時候,我就悄悄在你們身后跟著呢,只是那時候,你看不到我而已!”
聽著她這么說,我后脖子處一陣發涼,下意識的摸了摸,想到了哪天晚上,忽然覺得有人在脖子后吹氣,卻是看不到人。
“只是你們回家的時候,我沒有跟著,等小雪回來了,跟我說起你們之間事情,就覺得你挺有意思的!”她停頓了下,繼續說著,邊說著,時不時的看我一眼,接著道:“再然后,你到了酒吧,忽然能看見我了,我很好奇,但又不敢說自己不是人,就跟你玩了起來,哪知道…….”
說著,她竟然垂下頭,神情有些害羞了。
我也是老臉一紅,尼瑪的,當時精蟲上腦,糊里糊涂的就跟她發生了關系,還真是筆糊涂賬啊,現在仔細想想,跟一個女鬼上了床,想想心里就一陣惡寒。
見我不說話,她張了張嘴,要繼續說,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擺手打斷道:“等下,你說小雪回來,跟你說我們的事?那么,她一直能看到你了?”
她點點頭,說道:“她一直能看到我,要不是她把我的骨灰帶出來,只怕我現在…….”說著,她忽然停住了,看我一眼,又趕緊轉移了話題:“我很奇怪,你是怎么能看見我的?”
我語氣一窒,下意識的抹了抹脖子里的吊墜,穩定了下情緒,說道:“還不是這個玩意兒!”
她湊上來,看了看,皺眉道:“上次見過,我就問你,只是你睡過去了,這東西我看到也覺得奇怪!”
可能是知道她身份了,見她靠近,我只覺得一股寒氣逼來,渾身的不自在,當下含混的說道:“嗯,這個是無意間得到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之前那道長說的話,我遲疑了下沒說,心想著一個是鬼,一個是術士,在我潛意識里應該是敵對的關系。
見我的神色有些異常,她仰頭看我一眼,古怪的笑了笑:“你心里真的喜歡小雪?”
廢話嘛不是,不喜歡她,我這幾天瞎折騰什么。
心里腹誹著,嘴上卻一本正經的說道:“是的!”不過待看到她那狡黠的神情,心里就不免揣揣了起來。
果然,聽了我的話,她輕哼了一聲,說道:“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平時悶的根木頭一樣,你們男的都喜歡柔弱的女孩兒么?”
聽她話里的意思,好像帶著些酸味。
莫不是她看上我了,一時間,我忍不住嘆了口吐沫,暗道:大姐,雖然咱倆發生那個了,可是你是鬼啊,難不成上了床之后,還想讓我娶你?
見我不說話,好似察覺到我的想法了,她有些嗔怪的看我一眼,說道:“放心吧,我不會纏著你的,你要真喜歡我妹妹的話,就好好對她,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連忙點頭,還未說話,她又是一聲輕嘆,目光幽幽的定在我臉上:“說起來,我確實有點你喜歡你了,唉,可惜…….”說著她搖了搖頭,似乎在惋惜什么。
我依舊不說話,尋思著怎么找個借口回去,這會兒,酒吧有人出來了,似乎見我一個人在外面自言自語的,都拿著奇怪的眼神看我,只怕再過一會兒,就要撥打精神病醫院電話了。
眼前的女鬼還在自嘆感傷:“平時小雪都不讓我出來,非得讓我在家里待著,我也是趁她上學,才能在晚上出來透透風……..”
說著,她目光忽然柔和起來,看著我喃喃道:“你…….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臥槽,我一下子緩過神來,看著她微米轉眼,一點一點的靠過來,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種撩人的春情,心里當即惶惶了。
隨即腦子一轉,想到了小雪床頭的骨灰罐,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尤物根本不是人,同時的,瞥眼間,看到不遠處幾個人在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的。
這還不是關鍵的,關鍵的是,在她靠近的時候,在那股清幽的香味下面,透出的那股酸腐氣息,深深的刺激著我的感知,恐慌之中,帶著厭惡。
眼看著她就要靠在我懷里了,我猛然激靈了下,低呼了一聲,然后飛快的摘下了脖子上的吊墜,跟著拔腿就朝遠處跑去。
一口氣跑了幾十米,回頭看了看,只見酒吧的門口,只有幾個喝醉了的家伙,根本沒有那女孩兒的影子了。
只是,背后還覺得有東西在慢慢靠近,只覺得背后冷颼颼的。
我不敢多停留,攥緊了手里的吊墜,拼了命的超前奔去,到了一個比較熱鬧的街口,心里才稍微平靜了下來。
隨后,攔了輛車,我就直接會了住處。
到了房間,心里還有些砰砰的亂跳,坐在椅子上喘息了一會兒,我翻開手里的吊墜,仔細看了看,然后丟在了桌上。
這會兒,身上也出了一陣的冷汗,也難怪,終于知道了真相,得知一直跟自己曖昧的人,真的是鬼,說不害怕才怪。
脫了衣服,在洗手間沖了涼,出來的時候,腦子猛然一昏,眼前也有些發黑。
緊跟著,眼前的東西也開始重影了,我手扶著墻壁,慢慢朝床邊走,心想著可能是驚慌過度了。
哪知道,剛走到床邊,眼前就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
我掙扎著要爬起來,身上卻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雙手在地上撐了撐,又趴了下去。
腦子里還有些清醒,只是總覺得自己的身子,在不停的打著轉,過了幾秒,心里也好像是爬滿了螞蟻一樣,那感覺,很癢又難受,胸口發堵,似乎想要嘔吐,可是張開了嘴,發出的卻是嘶啞的喘息。
這種感覺,沒過一會兒,嘔吐的感覺沒了,可是胸悶卻嚴重了,好像喉管里塞了棉花,呼吸都有些艱難。
而且,身上這會兒,也開始一個勁兒的冒冷汗,好似嚴重發燒,不過那感覺卻又不像,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難受。
我就想死狗一樣的趴在那里,忍受著那種異常的痛楚,腦子也開始迷糊起來。
臨昏迷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來,自己剛才戴了吊墜,肯定是遭到反噬了。